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的生长过程实在是痛苦，他从未得到过爱，唯一被温暖过也是在年少遇到千灵的时候。
后来，千灵弃他而去。
陈家不将他当个人，陈妈妈为了夺家产，疯狂得歇斯底里。
自那以后，怀着善意的陈瑞就死了。
留下来的，就是现在的这个陈瑞。
只关心利益，没有情爱的陈瑞。
办公室里凌乱一团，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陈瑞和千灵才从里面出来。
陈瑞衣着干净整齐，千灵却衣服有些凌乱，嘴角似乎添了些伤。
办公室外的陈氏员工们，不敢多看，等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便开始低声讨论。
“小陈总……和那个总监有一腿？”
“一点不奇怪，小陈总男女通吃，没心没肺，一个出钱，一个出肉体。”
“不过这个好像不太一样，好像是……小陈总强迫的？”
这些话，一个字都不少地落入到了千灵的耳里。
千灵垂眸，没有任何的表情。
陈瑞和他进入电梯，拽着他的手腕，将他掼在墙上，满是恶意的气息喷在千灵的耳边。
“怎么样？”
他拍了拍千灵的腰。
腰有些麻，也有些酸。
陈瑞太用力了，他有些承受不住，但陈瑞没管。
“合同。”千灵抿着唇，好像心里只有那么一件事。
陈瑞特别讨厌千灵这么一幅万事不上心的模样，当年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高兴坏了。
可千灵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仿佛从始到终，开心的人，只有他一个。
对这段感情持有期待的人，也只有他一个。
如今，还是这副样子。
陈瑞得逞的时候，心跳有些快，那些微小的雀跃都被他深深地压了下去，小心翼翼地放在心脏的某个角落里。
他甚至不敢表现出来。
怕千灵笑他。
多大的人了。
都三十岁的人了。
仅仅是这么一件事，却还像是个大小伙子一样。
可谁又能想到，浪名在外的陈瑞，还未经过人事。
他是那么期待千灵，又那么清楚的明白，千灵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所以这一刻，他的所有感情，都变得无望。
在千灵离开之后的很多年里，陈瑞其实都在怀疑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千灵真的喜欢他吗？
后来他确定千灵不喜欢他，如果喜欢他的话，又怎么会走的那么决绝。
即便是如今回来，千灵也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沈氏，选择去帮周窈窈，而不是帮他。
陈氏派去多少人和千灵接触，都被他拒绝了。
周窈窈不过是带着孩子找了他几趟，他就心软了，想帮着周窈窈来抓他的把柄。
好啊。
可以啊。
那就试试看，谁比谁更绝情。
“我今天不开心。”陈瑞真想看千灵那张脸失控，无论是什么情绪，只要不是这样一幅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就好。
千灵的睫毛颤了一下。
但也仅仅只是这么一下，他依旧平淡甚至是温和的问。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哪里都做得不好。”陈瑞心里烧着一把火，愤怒的火焰烧光了他的理智，让他只想羞辱千灵，“我不舒服。”
千灵嗯了一声，很配合。
“可能办公室不舒服，换个地方？”
陈瑞死死地咬着牙，目光如刀，狠狠地割据在千灵的身上。
不大的空间里，充斥着冷意。
陈瑞的目光死死地落在千灵的身上，良久，伴随着叮得一声电梯的铃声响起。
他才缓缓地放松了身体，倚靠着梯壁，吐出一声冷笑。
“可以，当然可以，你上赶着求，我怎么也得满足你啊。”
他的眉宇之间都有着凛冽的冷意。
千灵垂下眸去，没有再去看陈瑞。
这一场肉体的交易就这么开始，沈氏和陈氏的合同，尤其是和陈瑞签约的合同，几乎都是从千灵手里签的。
每次两个签合同的地方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几乎都是在酒店里。
这么几次之后，千灵也就不带任何人了，只有自己带合同。
每次都把合同核对好，让公司的法务核对，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之后，才带去酒店。
不过尽管如此，陈瑞也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每次都会仔细的看合同里是否有什么陷阱。
几次下来，周窈窈都有点担忧千灵了。
尤其是他的状态很不好。
不过千灵也确实带回来一些不利于陈瑞的消息。
周窈窈拿着这些罪证，眉心微蹙，这些证据，确实可以让陈瑞判罪，但陈家依旧有可操作的空间。
不过她没说，她担忧地看向千灵。
最近千灵瘦的厉害。
“你怎么样？”
千灵摇了摇头，他身上依旧是那样沉稳的气质，仿佛是大海一般的包容，甚至还给了周窈窈一个笑。
“我没事。”
看起来完全不是没事的模样。
周窈窈放下东西：“沈氏最近有一个体检，你也跟着一起……”
“不用了。”千灵拒绝的彻底。
周窈窈抿了抿唇，关于千灵和陈瑞之间的事情，她纵然是没有亲眼见到，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千灵，我不急，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这种方式来对付陈瑞的。”
“急得人是我，更何况，是我选择这种方式的，和你没有关系。”
周窈窈却有一种浓浓的负疚感。
如果不是她，千灵又怎么会和陈瑞走到这种不死不休的局面。
“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不如……先停下？”
千灵转过身来看着周窈窈，笑了笑：“周总，是我想的，我其实很想他，以前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他。现在这样，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感情的事，周窈窈又何尝不明白了。
她懂了，所以也只是叹息了一声，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千灵对她点了点头，离开了。
周窈窈却依旧有点担心，尤其是千灵对体检的抗拒，让她的心里有些隐隐不安。
等沈阔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得周窈窈，他脱下外套，走过去，抬手把掌心放在周窈窈的额头。
没觉得烫。
“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周窈窈纠结片刻，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你觉得……千灵是不是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