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窈走在前面，沈阔走在后面，姜枳涵也想跟着，才刚转身，沈孝带着笑得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姜小姐，我们还有些事情需要谈一谈。”
姜枳涵的脸色一变。
在周窈窈来之前，姜枳涵已经听沈孝说了一堆明里暗里讽刺的话语了。
这还是沈阔就在面前，如果沈阔不在，她甚至怀疑自己能被沈孝给吃了。
“我……”姜枳涵下意识地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沈阔的身上。
可沈阔这个不争气的，眼睛一直跟随着周窈窈，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姜枳涵的目光。
周窈窈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她都已经注意到了姜枳涵的小动作，沈阔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沈阔这是什么态度？
默许了沈孝的所作所为？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无论沈阔现在究竟有没有幡然醒悟，对周窈窈来说，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对她而言，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已经不在了。
书房的门一关，沈孝看向姜枳涵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
姜枳涵忙向后退了两步，看起来十分慌张的模样：“你……我警告你，别想对我做什么！我家里人都在这里呢！”
沈孝微微蹙眉，落在姜枳涵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难以辨认的嫌隙。
“姜总既然把你带来沈家，想必你也已经知道姜总的意思了。”
姜枳涵的心一沉，寒气从脚底冒了上来，心头升起的不仅仅是恐惧，更多的还是愤怒。
是的。
对姜父不作为的愤怒。
姜枳涵如同一个随时会奋起反击的小兽，警惕地看着沈孝，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
“姜小姐，我想你还是没有搞明白状况。”沈孝抬起一只手来，轻轻地敲在桌上，“小阔，是我们沈家人，和姜家没关系。”
姜枳涵反口道：“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奥？”沈孝嗤笑一声，“因为你和小阔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所以你觉得沈家，也同你有关系？”
姜枳涵没有否认，事实上，她心里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
甚至，在姜枳涵看来，如果不是因为沈阔生母当时的背叛，她就会如同沈晴雅一样，是沈家捧在掌心里的瑰宝！
就因为生母，因为她出轨，因为她追求可爱的爱情，所以她才会沦落到如今的下场。
“你做错了事情，小阔作为个个，确实应该对你有几分容忍。但对沈家来说，你什么都不是，对窈窈来说，你和她更是半点瓜葛都没有。如今你既然害的她没有了孩子，当然需要你来表态。”
姜枳涵咬着牙，今天这一趟，是进沈家容易，出去难了。
但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性格，依旧咬死了，还是之前的口风：“是周窈窈先对我下手，我是为了自保，才不小心把她推下去了！”
沈孝始终平静地盯着她。
姜枳涵将不要脸发展到了极致：“今天是周窈窈出了事，因为她是你们沈家的孙媳妇，是你们沈家的人！我呢！我这个私生女，就活该被周窈窈针对？你们问我要态度，我去问谁？如果换成是我，能不能躺在病床上被人抢救都是一回事！”
这番话说的还真的是令人动容。
如果不是知晓姜枳涵的品行，沈孝没准还真的就会被这番话给迷惑了。
“说完了？”然而沈孝是一个阅历极广的人，姜枳涵有没有说谎，又在哪里说了慌，他都一清二楚。
姜枳涵显然是还有一堆话要等着沈孝呢，她是怎样长大的，又是在什么样的目光之下缓慢地成长起来的，维度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姜枳涵看来，沈孝未必能够对付得了她这种狡猾的人。
然而沈孝这么平平无奇的一句说完了，却又让姜枳涵突然之间，什么话都没有了，只是沉默地盯着沈孝。
“证据呢？”沈孝再次轻轻敲了敲桌面，就这么云淡风轻地破了姜枳涵的阴谋，他很缓很慢，一点都不急地慢悠悠问了一句，“说这么多，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言，你的证据呢？”
姜枳涵的心里咯噔了一声，无端地升起一抹浓重的恐惧来。
但她转念又是一想，沈孝问她要证据，她也可以问沈孝要证据啊。
反正，那个角落是没有监控的。
抓住这点念头，她很快地就冷静了下来，犹如一只刺猬一般，逮谁扎谁。
“你问我要证据？那我也要问你要证据，那个角落里是没有监控的，谁又能证明，事实是不是如我所说的那般？万一是你和周窈窈联合起来，为了冤枉我呢？要知道，沈阔一直对周窈窈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为了能够留住沈阔的心，周窈窈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沈孝笑了。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沈晴雅，或许沈晴雅还会心虚一下。
可惜的是，今天站在这里的是沈孝。
“奥？周窈窈是为了继续当沈阔的老婆，那么我呢？我想问一问，在你眼里认为，我是为了什么？”沈孝没有去反驳姜枳涵，反而是微微地眯了眯眼睛，问。
姜枳涵抿了抿唇，没说话，目光却始终都落在沈孝的脸上。
她遇到过那么多人，就算不能够全部看到对方的想法，但也能够做到随机应变。
可沈孝是第一个让她觉得头大的人。
就好像这个人……无悲无喜，怎么都不会被激怒似的。
姜枳涵轻轻地咬了咬牙，她对沈孝的了解不多，不过是随口的一句污蔑罢了。
反正恶念嘛，一念起。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鬼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知道？”姜枳涵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嘀嘀咕咕地说，“你刚从里面出来，没准是为了抢夺沈氏的继承权。”
沈孝笑了笑：“这是你的臆断。”
他甚至连反驳都没有。
“就算你否认了，这也是事实。”姜枳涵咬着牙，肉眼可见地慌张了起来。
沈孝点了点头：“我承认，毕竟当初沈氏也是有我的心血在的，那又如何？”
“你正好可以和周窈窈联手！”姜枳涵的眼睛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