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抗抑郁之类的药物，影响有很多方面。
其中最重要的是，睡眠。
依靠药物获得的睡眠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休息，人醒来之后，脑子发空、发懵，甚至会更加的迟钝。
所以，沈阔这样的人，他在吃过几次药，发现对生活有很大的影响之后，确实会放弃用药。
沈阔出来的时候，周窈窈正站在车边，拿着手机在发消息。
给她发消息的是姜晓晓。
无非是工作上的一些信息。
她回复完信息，余光察觉到了沈阔的身影，便将手机收了起来，问：“现在要去那块地看看？”
“不用了。”沈阔说。
周窈窈奥了一声，点了点头，等着沈阔开车门。
但沈阔只是安静地看着周窈窈，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但在短暂地沉默之后，他又把滚到喉头的话又都吞了下去。
“时间有点晚了，找个地方吃晚饭？”沈阔问。
周窈窈有心想要拒绝，但抬眸看向沈阔，发现他的眉头死死地皱着，神色有些强硬，似乎只要周窈窈拒绝，就还有一堆话等着她。
迟疑片刻，周窈窈叹了一口气：“行。”
不过是一顿饭而已。
这次的地点是沈阔选的，一个比较安静的私人餐馆，隐私性也很强。
房间的隔音效果绝对不错。
周窈窈和沈阔走在走廊的时候，根本就听不到旁边包厢里的谈话声。
她跟在沈阔的身后，几次欲言又止，倒也不是反感和沈阔来这种地方，只是觉得只有两个人，吃一顿晚饭而已，是否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不过想想沈阔本人的作风，似乎又能够理解。
推开包厢的门，两人坐下，没有点餐，沈阔在来之前就已经点好了。
一时之间，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个人沉默相对。
周窈窈依旧没有什么胃口，对这顿饭也没有任何的期待，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捧着水杯喝了几口。
在静默之中，沈阔忽然开了口。
“窈窈。”
周窈窈从这两个字之间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来，她抬头看向沈阔，心里升起警惕来：“怎么？”
沈阔盯着她看，片刻，掏出一根烟来咬着：“介意吗？”
静默几秒，周窈窈摇了摇头，又朝他伸手：“给我一根。”
沈阔：……
他把烟取下来，放了回去，也没有给周窈窈一根的意思。
行吧。
周窈窈收回了手，那就干脆都不要抽了。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两人都各怀心事地吃这顿饭。
周窈窈依旧吃得不多，随意扒拉了两口主食就放下了筷子，倒是沈阔的胃口似乎不错，其间还多加了一碗饭。
不过，周窈窈注意到，他的指尖的皮肤有些蜕皮。
“吃饱了？”沈阔微蹙着眉头，“就吃这么一点？”
周窈窈整个人都有点懒洋洋的感觉：“嗯，吃饱了。可能是因为冬天了，没有什么胃口。”
沈阔的眉头皱紧了，眼底深深地闪过一抹担忧：“夏天才是没胃口的季节，冬天不应该是多吃的时候？”
“不知道。”周窈窈含糊其辞地说，“吃完饭，你还想去其他的地方吗？”
沈阔摆了摆手。
周窈窈想了想，又问：“我让姜晓晓给你定一个房间吧。”
“嗯？”沈阔抬眸看向她。
周窈窈低头开始给姜晓晓发短信：“姜晓晓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且……”
“她知道。”沈阔忽然开口打断她。
周窈窈的动作一顿，心头闪过一抹恼怒，但很快又被她给压了下去，她不太痛快地奥了一声。
“知道也没关系，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不太适合睡一个房间。”顿了顿，她语气有些认真，“不适合睡一张床。”
沈阔知道是因为什么，静默了片刻后，忽然转移了话题：“岳母的死，你查出什么来了没有？”
周窈窈震惊地抬头看向沈阔：“你……”
她一时心头巨震，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阔始终安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连珠炮般的质问。
但周窈窈只是在一开始表现出了震惊之外，没有再表现出其他的情绪来。
几秒钟的时间里，周窈窈已经冷静了下去。
“你查到了？”周窈窈问。
她是有点厌恶沈阔的自作主张的，但她的调查已经走到了死胡同，确实一直都没有其他的进展。
周彦昌和周曜最近的生活确实不太如意，但也没有和其他任何有嫌疑的人有接触。
这两个人的正常，让周窈窈甚至有一段时间怀疑自己的猜测。
也许葛雯的车祸真的是意外？
尽管那场意外充满了太多的巧合。
沈阔摇了摇头：“时间太久了，很多痕迹都已经找不到了。”
周窈窈心里浮起的那点希望的喜悦又在一瞬间破灭，她张了张口，又闭上：“那你……”
“不过我这里确实有点资料。”沈阔说，“我想你应该调查过周彦昌了。”
周窈窈点了点头。
但她的调查手段实在是太少了，而且能够用到的人力资源更少，既不想惊动沈家的人，就只能偷偷地私下里自己调查。
沈阔点了点头：“你有没有从周彦昌的人际关系下手？”
“人际关系？”周窈窈嗤了一声，“他能有什么人际关系？”
“再说，他的人际关系，我会不清楚？”
虽然说的有些轻蔑，但周窈窈确实调查过，结果自然和她知道的一样，周彦昌的人际关系简单到一眼就扫过去了。
“周彦昌认识姜枳涵的父亲。”沈阔忽然说。
“嗯？”周窈窈看向沈阔，“那又如何？”
其实仔细想想是有问题的，周彦昌基本上就是一个家庭煮夫，而调查他的生平就会发现，他能够认识姜父的机会少得可怜，几乎等于没有。
哪怕是傅池申，周彦昌都不是很熟悉。
可也不是说周彦昌就一点认识姜父的机会都没有。
起码，当年葛雯让周彦昌插手公司的事务的时候，周彦昌就有极大的可能是能认识姜父的。
只是这么多年，周窈窈从来都没有见过，也没有听周彦昌提起过。
“我调查到的资料显示。”沈阔顿了一下，故意放出诱饵来，“姜怀贤曾经和你母亲发生过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