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警告姜枳涵，让她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谨慎，不要过分。
姜枳涵脸色惨白地笑了一下：“知道了。”
纵然心里知道又如何，她如今和沈阔早就已经什么关系都不是了。
为什么还要惦记他？
如果有什么意外，让姜诺死了更好。
反正她也不用承担任何的责任。
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齐沣在送姜枳涵离开的时候，声音很淡地说了一句：“姜小姐，沈总会派人盯着你的。”
又是一句警告。
姜枳涵感觉五脏肺腑仿佛都在被炙烤，她咬着牙，红着眼眶。
“行了！我知道了！”
齐沣始终不看她。
姜枳涵有今天，都是她自己作得，与旁人无关。
“齐助，其实你也很看不起我吧？”
齐沣垂眸，什么话都没有说。
“就是看不起我！”姜枳涵带着几分啜泣地小声嘀咕，“你们都喜欢周窈窈，不喜欢我。”
齐沣皱了皱眉头。
他是真的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姜枳涵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姜枳涵拥有一个沈阔，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更何况，实际上姜枳涵比沈阔要幸运得多。
曾经沈阔在沈家过得究竟是怎样的日子，也只有沈阔自己知道，外人再怎么从他口中听来，哪怕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完了他成长的全过程。
也依旧不能够做到完全的感同身受。
人一生都是孤独的。
太多的痛苦和难捱的时刻，都是自己慢慢扛过来的。
不论是沈阔还是周窈窈，实际上都是他们自己慢慢走的，哪怕出身富贵，亦或者，起点比别人高。
但痛苦和磨难，也一样不少。
然而这些，落在姜枳涵的眼睛里，却全部都成了他人亏欠她的理由。
“我能怎么办？”姜枳涵边走，边小声地嘀咕，“我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我什么都没有，是啊，我妈妈确实是没有陪在沈阔的身边，但他有沈家啊！沈家哪里亏待过他？”
齐沣微微蹙眉。
不。
如果不是沈阔自己争气，也许他都无法做到平安长大。
姜枳涵红着眼，继续说：“我什么都没有，小时候的日子过得很艰难的。姜淮那个人，呵！他根本不配为人父母，只要他的正牌夫人的脸色一变，他就不敢来看我和我妈。”
“我也不懂我妈，好端端的沈家的夫人不做，偏偏那么下贱，跑去给人家做小三？就算有多少难关，可她到底是沈家的夫人不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为什么那么下贱啊！”
齐沣的脚步一顿。
“姜小姐，那是你的生母，是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人。”
“可我这痛苦的一生，也是她给的！”
齐沣摇了摇头：“不，是你自己给的！你原本可以过得普通一点，平凡一点，比大多数的打工人，比大多数的普通人都要衣食无忧，都要更幸运。可是你不知足，想要更多。”
“你知道吗？不论是金钱还是权利，都是交付在更有能力，更有责任心的人手里。你什么都没有，你只想让自己痛快，让自己快乐，你看不到其他人的痛苦，你无法与他人共情。”
齐沣按下了下行键。
叮一声，电梯开了。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
姜枳涵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区区一名下属而教育。
还是爹味十足的教育。
“齐助，你说的对。”姜枳涵一步踏进了电梯里，脸上的悲切被她很好地收了回去，她看向齐沣，“我确实比一般人过得要好得多，起码，比你好。哪怕如今沈阔并不理会我，我也仍旧过得比你轻松得多。”
齐沣微微一笑：“我凭我的双手过日子，没什么好与您攀比的。”
心术不正的人，迟早会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
迟早得事情罢了。
姜枳涵是在没有必要在他这里找存在感。
毕竟，导致姜枳涵落到了如今这个下场的人，又不是他。
在整个过程之中，齐沣也不过是一个看客罢了。
把人送走，齐沣面无表情地又回到了沈阔的办公室。
敲开门。
“沈总，人已经被送走了。”
“嗯。”沈阔垂眸，应了一声。
齐沣想了想，才说：“沈总，如果不盯着点姜小姐的话，可能会有其他的麻烦。”
沈阔这才抬眸看向他：“你不是已经安排了？”
齐沣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安排也会被沈阔预料在内。
“我……”
沈阔放下手里的文件，对他说：“我以为这种事情，不用我再特意去安排你的。”
“是！”齐沣一瞬间就明白了。
说是以沈阔的名义把姜诺约出来，但实际上都是齐沣在联系人。
约定好了时间和地点之后，分别发给了姜枳涵和沈阔。
时间定在了周六的下午两点。
两点钟。
姜枳涵准时出现在了约定好了的咖啡馆。
早就已经等着的姜诺见到她，很意外地挑了挑眉头。
“怎么是你？”
姜枳涵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闻言，冷笑一声：“怎么？不想看到我？”
“也不是。”姜诺并不知晓她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但心态始终都很轻松，扯了扯嘴角，“就是很意外，竟然能够看到你，你不是已经落荒而逃了？”
“不是！”姜枳涵咬着牙，反驳她，“你才落荒而逃！我那是……”
她顿了顿，试图给自己找一个听起来比较过得去的借口。
可想了半天，却卡壳了。
姜诺的嘴角带着笑，嘲讽意味更重了：“是什么？奥~如果你非要说你是出国留学了的话，我也没意见。”
“你！”姜枳涵知道自己当时被沈阔驱赶的事情已经闹得众所周知了，她这一次会来，也是为了扬眉吐气的。
姜诺嗤笑一声：“你什么你？贱人就是贱人，贱人生的孩子也是贱人。”
姜枳涵咬紧了牙，忽然向前，几乎与姜诺贴在一起，阴冷地笑了一声。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种子？你爹不仅出轨，还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