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们，今天做不完的，都给我加班，一个也别想走！”
是姜枳涵的声音。
周窈窈听到这几句话，当即就皱紧了眉头，下意识地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那几位。
果然，就见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耸了耸肩膀。
还真的让这几个人都说对了，姜枳涵是真的什么都不会。
周窈窈跟在他们的身后进去的时候，差点被迎面飞过来的一本杂志给砸到。
她眼疾手快，连忙往旁边让了让，这才躲过了暗器。
那暗器掉在地上，啪嗒一声响。
竟然是一本书。
周窈窈俯身捡起来，将书卷成筒，拿在手心里拍了拍。
周围一片都忙忙碌碌的，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她来了。
哪怕是不忙的人，也在假装忙碌。
周窈窈太清楚员工们的心态了。
姜诺给姜枳涵的是一家自媒体，拥有二十多人的自媒体，确实已经很大了。
这里面应该有不少网红账号，还是姜诺当初精心培养的呢。
姜枳涵还在发飙。
“这写得是什么？！这是群众们想看的？”
“可是姜总，就算咱们真的是营销号，只为了捕捉人的眼球，但类似于造谣，没有任何根据的事情，自然不能传播和报道，不然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你都已经是营销号了，竟然还有那无用的良心！负什么法律责任？那见过多少人负责的？营销号三个字是白写得？再说了，起诉的时间那么长，而且就算起诉了，也不用承担多少法律责任，赔钱了事的事情！”
周窈窈始终抱着胸，站在一旁。
她听到身边的小姑娘低声嘀咕。
“她肯定没事，但是账号都是用我们自己的身份证注册的啊！”
“早知道，我就不用自己的身份证来做账号了。”
“说什么给我们分红，都是假的。以前姜诺领导公司的时候，还能想想这个可能性，现在？算了吧，没可能了奥。”
周窈窈把书放在了姜枳涵的面前。
“愣着干什么，让你去做什么就……”姜枳涵还以为是谁，抬起头，就看到了周窈窈，那一瞬间，她使没有表情的。
或者说，姜枳涵来不及做任何的表情。
她确实是恨周窈窈的，乃至于在国外的这半年时间里，每天都诅咒周窈窈去死。
但现在，姜枳涵没有那个心情。
自己要忙着公司上上下下的事情，她整个人的情绪都已经被榨干了，早就已经调动不起恨这个情绪来了。
“你来做什么？”姜枳涵的脸有点白。
与其说她恨周窈窈，不如说是怕她。
毕竟，当初是她害了周窈窈。
“我想找你谈谈姜淮的事情。”周窈窈说。
姜枳涵的神色躲闪：“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没有其他可说得。”
周窈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姜枳涵，我的孩子是因为你掉的，你身上背着人命，你知道吗？”
‘人命’两个字重重地砸下来，砸得姜枳涵手都抖了一下。
她苍白这脸抬起头来，看向周窈窈：“你胡说什么！”
“你敢说，当初我流产，不是被你害得？”周窈窈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这半年，你睡得着觉吗？午夜梦回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一个小婴儿的哭泣声？你有没有感觉到，一双含恨的眼睛，幽幽地在注视着你？”
姜枳涵的脸越来越苍白，她动作很大的甩开了周窈窈的手。
“你别吓唬我！医学上都说了，婴儿要到六个月之后才拥有人权。我……”
周窈窈猛地向前俯身，双手撑在桌面上：“医学？你真的是无神论的话，能被我这两句就简单的吓到？”
“背负着一条生命的感觉怎么样？你的人生还顺遂吗？你怕不怕以后，你的孩子也不能出生？”
姜枳涵向后退了两步，慌张地跌坐在椅子上。
“别说了！你别说了！”
区区两句话，就把她给吓成这副样子。
周窈窈冷漠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递过去一张纸：“想清楚了，就来这个地址找我，我给你赎罪的机会。”
姜枳涵看着她放在桌面上的纸张，耳边响起周窈窈离去的脚步声，良久，才一把将桌上的东西都扫了下去！
放屁！
都是假的！
什么婴灵，都是假的。
当天晚上，姜枳涵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才回家。
车子滑入车库，推门下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若有似无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属于孩童特有的干净而纯碎的笑声，在车库里回荡。
姜枳涵推门的手顿了一下，忽然就想到了周窈窈的那句话。
“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不觉得有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在盯着你吗？”
后背立刻出了一层冷汗。
姜枳涵连忙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几分。
别乱想！
什么都别想。
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因果报应，那么姜淮早就应该被车撞死了。
姜枳涵推开门下车，锁车，一气呵成，转身就往电梯走去。
咔哒咔哒的高跟鞋的声音，在空荡的车库里十分的瘆人。
“嘻嘻！”
忽然！
笑声又响起来了。
这次仿佛是在姜枳涵的耳边。
姜枳涵加快了脚步，一路往前，不敢回头。
短短几米的路，却让她出了一层的冷汗，来到了电梯旁，忙按下了下行键。
“嘻嘻！”
“嘻嘻嘻嘻！”
“嘻嘻嘻嘻！”
车库里开始四面八方的回荡起了笑声。
姜枳涵满头大汗，只敢把目光放在按键上，不敢胡乱看。
耳边仿佛全都是嘻嘻嘻嘻的笑声。
“不是我……根本就不是我！”
忽然！
一双眼睛倒映在电梯门上，那双眼睛流下一行血泪来，仿佛是在怨恨姜枳涵。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姜枳涵的耳边，隐约传来了厉声的责问。
她浑身僵住了。
紧接着，眼仁一翻，嘭得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齐沣从黑暗里走出来，俯身查看了一下。
“周小姐，昏过去了。”
周窈窈也从一辆车后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手机，嘻嘻嘻的笑声就是从她手中的手机里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