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博在一旁看着方宝俊浏览着当天的数据，他忽然想到一点，不知道方宝俊刚才的话是不是故意问的。
绝大多数高层管理的电脑存有重要的机密，总裁的电脑里面一般有自己设置的监控，也就是除了本人使用电脑之外，其他人使用电脑可能会留下痕迹，诸如向外发送邮件等等。
李思博私底下拷贝给自己的那份资料，用的是U盘，相当于使用本地的磁盘去拷贝，没有流量流动，外边网络也不存在任何数据包，这样是不会被监控软件所发现的。
从方宝俊的刚才问他的话来看，他这是在表明自己的电脑里面没有监控软件么？李思博想到他是个谨慎的人，不可能不会有这种保护措施，想必刚刚他是故意的，他肯定还在一些地方考验自己的“忠心”。
“果然啊……这些数据不一样。”方宝俊忽然发出了一声感叹，他回过头来对李思博说，“外国佬的技术比我们公司还是要好上不少啊！”
“嗯？”李思博明知故问，想想前后宏药集团的科研调查用了三天，外国佬只用了半天，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么。
“时间上不说，他们的数据比我们的要精准……”方宝俊本身也是医学出身，后来才转向了管理，他在很多地方颇有见解。
“嗯，他们可能有一些特殊的方式吧。”李思博说道：“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这些科研数据，要立即开始投入研究么？”
毒药的事情，方宝俊倒是不着急，他听得李思博这么一说，似乎离那天外国佬离开之后也蛮久的了，这些数据，他却今天才看，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人总是这样疑心很重，某些极为重要的事情当被忽略了好几天之后才想起，就会对这些重要的事情产生担忧……
“这些数据你存在这里几天了？”方宝俊忽然抬头问他。
“当晚他们走，我才整理的，你可以看一下创建时间。”李思博对他这个反应，早就有所预料。
“噢……”方宝俊此时似是看着电脑又似是看着李思博，“嗯，好了暂时没什么事情了，你先去忙吧，今天我坐在办公室，你可以出去玩一下。”
“玩一下？”李思博问道。
“嗯嗯……找几个妞去啊。”方宝俊说，“我们下午才来，没几个小时就要下班了，你要不先走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做，我看这电脑里头还有其他的文案没有批下去，老麻烦你多不好。”
李思博知道方宝俊要好好看一下资料，道：“噢噢，好吧，也好你这阵子都在外头，是该做些事情了，省得公司的人闲话一箩筐。”
李思博正要起身出去却被方宝俊叫住。
“闲话？他们这几天都说了什么闲话？”方宝俊问。
“说你方总，开始有点江道海的作风了……还有些别的，我就不说了。”李思博淡淡地说道。
“噢……那没事，你去吧。”方宝俊回过头，盯着电脑里面的文案开始看了起来。
李思博开了门出去，又把门轻轻地带上。
他本想继续呆在公司，想了一下还是提早走的好，这样符合方宝俊的心思。
方宝俊让他走，其实别有用心，他之所以忽然问起那些科研数据的事情，就是担心会不会有其他人把这个数据盗走，毕竟他好几天才想起这个事情，人一旦在这种状态，无论是谁都觉得不可信。
“估计这会儿批改文案是假，查看电脑内部的监控记录是真。”李思博笑笑。
要是往常，方宝俊让自己提早下班，他是不会走的，为了表现自己勤奋职业精神，但是现在不同，李思博不走，方宝俊会心中不安，不便于他做一些不想让人看见的事情。
18层的楼层相比17层如果不是反复去对比，真的很难看出一点差别！
于水斌这种调查专家都觉得，宏药集团这一层的细节处理实在太到位，正常根本就不会引起怀疑！
“大厦外部那个艺术造型，对应内部恰好就是一个空间！”于水斌很是吃惊，从16层，17层中，他都只发现类似门一样大小隐藏空间在里面，然而这里却不同，整整塞了一层楼进去。
“你们看天花板就会发现，人行楼梯的天花板应该是比内部楼层的天花板要高上许多，但是却不会让人感到一丝异样，就因为那个外部用于装饰艺术建造……” “还真是这样！话说水斌，你不是没有来过这楼梯位置吗？你怎么知道的？”侯忠旭抬头一看才发现，跟于水斌说得一模一样。
“我猜得咯，听你的描述，我的脑子里还原出你看见的东西。”于水斌说道。
不愧是调查组的专家，这种空间想象能力真是惊人，就在其他人还在感叹的时候，肖牛忽然说道。
“我想到一件事情。”肖牛说。
“什么？”于水斌问。
“我们原本不是也打算把方宝俊的办公室给调查一下的吗？可是他们现在回来了。我就在想，要是我们刚才先把办公室给调查了，然后调查楼道，这样就不会错过了。”肖牛淡淡地说道。
“嗯，是这样。这个确实是我的疏忽。”侯忠旭沉吟道，“没办法了，我们今天就把电梯跟楼道调查清楚，其他的事情后面在做吧。”
侯忠旭知道这是自己任性的结果，他要是一开始不那么在意电梯的事情，也许就不会想不到肖牛口中的事情了……
在办公室，方宝俊此时略微把剩下的几个小文案看过之后就草草批改了，然后他没有最先打开电脑的监控软件，而是打开了他在其他地方的实时监控探头，方宝俊在很多地方他都偷偷安置了监控探头，那些宏药集团的高层管理在办公室内的一举一动，他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探头甚至可以捕捉到他们在办公室桌子上写的字。方宝俊优先切换了李思博办公室的监控实时录像。
他看见李思博已经回到了他的办公室，这个是总经理的办公室，虽然名义上李思博还是挂这个名，但是方宝俊已经在托他做总经理的一些事务。
从监控画面里，李思博走到了沙发上，他悠闲地喝了一会咖啡，方宝俊看了一会，觉得他好像却是是蛮自在的样子，正打算关掉的时候，李思博却忽然查看了一下电脑。
他把监控实时画面放大，想看清楚他的电脑屏。然而，方宝俊看见李思博只是看了在电脑上搜了一下一些好喝的咖啡的牌子，似乎只是不满意公司里面的咖啡的样子。
方宝俊关掉了监控实时画面，他只盯了李思博这么一会，其他的高层管理，他懒得现在看。
接着，方宝俊才打开了他电脑里面的监控软件，他查看了一下电脑的记录，自带的过滤系统筛选一下，果然只有一条，那就是外国佬那份科研数据被创建的时间，其他的则没有了，也就说这份数据没有经过他的电脑发送到外面去。
方宝俊顿时心安，他靠在旋转椅上面放松了一会儿肩膀，忽然他又想到，如果是用U盘，好像监控软件不一定能记录进去。
他又回到电脑前，再一次调了一下监控录像，这一次是他自己的办公室。
方宝俊谨慎到连他自己的办公室都不放过，他想看一看，会不会有人进他的办公室做些什么。
也就好在侯忠旭因为电梯的事情所以没有去调查方宝俊的办公室，不然这下绝对会被方宝俊给发现！
这几天下来的视频那就存得有点多了，细看要花很长时间，方宝俊用了一个16倍速度播放，视频里面飞速倒放这几天来在他办公室发生的事情。
他发现李思博经常就坐在办公室内帮他批改文案，不时地会走到办公室门那边关一下门，方宝俊在他每次关门的时候，都用正常速度播放，他发现李思博只是过去把那些路过门口的女职员赶跑……
“这小子，还蛮有女人缘的。”方宝俊看着就笑了下，他听到不少人走过他办公室的门口会说一些不太好的话。
“方总怎么老不在办公室？”
“李秘书真是不容易啊……”
“方总越来越有江总的派头了啊！”……
李思博都会在这种时候过去关门。方宝俊看着很是欣慰，心说，思博却是个让我很踏实的人。
剩下的录像，方宝俊看得就很快了，他直接32倍速度播放，剩下录像似乎都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他随后就关掉了这些。
“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思博都处理得很好……”方宝俊安心地坐在椅子上。
于此同时李思博已经离开了公司，他在办公室里面喝咖啡，在电脑前浏览咖啡的牌子，这些举动都是障眼法，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其实方宝俊不知道，李思博拥有他所有监控探头的备案，方宝俊每一次调用哪里的监控实时录像，他都会知道，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猜到方宝俊肯定会监视自己。
这是小小的心理战，如果李思博盗取了方宝俊的资料，肯定会脸上浮现不太自然的神色，李思博的应对方式就是用喝咖啡来表现自己的自然。
李思博甚至在那些视频录像里面重新修改过，在视频中抽帧补帧，他把他做了其他事情的录像给抽出来，把他的正常表现给放进去。
这全得益于李思博他极有规律的作息，他在办公室内本来的表现就是做事情认真严肃没有其他的举动，因此他每次离开旋转椅的时候，才会引人注目，其他的时候都是像机器人那样在电脑前一动不动。
李思博把自己拷贝科研数据的那部分录像给抽掉，虽然拷贝过程在录像里面足足有几分钟，抽帧是很容易露出马脚的，但是李思博平时办公的时候手几乎不动，他的左右手都放在键盘或者文案上面，一放就是好几十分钟。
他拷贝资料时候的动作也是跟平时办公没有区别，因此抽出了那拷贝资料的视频，填补进去他平时工作的视频进去，仅仅只有一个差别，那就是笔记本的插口多了一个U盘出来，几乎就是不留痕迹剪辑的视频，换做其他人是很难办到的。
李思博开着奥迪车离开，他沾沾自喜，想必方宝俊现在还蒙在鼓里吧。
车子在路口缓缓开动，李思博想着去哪里才好，一抹红裙从他脑海中飘过，他忽然想起罗江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