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厅外，王洛面色不善地看着莫雨晴：“你不要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么？”
王洛并不傻，从省厅里办事员的态度他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莫雨晴呵呵一笑：“这不是你现在的资历不够嘛……”
国内对资历的确很看重，这也是王洛一直都在疑惑的。如果说他现在是国内有名的法医权威，那么他能在省厅做一个顾问固然无可厚非，但他现在才刚刚回国，压根没闯出什么名堂，压根没法服众……
“所以呢？”
莫雨晴再次呵呵一笑：“所以我就给你伪造了一个身份……”
“身份是那么好伪造的？”
“我只是用我的身份抬了你一手。”莫雨晴耸耸肩，说道：“不要纠结这种小问题了，我们现在开始正事吧。”
说完，她接着说道：“你的警官证、服装等等东西都已经在后备箱里备好了，等会儿需要的话你换上就行。”
说着莫雨晴就上了车。
王洛跟着上车，心里有点蒙：“省厅的效率这么高了么？”
“都是假的，不过你身份是真的，怕啥。”
“……现在我们去哪？”
“我想想，”莫雨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道：“现在上午十点多，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去死者的前男友那里问问，他的公司正好在闹市区附近，我们吃午饭也方便。”
王洛点头，话都懒得说了。
……
这一路几乎是在沉默中度过的。王洛无法适应莫雨晴的说话思路和风格，再加上他也不是那种善于找话题的人，所以只能沉默。
好在似乎在办正事的时候莫雨晴还是很认真的，没有继续撩拨王洛，这让王洛自在了很多。
很快王洛就发现，闹市区的复杂路况压根挡不住自己旁边美女的车速。
仅仅二十分钟，王洛他们就来到了一栋写字楼下。
一边下车，莫雨晴一边说道：“梁浩东，22岁，死者的前男友之一，也是死者继父所说的那个在死者死前和她有过冲突的人。”
王洛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然后问道：“那么现在我的身份是警察？”
“省厅顾问。”莫雨晴说道：“相信我，这个身份比警察管用。”
一边说着，莫雨晴一边带着王洛上了电梯，在十五楼下电梯，来到门牌号1522的一家小公司。
莫雨晴敲门的时候，王洛看了一下公司门口的铭牌：佳诚房地产中介有限公司。
他的眉头立刻皱了皱，却没说话。
很快有人开门，眼神在莫雨晴和王洛身上扫了一圈：
“两位是要咨询房产信息吗？”
莫雨晴直接掏出了自己的证件：“梁浩东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吗？”
“是的，他……怎么了？”
“我们只是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那您稍等，我去叫他。”
很快，王洛和莫雨晴见到了梁浩东。
王洛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他健硕的体型，造成那样的凶杀现场，在王洛看来需要超过一般人的体质，而这个梁浩东很符合这一点。
他看起来相当不解，不过应该是他那个同事已经告诉了他王洛他们的身份，所以说话很客气：“这位警官你找我？”
“是的。”和与王洛说话时不同，此时的莫雨晴展现出的完全是另一种态度，语气压迫力极强：“你认识聂颖吗？”
“聂颖？我认识啊。她怎么了？”梁浩东愣了愣，然后立刻说道：“警官，她的私生活我都不知道的，如果她犯了什么事儿，可和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莫雨晴眉头微挑：“你觉得她会犯什么事儿？”
在莫雨晴说话的时候，王洛只是静静地在旁边旁观，并没有说话。
他发现在莫雨晴说完这句话之后，梁浩东的眼珠不太明显地转了一圈。
这时，梁浩东回答道：“我不知道啊警官，我只知道她经常半夜不回家，在外面又认识很多不三不四的人，说不定会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呢。”
莫雨晴点头：“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梁浩东说道：“大概五天前把，那时候我们就已经分手了。”
“描述一下分手的情况吧。”这时候，王洛突然走过来说道。
看到王洛出声，莫雨晴很自然地向旁边让了一步。
梁浩东点点头：“那天大概夜里十点多，本来我都已经准备睡觉了，结果她又说要出去找朋友……其实我早就怀疑她在外面有人了，所以当时很气愤……你也知道，我是个男人——”
他还没说完，王洛就打断了他：“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梁浩东猛地一愣，调整了一下思绪，说道：“大概一年前吧，她过来告诉我说要卖房子，那时候她们家拆迁的消息已经放出来了，房价一直在猛涨，所以也比较好出手……”
王洛思考了片刻，说道：“看来你没有完成客户的任务啊。”
梁浩东点点头：“她不是唯一房主，这房子是她和她那个继父的共同财产，那边不同意，房子就卖不了。”
“她继父不想卖房子？”
“对，警察同志，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地价，去年的价格可比现在高得多。不知为什么，她继父一点出售的意思都没有，她们因为这件事儿也一直在闹。”
王洛挑起眉毛：“我倒是听说她们父女俩吵了一架，她没和你说么？”
“当时我在场，要不是我恐怕他继父早就动手了。你知道吗，原来她那个继父不肯卖房子是要把房子做抵押贷款！”
“贷款么？”王洛语气平静，说道：“贷款恐怕需要聂颖同意吧？”
“聂颖不会同意的。她是铁了心要卖房子，不然根本还不了债务……”梁浩东刚说完，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闭上了嘴。
莫雨晴神色一动，立刻打算走过去，可是却被王洛拦住了。
莫雨晴愣了愣，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王洛对梁浩东点点头：“谢谢你提供的信息，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来找你的。”
“好，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梁浩东说完，有些好奇地问道：“我最近也联系不上聂颖，她到底犯什么事儿了？”
“她死了。”王洛说完，不给对方再次追问的机会，转身离开。
电梯里。
莫雨晴很不解地说道：“他明明嫌疑很大，也许再问下去他就会露出马脚了，王洛，你刚才拦着我是什么意思？”
王洛笑了：“马脚算不得证据。”
“什么意思？”
王洛解释道：“你觉得他就算有杀人动机，和现在已经被收押的正牌嫌疑犯比，谁的嫌疑更大？”
“最起码需要让他提供不在场证明，如果不能提供的话……”
“不能提供的话，依旧是那个大学生嫌疑更大，完美的作案时间、携带凶器、仓皇出逃……所以哪怕梁浩东的确是杀人犯，也不能让他知道我们把他纳入了怀疑范围。”
“他跑了怎么办？”莫雨晴依旧不解。
王洛摇头：“你如果犯了罪，会在警察怀疑到你之前逃跑么？”
莫雨晴顿时无语，不过她依旧不服气，说道：“既然你说的都对，那你打算怎么办？”
王洛说道：“去调查死者的继父。你难道没发现吗？虽然那个梁浩东没有挑明，但他每一句话矛头都指向了死者的继父。”
“你确定他说的是真话？”莫雨晴简直觉得莫名其妙。
王洛却很淡然，显然现在的进展已经进入了他熟悉的领域：“当然，如果他真是嫌犯，他就不会说谎，因为那是自找麻烦，一旦我们证实他说的是谎话，那么必然会怀疑他。”
莫雨晴愣了愣，猛地睁大了眼睛：“如果他不是嫌犯，就更加不会对警察说谎！”
“就是这样。”
“但万一还找不到证据呢？”莫雨晴依旧有些担心。
王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第一次办案子吧？”
莫雨晴脸一红。
王洛顿时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你不觉得死者的继父和男朋友，两者太过熟悉了吗？而且这位梁先生显然对我们隐藏了一些敏感信息，突破口就在死者的继父那儿。”
“你这么确定？”
王洛笑了：“直觉。”
公事办完之后，王洛和莫雨晴就近找了一家餐馆吃饭。
因为是莫雨晴选的地方，点菜自然也是她来。随口点了几个让王洛咋舌的重口大菜之后，莫雨晴放下菜单，说道：“上午你的表现不错，既然现在有时间，我们来说说待遇的问题吧。”
王洛愣了愣神：“待遇？”
“是的，待遇。”莫雨晴点点头，摆出领导的样子说：“总不能让你白干活吧？不过我这个小分队也是刚刚成立，相关的标准还没有在制定出来，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你可以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王洛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能争取多好的待遇要看我自己？”
莫雨晴摇了摇手指：“不是看你自己，而是要看我。你的权限仅限于发表看法，具体能给你开多少钱，那要看我对你的评估以及小分队的总预算。”
看了一眼王洛，她说道：“不过以今天的表现看来，你暂时算是我们小组除了我意外表现最好的，所以把你的待遇定高一些也是合理的……”
莫雨晴说到这里，王洛忍不住插嘴：“等一下，我们小分队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暂时还没有。”
“……”王洛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摇了摇头，放弃了对这个问题的争辩：“你就说说具体是多少吧……不过如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也许不会接受。”
王洛虽然话不多，但性格绝不弱势。既然谈待遇，那就好好谈谈咯。
果然，莫雨晴有点愣住了。
“也许不会接受？”她瞪大了眼睛说道：“你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进来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和我说只要能进来，宁肯不要工资吗？”
“不知道。”王洛的回答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