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你快讲讲你跟苏瑞在宏药集团大楼里面看到的东西！”于水斌把侯忠旭在医院安顿好之后，他忍不住想问他这个事情。
侯忠旭的病情时好时坏，没有专业的心理专家是很难帮助他的，这边的医院没有心理干预专家，所以他们看不出侯忠旭有什么问题。
一路上他们走得急，于水斌一直没有机会问，现在在病房里面，反正他们也是休息，于水斌才问起这个事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感觉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就是17层楼去18层楼的人在电梯里面消失了……”侯忠旭把过程很详细地说了一遍。
“怎么会有这种事？”肖牛听了觉得不可思议。
“听着是有点吓人。”于水斌看了侯忠旭一眼，苏瑞说侯忠旭精神不大好，可能就是被这个事情给惊到了吧。然而于水斌却发现一个疑点。
“你说，你跟苏瑞上了19层然后走楼梯下来到18层，结果方宝俊那些人只是去18层，他们比你们先坐电梯却还没有到，到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是这样吗？”于水斌思索了一番。
“有没有可能，你们看到的只是他们已经出来之后的事情了？电梯不是经常有，人虽然出来了，但是偶尔也会无故地在某个楼层打开一下的情况？”于水斌疑惑道。
“这……也有可能，但是问题在于，我们去18层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一个可疑的人，你想想方宝俊那伙人人数众多，到了18层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部都找不到吧？何况，我跟苏瑞还在18层观察了挺久的。”侯忠旭抛开他觉得诡异的地方不去想，脑子清醒多了。
“也是啊……那伙人又不是去逃难，没必要跑那么快啊。”肖牛还是这般口无遮拦。
于水斌懒得理肖牛，他思索了一阵，又想了一些别的可能性：“会不会是这样？比如说方宝俊等人是错按了18层其实是去16层的，然而他们下了16层的电梯之后，又凑巧有人在18层请求了电梯上来，你们到的时候才会刚好看见电梯还没打开，结果那个18层按电梯的人忽然又不打算坐电梯，于是电梯就停在18层打开的时候正好是空的？你们因此也没有看到任何方宝俊那伙人中的任何一个。”
于水斌的这个假设很完美，可以说没有一点漏洞，对于宏药集团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这种情况未必就不会发生。
可是，侯忠旭现在脑子很清醒，他想到了于水斌这个假设里面没有顾及的到一点。
“你这样想是可行，但是你忽略了一点，你记不记得我们看见他们在17层切换电梯的事情？！”侯忠旭盯着他眼睛说道，那眼神好像猴子又恢复了他往日刑侦组长的威严。
于水斌想了一下，点点头，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有些地方他记得不大清楚。
“你呀，整晚没有休息吧？怎么这样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呢？方宝俊那伙人为什么要在17层楼换电梯去18层……好吧就算不是18层，按你说的16层，他们原先坐的电梯不能去16层吗？这么刻意的去换，说明那第四部电梯里面绝对有什么问题！”侯忠旭给于水斌解释的时候，自己慢慢也走出了这个让他诡异的圈子，他越说心里面反而越踏实。
“昨晚……跟肖牛盯了刘雪琴一个通宵，早上又有那样的行动，确实有些疲惫了。”于水斌给了自己两耳光自嘲地笑笑，亏他自己还是调查线索的专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狭隘推理？
“我们连着好长时间这样追踪，现在既然已经暂时不盯目标，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侯忠旭叹了口气，不只是他自己的状态不行，于水斌他们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人毕竟不是铁打的，该吃还得吃，该睡还得睡，今天这事先到这里，你们找地方歇息吧。”侯忠旭让他们出去，自己呆在病房里对着白净的墙壁发呆。
一家咖啡厅内，苏瑞正用他的笔记本电脑连着店里的网络，努力调整他做的空间模型。
由于侯忠旭等人全天候追踪方宝俊，他们是没有固定的地方休息的，只能是跟到哪里，就在哪里找地儿落脚。
在四个人中，苏瑞的精神状态是饱满的，昨晚他跟踪李思博，李思博回家休息了，他也就眯了一会，其他人则是通了个宵。
“就是这里！”
苏瑞凭借之前调查宏药集团，结合了于水斌的一些笔记，自己做了一个宏药集团大楼的3D模型方便观察，可是有些地方，他做得不够精细，他也是通过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才意识到的。
苏瑞看着电脑里面的东西，一边用笔写下一些能够提醒他的几个点：
“第一：大楼的16.17.18层安插的保镖最多。”
“第二：方宝俊等人在17层切换了第四部电梯。”
“第三：电梯在18层楼停住，人不见了。”
“第四：17层去18层的楼梯比其他楼层之间的楼梯更长！！”
这最后一点只有苏瑞才知道，这是因为他除了跟侯忠旭走过19层到18层的楼梯之外，还因为后来去找于水斌肖牛的时候，走过了17层到18层的楼梯。
当时找人心切，他没有注意到，后来才想起来……
苏瑞一边用鼠标拖动自己制作的模型，他锁定到16.17.18这三个楼层，然后放大，接着再进行尺寸对比，根据脑海中对17层到18层阶梯数目的估计，他重新修改了一下原本大楼的尺寸，很快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点。
“17层跟18层之间的间距，是其他楼层间距的两倍！”苏瑞吃了一惊。
如今的人很少走楼梯，几乎都是坐电梯的，电梯速度很快，到17楼跟18楼在时间上的差异，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
这时，草稿上的第二点引起了苏瑞的注意，他放大了宏药集团电梯的位置，重新对比了一下大楼的构造。
在苏瑞的模型上，宏药集团的大楼是个巨大的正方体，里面嵌套了很多的长方体跟正方体还有一些多边体，这些内部的形体都是楼层的空间布局。四面环绕线条的就是墙壁，楼内的四部电梯并排在一起成为四个贯穿了整栋大楼的长方体，而就在第四部电梯的位置相比其他电梯是最靠近大楼外围墙壁的……
苏瑞此时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在17层跟18层，这么旷阔的空间之内再塞入一层空间会怎么样？！
他拖动鼠标重塑了一下他的模型，此时他惊人的发现：原本四部电梯都可以通往宏药集团大楼的每个楼层，但是这第17层跟18层之间，却只有第四部电梯才可以触及到！
在细致地观摩这个模型的过程中，苏瑞慢慢有了很多的假想。
一般来说大楼都是只有一部电梯的，其他电梯可以在日后的需要再继续添加，但是第一部电梯绝对是按照建筑原有的楼层所修建的，也就是说建筑的层数无论怎么变化，只要第一部电梯原封不动，那么第一部仍旧可以去原有的楼层。
苏瑞推测，宏药集团在后来可能打算制作一些不为人知的房间，他们故意把17层跟18层之间给隐蔽起来，修改电梯移动的参数，再大楼外部制作好看的外观，把楼梯进行休整，这一切就有可能办得到。
“第四部电梯里面，肯定有什么别的控制台，可以让电梯去17层与18层直接的秘密楼层！这样一来，一切都能说得通。”
苏瑞这个时候却又烦恼了，就算他发现了宏药集团里面藏有密道，但是他仍旧不知道方宝俊那伙人是在干嘛，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唉，好像一切又回到原点了……”苏瑞放下了鼠标，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睛盯着电脑屏里的大楼模型出神。
他在想，要是他们早一点发现这个事情的话，早上在宏药集团里面他们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或许能继续追踪下去然后查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苏瑞没有意识到，他在这个咖啡厅里面足足坐了有七个小时！
“嘟嘟嘟……”电话这时候忽然响了，苏瑞拿起来一看是于水斌。
“喂，猴子的情况怎么样？医生有没有说什么？”苏瑞问。
“啥呀……这地方的医生又不会看心理疾病，就给猴子检查了一下，说是要多休息，其他什么都没有讲。”于水斌又问，“诶，你现在人在哪里啊？”
“我……我在某个咖啡店里面，我刚才分析了一下宏药集团的大楼结构，你猜我发现了什么？”苏瑞语气颇为自豪。
“啊？”
苏瑞把刚刚研究出来的成果说给于水斌听，他沉吟了一会说道：“你小子很行嘛！”
苏瑞听得心里美美的，忽然感觉自己离董志武近了一步。
“哦，对了，老董已经把那个冯海军给找到了！”苏瑞这才想起来告诉他。
“什么？！这么快！这才两天，我的天，老董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于水斌心里虽高兴，却也愧疚。
他的队友很靠谱，可是他自己却没做出什么成绩来，刚刚还被侯忠旭说教了一番。
“你这会人又在哪里？”苏瑞问。
“哦，我在猴子医院附近的一家宾馆里面休息，刚睡醒呢，现在打算去找猴子。”于水斌笑笑。
“嗯，我也先过来，我们把冯海军接下来的安置问题给讨论一下，老董那边等我们回复呢。”苏瑞说道。
于水斌挂了电话之后，心里面有点难受。
他看着镜子里刚睡醒的自己，问道，于水斌，你是老了不中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