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自己有点惊讶。
“我以为还得有小半年呢，怎么这么快把我支出去？周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新宠了？”
周窈窈笑了一声，她抬手对着文森的头点了两下。
“别胡说。”
文森耸了耸肩膀，表示没什么关系。
公司要支走一个高干，那么这个位置上就缺了一个人，肯定是要找人的。
幸好文森有一个自己的徒弟，是个女孩子，比文森的年纪还大一点，野心很强，行动力更是杠杠的。
周窈窈非常欣赏这样的员工，不会想太多，让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事情不顺利，就反思一下问题出在哪里，很少会有内耗的时间。
主要这个徒弟只有一个问题，是个单亲妈妈。
叫小易。
分公司的地点交给文森自己去找，总公司这边全力支持，现在探讨的就是能接替文森位置的人。
刘毅始终都没有说话。
孙义摸着下巴，他自己带的人里面，目前也只有姜晓晓一个能力不错，是个二把手，如果他有什么问题，姜晓晓可以第一时间顶上去。
其他的徒弟就有点悬了，来来去去的人也挺多的。
刘毅倒是带出来几个挺出色的徒弟，但周窈窈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安排。
“小易的能力没问题，只是她家里面……”文森看了一眼周窈窈，迟疑片刻，“有一个孩子，琐事就会比较多。”
这也是为什么文森一直没有提拔小易的原因。
跟在他的身边，小易的业务能力不仅出色，甚至收入也翻倍了。
“更何况，在这个位置上，事情多，钱也没有多多少，她这样两头跑，未必能稳妥呆下来。”文森一摊手，老老实实地说。
周窈窈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知道，先试试，也这么告诉她，让她别太有压力。能干就干，不能干还做二把手，咱们公司不急着提高业务量。”
现在公司已经上了一个新台阶，目前不是求急，求快的时候，而是求稳。
“嗯。”文森把笔盖一扣，挑了挑眉，“我现在就被赶出去了？”
“滚吧。”周窈窈笑骂了一句，“分公司办不成什么样子，就别回来了。”
文森啧了一声，很混不吝的模样：“不是周姐，你也不能这么翻脸不认人啊。”
周窈窈合上文件，用文件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玩闹着说：“我就是这么翻脸不认人，怎么，你有意见啊？”
“不敢啊。”文森揉着胳膊说。
一群人正闹着呢，会议室的门忽然开了。
沈阔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众人一静，表情都有了细微的变化，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撇撇嘴。
“散会。”周窈窈脸上的那点笑意也完全淡下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沈阔这才走进来，把门关上。
周窈窈没什么表情地看向他：“怎么？”
“看你很长时间没有在办公室里，出来看看。”沈阔低垂着眉眼，回答得很小心。
周窈窈无端地在心里升起一抹烦躁来。
“你是怕我跑了吧。”她根本就不给沈阔任何的准备时间，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心思。
什么抿了抿唇，没否认。
实话。
确实是怕周窈窈跑了。
他这么做，很过分，他也清楚。
可就是控制不住，如果不做点什么，他实在是压不住心里的那点恐慌。
周窈窈深吸了一口气，揉着眉心说：“沈阔，你什么时候继续去看医生？”
沈阔偏偏头，表现出了对这个话题的抗拒。
“不要以为不说话，不回答，就可以一直不去面对这个问题。”周窈窈屈起手指来，轻轻地敲在桌面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带着浓浓的冷意。
沈阔转过头来看她：“你陪我去。”
周窈窈张了张口，无奈之下，又只好闭上了。
“行吧。”
她应得十分的勉强。
其实沈阔一直都觉得周窈窈是不喜欢他的，否则他在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之后，为什么得来的，仍旧是这个结果。
但无论如何，既然事情都已经摆在这里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去看医生的时间，约在了周末。
所有人都休息，沈阔和周窈窈也没有其他的工作。
医生是齐医生介绍的，也是齐沣认识的朋友，另一个知根知底。
和齐医生一样，都属于年轻有为的那一项。
周窈窈陪着沈阔去的，两人同时就医。
沈阔的病情果然严重了，抑郁症加焦虑症，年轻有为的向医生大概每天都要面对不少的客户，所以愁的地中海都秃了。
“沈总。”向医生推了推鼻子上架着的眼镜说，“给你开点药，然后一个月三次，到我这里来做心理诊疗。如果你的病情一直控制不住，可能就需要电击疗法了。”
电击疗法是治疗抑郁症的一种，目的在于通过电击的手段，让病人遗忘掉部分不愉快的经历。
会导致记忆力减退。
学名：MECT。
沈阔抿了抿唇，脸色看不出好赖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等周窈窈进去的时候，向医生的脸上总算是多了点笑容。
“情况好很多了，可以考虑停药了。”
周窈窈愣了愣，问：“沈阔呢？”
向医生没有透漏太多关于沈阔的病情，只简单地说：“不太理想，后续可能会用电击疗法。”
这个消息让周窈窈蹙紧了眉头。
这么严重？
她的病情都已经好了很多了，沈阔为什么还没有一丁点的好转。
向医生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沉吟地看着周窈窈。
“周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周窈窈点头：“您说。”
“您的病情好转，多少都和沈总有关系，但他的病情实在是……”
周窈窈了解了。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沈总对您的依赖性很大，我希望您尽力不要做出刺激他的事情来。”
周窈窈咬了咬唇，想到了那天沈阔忽然发病时，她说的那句话。
颓然地吐出一口气来。
“我清楚了。”
她当然知道，不能继续刺激沈阔了。
可沈阔的心思，她实在是摸不透。
等从诊所出来，周窈窈想了想，对沈阔说：“我带你去小时候，我妈妈最喜欢带我去的步行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