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段浪和张造林守在燕京城最好的医院等待救治。
救治他的，是燕京城最好的医生，孔华。
手术室里，曹昆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孔医生身穿防护服，手拿手术刀，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因为中枪的位置，十分棘手，即便孔医生是整个燕京城，手术成功率最高的医生，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要说曹昆这货，也算是值了。
区区一个司令，却能让北洋正统和副统两尊大人物，亲自为他保驾护航。
当初的袁世凯命垂一线，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
眨眼之间就到了半夜，段浪的心也逐渐沉了下来。
因为他清楚，抢救的时间越长，就代表曹昆活着的希望越渺茫。
“看来，曹昆身上的事不小，有人不想将他公之于众，光天化日之下，也得把他给杀了！”
段浪看着漫天星星，脑海中浮现出另外一个想法。
“燕京城的水太深了，若不是你出现，打乱了当下格局，只怕现在还是黎洪在掌权！”
张造林呵呵一笑，说道：“都说乱世出英雄，我想，这华夏乱世第一英雄之名，非你莫属，日后，段浪之名必然名留青史！”
“名留青史……”
段浪轻声呢喃，眼眸中的光，也逐渐涣散。
他做这些，并非为了名留青史，只是不愿意让华夏子民，遭受数年混战，民不聊生。
还有，东瀛倭寇屠戮华夏子民的历史悲剧，不要再重演。
“吱呀！”
就在段浪沉思的时候，身后手术间的大门缓缓被打开。
孔医生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以后，摇了摇头。
“张统，段统，很遗憾，曹司令没能抢救回来！”
草！
段浪虽然知道这个结果，但是亲耳听到，心中还是难免生出怒意。
不过，段浪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明白，当下如果动怒，那就遂了敌人的愿。
冷静下来，才能找到对方的破绽。
“进去再说！”
段浪看了看周围，率先踏入了手术室。
张造林，孔医生二人，紧随其后。
病床上，曹昆面无血色，身体已经逐渐僵硬，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在手术台边上，一枚沾满鲜血，细长的子弹被取了出来。
这种子弹口径为7.62，是典型的狙击枪子弹，穿透力极强且杀伤力恐怖。
只是，按照段浪所掌握的资料，华夏国内，还没有哪家能培养出狙击手，甚至连这种7.62口径的子弹，都还十分稀少。
那么，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手术室内，无人说话，一片寂静。
孔医生和其他四个医生和护士，也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
毕竟抢救失败，他们也不知道段浪会不会迁怒于自己。
“诸位连续抢救了十多个小时，辛苦了！”
好一会，段浪开口打破了寂静。
这句话，也让孔医生等人心情稍稍平静了几分。
看样子，段浪并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
与此同时，段浪的声音再次响起：“因为曹昆牵涉复杂，为了诸位的安全，我希望在找出真凶之前，不要离开医院。”
“同时，我也会增派人手，加强医院的安保！”
孔医生沉思片刻，不由得为难说道：“段统，我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但是燕京城内，有不少病患需要外诊，我去不了的话，他们难保会出意外！”
“这个小事，我把他们接来就行！”
段浪摆了摆手，说道：“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能满足的，我都满足！”
“那太好了！”
“西城那边，有个残疾人，出行不方便，每个星期都要换药，段统你把他接过来吧！”
“南面市场的梁博，每天要来医院吸氧！”
“阿婆岗的大婶，也是时候复诊了！”
……
手术室里的医生护士你一言，我一语，噼里啪啦把情况说了出来。
段浪也没拒绝，一一记下来。
这一做法，让孔医生等人对段浪的好感大增。
以往的领导人，哪有这么好说话？
不采取强制手段隔离都算好了，还能搁这提要求？
“你们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
段浪合上本子，扫视着众人说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必须要保密，但凡泄漏出去一点消息，你们都会受到惩罚！”
这一刻，室内的温度都冷了下来。
“明白！我们一定严格按照段统要求做！”
孔医生率先表态。
因为他清楚，曹昆身上背负着段家的百条人命，谁阻拦段浪报仇，段统就会毫不犹豫开杀戒。
其他医生护士见状，也纷纷表示赞同。
“很好！当你们走出这扇门的时候，必须让外界知道，曹昆被抢救回来了，只是还在昏迷，你们每天都要进来给他换药做治疗！”
段浪如是吩咐，一旁的张造林已经猜到了段浪的想法。
这一招，叫做将计就计。
想杀曹昆的人，一旦得知曹昆没死，必然会再次现身，那时候，就要机会抓住人，断掉的线索，也可以再次脸上。
这年轻人，真不简单！
张造林瞥了一眼段浪，心中惊叹连连。
小小年纪，就能稳握这一盘大棋，段浪的才智，和他的钱财一样，同样深不可测。
安排好一切事宜以后，孔医生等人离开了手术室。
这里面，只剩下段浪和张造林两人。
“张统，这凶手，你心目中可有人选？”
段浪一边为曹昆盖上白布，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曹昆就这么死了，算是便宜他了。
不然得话，段浪还想让他尝一尝什么叫做大清十大酷刑。
张造林摸了摸胡须，坦然说道：“直系这些年，一直和大不列颠帝国有着密切联系，他们干的脏事多了去了，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灭口，又有这种好枪的，除了大不列颠帝国的人，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事实上，凶手是谁，俩人早已心如明镜。
段浪这么做，只是要个名正言顺而已。
正如此前冯国昌所言，他们不是土匪，而是北洋的领导人，凡事，都得讲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