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看到张博戴上了自己送的手表,张雅乐开了花,她挑衅般的朝卧室喊道:“嫂子,你给我哥买的礼物呢,拿出来看看,不会没有礼物吧。”最后一句话,她特意把尾音拖的很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
殷绮罗拿着礼物走出去,递给张博的同时看到了他腕上的手表,以及扔在沙发上跟她同款的盒子。
顿时,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那个,老婆,你快把表给我戴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款式。”张博作为当事人,率先打破了这份尴尬,他说着话的空隙,把之前戴上的手表摘下,又从殷绮罗手里拿过她买的手表戴在手上。“特别好看,谢谢老婆。”
一份礼物,三种心情,而对于妹妹和妻子的态度,也让张雅愤怒,哥哥的心里,果然没有她。她抓起包往外跑,张博在身后喊道:“你把这个表退了,钱自己攒着用!”
“要退你自己退!”
从那天之后,张雅又消失了几天,殷绮罗让张博去她住的地方寻找,也没有见到人,打电话不是关机就是不接,家里也问了,皆没有她的消息。
就在张博准备报警的时候,终于接到了张雅的电话,她说在公安局,因为一些事情被拘留让他去保释。
“怎么了,她在哪?”
“公安局!”
看着消失的身影,殷绮罗开始怀疑自己了,她强制性的要求张博和他妹保持距离,究竟是对还是错,难道,她的直觉欺骗了她?
张博在公安局见到了衣衫不整,瑟瑟发抖的张雅,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她的遭遇,报案民警说他们例行检查,在一家酒店发现了她和他,顺着警察的指引,张博看到了角落里蹲着的一个男人,肥头大耳,畏畏缩缩。
若不是在公安局,他真的想拿刀杀了他!
“张先生,请不要激动,我们的医生已经检查了,你妹妹没有任何问题,可能就是受了点刺激,而且按照我们现场的调查和监控取证,以及当事人的口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请放心。”
殷绮罗赶来时,张博已经拥着张雅从公安局出来了,三个人相对无言,他将她接到了自己的家里,每天悉心照顾,直到彻底康复。
从那之后,张雅再也没有回过自己的小公寓,她住的名正言顺,再加上之前的事情,殷绮罗没有多说,更何况,张博也从未征求过她的意见。
殷绮罗自己认为,张博对她有怨气。因为在张雅康复那一天,他喝多了酒,哽咽着告诉她:“我只有这一个妹妹,跟亲生的没差。”
张博对张雅依然很好,但只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好。有时候看着他们相处的画面,殷绮罗有些释怀了。
秋去冬来,临近春节,除了每天忙碌的生活,工作,剩下的就是准备年货,因为是结婚第一年,按照习俗,张博要和殷绮罗回家走亲戚。
本来挺美好一事,因为张雅变成了噩梦的开始。
善良的她永远不会想到,有些人会披着伪善的面具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攻击你,以至丧命。
张博的亲戚不算多但也并不少,整整用了三天才走完,殷绮罗累的腰酸背痛,穿着高跟鞋的脚磨破了好几块皮,最后一天还是张博背回来的。
这一幕又被张雅看到,于是,她隐藏的爪子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
那时,张博的爸妈都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背着她进门,无疑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殷绮罗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的捏他腰上的肌肉,示意放她下来。
“哎呦,看我哥哥嫂子这般恩爱,不亏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公主,还是得用蜜养着才行啊,你说对吧妈?”
对于张雅夹枪带棒的言论,殷绮罗早已习以为常,平时她们两个独处的时候她都懒得计较,更何况公公婆婆都在场,她是万万不会回应的。
站在地上,换了拖鞋,殷绮罗笑着走到婆婆身边坐下,而张博也脱掉外套,拿了一杯热牛奶过来放在妻子面前。
对于张博的母亲来说,她并非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只不过碍于他们家的特殊情况,一直以来,她对儿子的严苛远远大于女儿,并不是因为张雅不是亲生,而恰恰因为这个原因,她们老两口才要把所有的爱都给她。
一个从出生就没有享受过双亲疼爱的孩子,她打心眼里心疼,所以当初才会在见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就把她带回家,收养张雅,是他们此生最重要的一个决定,所以对这个女儿的话,她一般比较在意一些。
张博的举动,让殷绮罗有些不自在,她左边坐着婆婆,右边坐着公公,正面还站着一个笑面藏刀,敌视她的张雅。
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干脆端起杯子攥在手里,想着总归也要开口客气两句,正斟酌说点什么,一直抱臂呈防御姿态的张雅说话了:“爸妈,你们看,嫂子多会养生,每天晚上都喝牛奶,而且从来不喝国产的,只喝澳大利亚的进口奶,她是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人,你们也应该学学,不要整天就知道节俭。”
得,原本殷绮罗以为自己误会张雅,现在看来,这丫头一点没变,只不过学会了隐藏锋芒,扮猪吃老虎啊,看着是夸赞,实则是说她这个当嫂子的自私自利,不会持家。
张博想上前说点什么,被默默坐在电视机旁边的父亲拉住了,还低声跟他叮嘱:“这是女人的战争,我们男人少参与。”
可不嘛,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刚好凑够了。
张博的父亲在机关部门干了一辈子,摸爬滚打走到副科级,很不容易,听说退休前还有最后一次评职称,而他的父亲极有可能抓住职业生涯的尾巴,从副职到正职。
对于一辈子都要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的人来说,他不可能在此时站出来,都说婆媳是天敌,再加上不省油的女儿,他更宁愿做一个旁观者。
被张雅这么一搅和,殷绮罗拿在手里的牛奶瞬间变成了烫手山芋,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而坐在她左边的婆婆,余光轻轻的撇了她一眼,并没有开口。
张雅一下成了居高者,她滔滔不绝的说起来,关于殷绮罗的种种,好的,坏的,经过她的粉饰和加工,皆变成了一个个嫂子虐待小姑子的故事。
“对了,我几个月前进过一次局子,因为哥哥不接电话,也不让我去他那里,我自己钥匙丢了,打嫂子电话也关机,后来没钱没处去,在大街上流浪,遇到了一个坏人,他把我带到酒店,差点害了我!”看在座的人都没什么反应,张雅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她这番说辞,彻底让殷绮罗寒了心,可是,她能说什么,她能说真相吗,说出来有人信吗,现在在这个家里,她是唯一的外人,而且看公公婆婆的样子,并没有半点为她说话的意思。
“爸妈,可以允许我说句话吗?”张博终于听不下去了,关于这件事情,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张雅作为一个成年女性,她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怪到别人头上,这不是明摆着的栽赃陷害吗?
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不在现场,张雅还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故事!
“你想说什么,你想撇清责任是不是?”一直保持优雅姿态的女人,终于开了金口,或许她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儿子向来听话,从幼儿园开始,每一步都是按照她定的路线走,包括上什么学,选什么专业,可唯独让她不满意的就是这桩婚事,如此大的事,他居然自己随便在网上交了一个女朋友,一次都没有带回家就求婚了,他们两个长辈第一次见到儿媳妇,居然是在张博和殷绮罗领证以后,这像话吗?一直忍着不发,她就是在等待,等待导火线点燃。
“妈,不是,本来就不关殷绮罗的事,是张雅自己。”这还是张博第一次看到他的母亲用这样的态度和语气跟他说话,他一直都不知道她的不满,他以为,长辈们对于他自己的选择是支持和赞同的。
那一刻,女人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为了这个网上的女人,她听话懂事的儿子居然敢这样反驳她,一段婚姻,就改变了她辛辛苦苦几十年的教育成果吗?
“殷绮罗,她是你的妻子没错,可张雅,她是你的妹妹,你唯一的妹妹,如果以后我和你爸死了,在这个世界上能和你相依为命的是谁?我让你管好她,你是怎么管的,她深更半夜一个弱女子在外面被坏人欺负了,你就可以不闻不问吗,她去你那里住怎么了,打扰你们俩的二人世界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如果一旦出事,小雅这一辈子就毁了,她可是一个女孩子,一个没有出嫁的女孩,你还有没有一点责任心,你还像不像一个哥哥!”
这段话说的挺狠,虽然是完完全全对着张博说的,可暗地里却是毫无疑问的指责殷绮罗,此时的她,在怎么沉得住气也不能不发声了。
殷绮罗放下早已经凉透的牛奶,透明的杯壁上被她汗湿的手心烙上了模糊的印记,还以为,还以为能过一个欢声笑语的新年呢,要知道,这可是她结婚第一年,结婚第一年对一个女人很重要,不止张博的家乡有风俗,殷绮罗的家乡也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