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刚刚白莫还有其他人的表情在前，江渡都开始要怀疑自已是不是脸上的口罩什么的还没取下了。
江渡心里有些惴惴的，摸不准白亦现在是个什么想法，只能够低下头，跟往常一样的语气：“0813号白亦，你想要表演什么？”
“这不是歌唱类选秀吗？”
“是。”
“那我当然是唱歌了。”
“……”
看着江渡那张跟谪仙一样的脸上被怼得半晌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张谦笑得那叫一个开怀：“哈哈哈，看到咱们的国民男神也被怼了，我心里瞬间就舒坦多了。”
大屏幕上也是排了一队的哈哈哈，后面还排了一屏幕的加号和各种电话号码身份证号银行卡号。
江渡稳了稳心神：“那你要唱的歌是？”
“《两只老虎》。”
“什么？”江渡以为自已刚刚耳朵出现了问题。
“《两只老虎》。”白亦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哈哈哈哈哈，两只老虎！’
‘屋里大肚肚都以为自已出现了幻听，好可爱~’
‘小姐姐画风清奇，是个可造之材。’
‘66666这波必须过，我想看看小姐姐下次比赛是不是会唱葫芦娃。’
‘葫芦娃+1’
‘葫芦娃+10086’
‘葫芦娃+电话号码’
挤进了观众席的小刘在白亦报上歌名的时候，就闭上了眼晴别过了头，整个人生无可恋，可白亦却显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两只老虎》？”本来已经暗自下定决心打算不搭理白亦了的程羽阳也忍不住好奇：“你改编后的吗？”
“就是《两只老虎》。”
程羽阳脸上的表情更加诡异了：“好，请开始你的两只老虎，哦不，开始你的演唱。”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running so fast, running so fast……”
程羽阳让白亦开始她的演唱，白亦半点拘泥都没有，拿着麦克风就唱了起来，她一开嗓，场内外的观众们一个个都笑疯了，就连张谦和程羽阳都有些忍俊不禁，可是当白亦唱到第二句的时候，众人脸上的表情开始变了，直到白亦将歌唱完，大屏幕的弹幕上画风也变了。
‘中文，英语，西班牙语，卡蹦卡，素得死类，撒浪黑，从来没想过我们的大国民童谣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上镜不化妆，选秀《两只老虎》小姐姐果然奇人。’
‘麻麻问我为什么哭了。’
‘这《两只老虎》透露出来的浓浓国际范，不就是要膝盖吗？我给！’
‘膝盖已奉上。’
‘双手奉上膝拉骨。’
‘这有什么好牛的，不就是几句不同语言的歌词吗？上千百度搜一下再学一下就行了，装腔作势。’
‘西班牙语专业的表示，就小姐姐刚刚的发音和自然，我这个大二狗远远比不上。’
‘卡踹卡语专业的同表示……’
‘撒浪黑专业的膝拉骨都已经跪烂了你跟我说千百度？’
‘六国语言完全无缝连接，小姐姐流畅得就跟平时吃饭喝汤一样，单从这点上来看显然就不是千百度几句就能够解决的事了，某些人别酸了。’
‘就我一个人在想小姐姐如果唱葫芦娃的话，会用几国语吗？’
坐在场外一直紧盯着白亦的表演的候子杰，白亦的演唱结束后还愣在那里愣了好久，最后差点没笑趴在椅子上。
这个姑娘，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我……”张谦刚想开口，但思绪似乎还有点乱，连忙摆手：“让我先捊捊。”
“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这个版本的《两只老虎》。”张谦甩锅：“这个我没法评价，还是交给咱们的国民男神吧。”
“为什么不交给我？”
张谦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怕你又被怼啊。”
“……”
“……”
江渡的内心也是复杂的。
如果以一个专业歌手的要求来说，白亦这首歌唱得真的很一般，可是她的声音却很动人，那种清澈，从声音里透出来的漠然，就好像是这炎热的大夏天里，突然从嗓子眼里灌下去的一股清凉，让人通体舒畅。
再加上她唱歌时的气场，明明是站在一个比赛的舞台上面，明明唱的是一首全民熟识的国民童谣，可她却像是站在一个世界级的大舞台上，伴着交响乐，唱着歌。
听上去有点矛盾，可感观和听觉却完全不相冲突。
“以你的演唱来说，就算是用了六国语言，其实也很一般，但是你唱歌时的气场，让我误以为我是坐在某个历史辉煌的大剧院里听着某位歌唱家在唱歌，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我很期待你下一首歌的表现，我给你过。”
“我的感觉就像江渡所说的那样，但其实，我很喜欢你的演唱，无论是什么样的表演，多样的，多元的，才能够有更多的可塑性，才能够更加有趣，所以，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过。”
轮到程羽阳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嫌弃，语气也相当不乐意：“虽然你站在我面前跟我们两个人的角色互换了似的，让我有点不高兴，但我，也给你过。”
“谢谢。”
白亦弯腰道谢，脸上依旧平静，半点儿激动都没有。
“等等。”就在白亦要走的时候，程羽阳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白亦停住脚步回头，不同于其他选手被叫住时的慌乱紧张，一张脸就跟被强力胶粘住了一样，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我刚刚就想问，你那双鞋子是在哪买的？”
画面一下子切到白亦的脚上，众人这才注意到白亦脚上的凉鞋有点儿特别。
凉鞋整体的颜色是原布的浆白色，布制的鞋底下还添纳了一层三四毫米厚的牛筋底。
白色的一字鞋面上是手工画的山水画，颜色比较浅，有点儿像是在上面晕染开的，但足够让人看清楚，鞋带是棉制的麻花绳，细细的，两根不同颜色的窜在一起，尾端有同色系的小穗子，被白亦绕在脚后打了个蝴蝶结绑着，那四个穗子也叠在一块，一对贴着白亦的脚，一对留得长长的，随着人走动的时候摇摇摆摆。
白亦的脚很白，露在外头的脚趾头一个个圆圆润润的，活像是为了给新品拍摄发布请来的脚模，跟那双凉鞋一衬，十分让人有购买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