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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廿九章 愚忠

作者:萌教教主|发布时间:2022-04-19 18:01|字数:2021

  付月枝穿着略厚的花鼓裙,在深秋初冬的季节,正是刚刚好的模样。她对着陈太医也回行了揖,笑问道:“小女见太医步履匆匆,不知太医这是要去哪?”

  陈太医照实相告:“永邑王病倒了,特命下官去永邑王府内看看。”

  付月枝眼眸微动,眉眼弯弯便说道:“说来,这位永邑王爷也是位传奇人物。才刚回宫不久,便引得朝堂内出了这等大事,委实不可小觑。”

  陈太医总觉得付月枝话里有话,说道:“付姑娘的意思是……”

  付月枝道:“陈太医一心沉浸在医书之中,自是不知朝堂动静。便是在月余之前,永邑王给大将军递了密信,信上写的皆是污蔑沈家旁支贪墨的不实消息,倒是害得皇上震怒,非是要让太子和永邑王再去一趟苏州,将此事彻查。”

  陈太医虽只是个御医,可浸淫仕途多年,自也明白付月枝的话并只是她所说的这么简单。他凝神半晌,犹豫道:“这……下官倒是不知的。”

  付月枝轻叹口气:“我本也是不知的。可便是听家父提起几次,也便约莫着知道个大概了。”

  陈太医严肃道:“沈老曾有恩于下官,如今既发生了这般光景的事,下官自是也要略尽一番绵薄之力,否则岂对得起沈老对下官的一番栽培。”

  付月枝脸上的笑意又娇艳又乖巧:“月枝也甚是仰慕沈大人的风姿,总希望他能一切顺遂。如此,那月枝便先谢过陈太医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这才相互告辞,各自离开。

  只是付月枝的话总是在他耳边萦绕,等到陈太医到了永邑王府内时,陈太医已暗自做了决定。于是也只是匆匆看了赵玊一眼,连把脉都未曾把过,就兀自给赵玊开了一剂风寒为辅,补人为主的药方。

  也正是因为这道十分燥热的药方,才引得赵玊病情越来越厉害,连咳嗽都越来越加重了。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陈太医脸色愈差,悔不当初地看着沈贞,整个人都颓废起来:“下官当真一心皆是为了沈太师,若不是,若不是信了付月枝的话……”

  沈贞淡淡打断了他的话,冷笑:“今日可以是付月枝,明日便可以是另外一个付月枝。”眸色紧紧盯着陈太医,一字一句道,“本官入仕多年,从不曾在意什么。可若是触了本官底线,本官也不介意杀鸡儆猴一次,好让世人看看,谁可以动,谁不可以动。”

  陈太医脸色终究变成了死灰色,他直愣愣地瘫坐在了地上,看着沈贞再也说不出话来。

  沈贞命离欢入内,将陈太医请出去,这才又走到床边,看着赵玊。

  只是却没料到,赵玊竟已醒了。只是她的目光十分虚弱,正勉强睁着眼,有气无力地和沈贞对视着。

  沈贞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心,轻声道:“感觉如何?可好些了?”

  赵玊的声音沙哑:“渴……”

  沈贞便亲自为她倒了一杯温水,又亲自喂她喝下去。温润的水总算将她苍白的嘴唇染上了一缕红色,沈贞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道:“饿吗?”

  赵玊却摇了摇头,只是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他。

  沈贞哭笑不得:“听到了多少?”

  赵玊道:“听得八九不离十了。”说话的模样倒是有些乖巧。

  沈贞道:“你打算如何?”

  这一次赵玊过了许久才回复他:“沈大人,那陈太医对你倒是忠心耿耿。”

  沈贞道:“不过是愚忠罢了。”

  赵玊道:“你说得对。不过是愚忠罢了。他竟为了一个闺阁女子的三言两语,就打算害我性命,实在愚不可及。”

  沈贞道:“你好生修养,其他事,交给我就好。”

  赵玊只觉得浑身都又酸又累,大脑也成了一片混沌。她努力想要理清楚自己此时的处境,她病得太久了,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处理。

  太子在江苏徇私枉法的事,大将军对自己产生误会的事,还有她还要和皇上禀告,她真的不能再把自己的婚期拖下去了,她得回云南了才行啊……啊,对了,还有就是,满朝文武大部分官员都给她送礼了,等她病好了,她还得去一一还礼……

  想及此,赵玊觉得委屈极了。她其实从小就受了很多的委屈,但是她都觉得可以忍受,所以遇到不开心的事,总觉得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可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太苦了。

  命真的太苦了。

  仕途处境举步维艰;自己的身子还被大奸臣给盯上了;而且还被逼的给生重病了……赵玊越想越难过,忍不住便留下了悲伤的泪水来。

  她呜呜哭泣着,一边哭一边用身侧的袖子擦眼泪,可谓是哭得肝肠寸断、哀痛欲绝。

  沈贞连连将她搂在怀中,说道:“你用我的衣袖擦眼泪,倒也无可厚非,但是你为何要哭得这般伤心,难道只因为陈太医的缘故吗?”

  赵玊依旧哭得淅沥沥,摇着脑袋哽咽说道:“我只是觉得,觉得自己十分苦命。”

  沈贞道:“……命由天定,想开点吧。”

  “……”赵玊抹了把脸,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沈大人,没见过你这样安慰人的。”

  沈贞道:“不哭了就好。”

  赵玊揉了揉眼睛,正要继续睡去,可有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紧张地抓着沈贞的手,哑声道:“替我看病的,是哪一位太医?”

  沈贞愈加用力得回握住赵玊的手,轻声道:“我说过,一切有我。”

  他的目光深邃又温柔,仿若真的可以给赵玊撑起一片天一般。越来越这厚重的困意不断朝着赵玊铺面而来,赵玊心下一宽,终究沉沉睡去。

  可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他这样放心。甚至于,在刚刚那一刻,她真的愿意真真正正地倚靠他一次。

  自从爷爷去世后,她的路就变得愈加难走。这几年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依靠过任何人了……

  就一次,一次就好。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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