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换吧。”刘天业并没有急着回答王洛，而是微微翘起了嘴角，说道。
“什么交换？”王洛皱起眉头，问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妄图对我用一些逼供的手段，我也没有兴趣跟你来玩文字游戏。”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也回答你一个问题，怎么样？”刘天业说道，“这样最公平了吧？”
“没问题。”王洛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我希望说出来的事情最好都是实话，这样就不用进行没必要的猜测和判断了。”
“我先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关于我为什么要把你抓进来，一是为了搞清楚吴尹天死去的理由，二是为了让你不要乱来。”刘天业脸色严肃了起来，不带犹豫的说道，“那么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为什么要告诉我吴尹天是如何死去的？”
“唔……”王洛想了想，说道，“只是不想让自己蒙冤而已，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明白了。到你问了。”刘天业点了点头，说道。
“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并不是主观行为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江宁市应该有什么大动静正要发生了，是么？”王洛问道。
“很抱歉，这是内部机密，我不能够回答你。”刘天业说道，“这并不是赖皮。你也是机关的人，知道有保密协议这种东西，我可不想丢了这个饭碗。”
“行吧，那我换个问题。”王洛自然能够理解，便说道，“关于吴林鹏的身世，你了解多少？”
“他的身世我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那些表面上的东西。但我对他的兄长了解的倒是挺多。”刘天业想了想，说道。
“多少？告诉我。”王洛一听便来了兴趣，说道。
“不不不，到我回答了。”刘天业摇了摇头，说道，“你先告诉我，杀掉自己儿子的行为，是吴林鹏自己设计的吗 ？”
“那不是吴林鹏的儿子，是江天爱跟李庄岩私生子。被吴林鹏抚养至今，而李庄岩的身份你应该也调查的差不多了，我就不多说了。”王洛说道。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必要继续把断罪小组调查到的真相闭口不谈。刘天业既然一直在调查不停，就暂且成全他。
“我了解了。应该便是吴林鹏早就知道了李庄岩的事情，才怀恨在心做出这些事情。”刘天业若有所思，说道。
“告诉我，对于他的兄长你知道多少？”王洛追问道。
“这倒是说来话长，是我连夜翻了十几个小时的旧档案，才找出来的案件。”刘天业摸着下巴说道，“根据档案上面的记载，吴林鹏的兄长名为张皓龙，他曾经因为能力出众，被警校录取，在毕业前成为了一名卧底。而当时负责联系他的长官在一次大型的缉毒行动之中阵亡。张皓龙便只好继续卧底了三年的时间，这三年里面没有任何知情的上司联系他，而他急于执行任务，始终在试图跟机关的人联系，不料被自己的老大发现，导致最后身亡，尸体下落不明。”
“这……怎么听起来跟电视上的卧底下场一样？好像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可吴林鹏偏偏为了找到遗体，花费了不少的财力和人力，难道就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么？”王洛十分不解的问道。
“奇怪的是，档案上面还特意被标记了，张皓龙曾一直保留着自己的配枪，并且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将那把配枪遗失掉了，导致他在某个时间段里受到了处罚，而那把枪到现在也下落不明，如同配枪主人的遗体一样。”刘天业说道。
“也就是说，张皓龙的死亡其实是因为执行任务失败所导致的。并没有其他的条件因素，是吗？”王洛说道。
“是了。现在倒我问了。”刘天业点头，接着说道，“刚才我可是回答了你三个问题，所以现在我也要问三个。”
“第一，告诉我你们断罪小组到底在调查什么事情？”
“第二，你和莫雨晴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记不记得我在国防大厦想抓你的时候，打电话给我的那个人，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王洛听到这一连串的问题，头脑有些发涨，原来刘天业心头早就有了想法，所以才特意提出跟王洛一问一答的方式来满足自己内心的好奇。
只不过，这第二个问题，好像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我拒绝回答第二个问题。”王洛先是迟疑了一下， 才说道，“ 这好像跟我们的谈话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
“别啊，反正回答这个对你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吃亏，倒不如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刘天业表现的有些轻松的说道。
“第一个问题，我们断罪小组调查的事情，同样有着保密协议，而且等级比你这个级别高得多的多。但好在你对我的态度还算正常，我就透露一点消息给你——其实我们正在收集关于吴林鹏的犯罪资料。”王洛认真的说道，“你不知道吧？吴林鹏自己开的公司，有着不少逃税漏税违法记录。”
“是吗？这我倒是没有多去了解，原来你们在调查这个事情。”刘天业恍然大悟，相信了王洛的话。
“第二个问题，这是我的个人隐私，刘队要是想知道的话，就不怕我下个问题也问一些关于你的隐私吗？”王洛直接说道。
“呃……”刘天业表情有些迟疑，似乎在纠结着什么，想了想才说道，“我其实是想说，如果你想跟莫雨晴那啥的话……嗯……就要注意一下她的父亲。”
“为什么？”王洛一愣。
当王洛下意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刘天业便满意的笑了起来。
“你……算计我。”王洛也同时反应了过来，刘天业先前的那句话完全是在利用他的审讯经验，诱导王洛说话。
一旦王洛好奇的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那么就代表王洛真的跟莫雨晴有莫名的关系。
在刘天业的部门，有一种违法审问的方式，叫做诱导审问，也称为诱供。
诱供、诱导顾名思义就是审者为了达到目的，用不正当方法诱使刑事被告或证人按侦查员、审判员的主观意图或推断进行供述。在所提问题中就有暗示要得到的回答，要被讯者按照审讯者的意图进行回答，违背真实意思及真相的言证作定罪证据入案，以此虚构情节。诱供、诱导所得到的言证，笔录被法律定为非法证据。
这种方式显然不能够拿上台面，但在暗地里，大多数的人都会用来试探对方。比如刘天业先前说的那句话，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
就算王洛这么聪明的人，也一不小心就着了道，极其难以防备。而让王洛不明所以的是，刚才他的那句“为什么”好像是下意识说出，根本没有考虑。
难不成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情，就没有思考能力了吗？王洛心头不由得一惊，将这种念头狠狠的压制了下去。
“第三个问题，那个人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我在国外的时候帮过他，欠我一个人情，当时我不知道他有着这一重身份。”王洛解释完了最后一个问题，便呆呆的看着桌子，不再说话。
“你呢？你没有问题了吗？”刘天业一愣，说道。
王洛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看他，而是在胡思乱想着些什么。
“但是我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搞清楚呢……”刘天业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不如你再配合我一下，等我把事情都了解完了，就把你放出去，怎么样？”
“把我放出去？”王洛回过了神来，说道，“为什么要把我放过去？”
刘天业的话让他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根据他心目中的猜测，刘天业多半是受人指使，所以才想要制衡住王洛，不让他去外面乱搅。
但从他先前这个决定来讲，似乎只是他的主观决定而已，并没有掺杂其他人的指使。
所以，王洛到底应该相信那一边？显然在他看来自己的想法最为重要，但如果刘天业真的想放他出去的话，那想法什么的就不重要了。
毕竟外面还有不少的事情等着王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临，王洛如果在关键时刻掉链子，那么会搞乱一系列的计划。
“对啊，很奇怪吗？”刘天业露出笑脸，看着王洛说道，“我带你回来，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其实从当时调查出滑雪场的犯罪手法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应该是凶手了。像那种大型的谋害工程，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你们断罪只要一天待在江宁市，行踪都是被记录着的。而我自己也不想太过得罪你们的人，所以相信我只是为了公事公办。”
“你安排人暗中盯着断罪？”王洛皱起眉头。
“不是我安排的。我还没有这个权利。”刘天业打了个眼色，随后目光看了看头顶的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