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的分头行动下，那些人头模特的数量越来越少，地上的零件则越来越多，几乎要没有落脚之地。
童萌萌将桃木剑砍向了最后一个人形模特，然后总算是找到了机会大喘了几口气。
牛皮子也解决掉了他那边的所有模特，他本来就上了年纪，此刻的情况要比童萌萌还差，整个人直接瘫在了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滋啦滋啦……”
头顶响起了电流传过的声音，下一秒，原本黑暗的商场里重新亮起了灯，那灯的光线很强，有那么一瞬间，童萌萌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瞎掉了。
她迅速抬起手臂挡在了眼睛前面，一直过了好几分钟，她这才慢慢放下了手臂，让眼睛渐渐适应了商场里的灯光。
牛皮子还没能从地上站起来，童萌萌只好踩着地上的这些零件和碎片走到了他身旁，然后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虽然二人之前的确是有过一些小矛盾，不过那也只是口舌之争，有了刚刚的那一战，他们也算是半个合作伙伴了。
“还好吗？”童萌萌语气带着些关切的询问。
牛皮子之前的确是有点瞧不起眼前的这个黄毛丫头，不过在刚刚的那一战中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的确有几分本事。
而且她刚刚还救了自己一命，现在又肯不计前嫌的主动拉他起来，要说牛皮子心里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谢了。”牛皮子道谢，拉着她的手有些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自嘲的笑了两声，“到底是年纪大了，不如你们年轻人有精力，想当年我跟你岁数差不多的时候，像这样的情况，我一个人就能应付的来。”
童萌萌毫不掩饰的翻白眼，“行了行了，把你这爱吹牛的毛病改改吧。”
说完，她也不顾牛皮子的脸色如何，径直走到了那一片八卦镜的碎片前，心如刀绞道：“师父生前留给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这八卦镜还被打碎了，早知道我就不该带这一块。”
牛皮子听着她的话，也朝着地上的八卦镜碎片看了眼，想起了件事，“丫头，你师父有什么名号没有？我这人虽然爱吹牛，但在这行混了二十多年是真的，这些年走江闯北也认识了不少同行，说不定我以前跟你师父还有过交情呢。”
童萌萌蹲了下去，一边小心翼翼的去捡那些碎片，一边用充满悲伤的声音回答，“我师父的道号叫清水山人。”
一听到这个名字，牛皮子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一双眼睛倏地瞪的老大，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是清水山人的徒弟？！”
童萌萌已经捡好碎片站了起来，“嗯，怎么，你跟我师父认识？”
“算不上认识，准确的来说，是我单方面知道他。”牛皮子幽然开口，“清水前辈的名号，在我们这一辈里恐怕是没有人不知道的，只可惜他在前些年就已经退隐山林了，我也没机会见他一面。”
难怪这小丫头纪纪轻轻的就这么厉害，原来是得到了清水山人的真传。
不过……
“丫头，听你刚刚的话，清水前辈已经过世了？”牛皮子的声音透着惋惜和惊讶。
童萌萌心中更加悲伤，她颔首，“嗯，年前走的。”
牛皮子见她眼眶都红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说了句，“节哀。”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童萌萌心中虽然仍旧不好受，但到底是不会像之前那样失态了，她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后，将八卦镜的碎片用布子包了起来，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这边被我们搞得一片狼藉，恐怕得让韩晓东上来一趟了。”童萌萌说。
牛皮子也是这个意思，“是得让他上来一趟，不过这里还残留着一些残念，得先净化一下才行。”
说着，他就要摸包里的符纸。
童萌萌摆了下手，示意他不必麻烦，“何必那么麻烦？交给我吧。”
她将背包中的哒哒拿了出来，然后又悄声跟哒哒说了几句什么，很快，空气中残留的邪气便一点点消失，全都被哒哒吸食进了体内。
牛皮子一脸稀奇的看着他手中的这个布娃娃，凑过去问了，“这是什么好东西？”
童萌萌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都行走江湖二十多年了吗？居然不知道有娃灵这种东西？”
被她这么一提醒，牛皮子这才恍然大悟，连眼睛都亮了起来，“我好像的确在书上看过这东西的记载，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亲眼见过，这可是个稀物啊，你哪来的？清水前辈留给你的？”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中竟然对童萌萌有点钦佩。
能让清水前辈把这么好的东西留给她，这个丫头年纪虽然小，但绝对不是个等闲之辈。
童萌萌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自己也不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连忙解释道：“这娃娃不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是我有一次偶然得到的，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东西，还是另一个同行告诉我的。”
“另一个同行？看不出来啊，你这丫头年纪不大，人脉倒不少。”牛皮子对她刮目相看，“是什么人？”
童萌萌也没瞒他，“叫刘缺，你认识不？”
“刘缺？！”牛皮子震惊出声，不过这一次跟他刚刚听到清水山人的名字时显然有些不同，他咬牙切齿道：“这个老滑头，次次蹭我的酒喝，蹭我的饭吃，没见他给过我一次钱，上回还把我千辛万苦找到的一块上好的桃木给顺走了。”
童萌萌听着这话，一时也有些意外的张了张嘴。
没想到刘缺居然还干过这种事？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是，这挺符合他的画风的。
难怪他的名字叫刘缺，原来不是缺心眼，是缺德。
童萌萌正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牛皮子已经抬头看向了她，“怎么？你跟刘缺认识？很熟？”
她立马回过了神，换上了一副冷漠的表情，道：“不认识，一点也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