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站在梁博身边问道：“梁老板，您还好吗？”
梁博停下了嘟囔，转过头对着林枫假笑，“我很好啊，特别好。”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冒泡泡似的声音从老友记餐厅的内部传来，林枫等人没再搭理梁博，先一步冲进去看。
声音是从厨房那边发出来的，林枫他们人还没走到厨房跟前，先看到了从厨房溢出来的红色的、粘稠的液体，血腥味铺天盖地而来。
入目一片血色，直播间刚缓过来的观众又被吓得不轻。
林枫：
看着观众在老友记闹鬼和不闹鬼之间反复横跳，他太难了。
林枫无视满屏幕的闹鬼，说道：“别自己吓自己，不是血，你们淡定一点。”
叭嗒
老友记的灯全亮了，地板上的血色液体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汤汁一样的液体，就连林枫他们刚才闻到的血腥味，也被一股肉汤的香味代替了。
梁博从林枫他们身后走过来，表情看起来比之前正常了许多，“刚才灯光太暗了，看东西都看不清，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听了梁老板的解释，直播间的观众又稍微镇定了一点。
梁博拿出钥匙走向厨房，“林老师，熬的汤洒了，我进去处理一下，一会出来找你们。”
林枫悄悄把手机调成静音，靠近梁梦婉问道：“我一直觉得他的厨房有问题，要不要进去看看？”
梁梦婉指了指林枫的手机，“你在直播，这会进去不方便。”
林枫正想说什么，就看到老友记的所有灯光突然灭了。
靠着从商厦外面照进来的灯光，林枫堪堪看得清梁博那边的情况。
只见他们之前看到的血红色液体又出现了，梁博浑然不知地踩着红色血迹向厨房门口走去，每走一步，鞋面上沾到的血就多一些。
等梁博走到厨房门口，他的白鞋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
“我靠。”
边牧看得手一抖，差点把三脚架摔地上。
“那边肯定有情况。”林枫转头嘱咐他，“你留在这里，我和梁梦婉过去看看。”
林枫和梁梦婉一起向厨房走去，离厨房离得越近，林枫闻到的血腥味和肉香味就越重，心中的那份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站在厨房门里的梁博听到身后的动静，警惕地回过头，“林老师，你过来干什么？”
林枫冲着梁博晃了晃手机，“我就站在外面拍一拍你在里面工作的画面，不进去。”
梁博担心他的表现会影响观众对老友记的看法，强忍着没有拒绝，任由厨房门敞着，绷着脸收拾从大汤锅里溢出来的汤汁。
梁博不知道，林枫的手机开着前置摄像头，是对着他的脸拍的，直播间的人根本看不到梁博的工作情况，只能看到林枫的脸。
观众们发弹幕抗议。
“说好的拍梁老板工作的画面呢？”
“先夸一下主播很帅，但是我想看厨房。”
“主播是不是骗了梁老板？”
梁博先把洒出来的汤汁处理了，揭开大锅盖检查之后，回过头对林枫说道：“汤里的骨头和肉不够了，我加点肉和骨头。”
梁博说完拐到厨房的更深处，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两坨带着骨头的肉，放到案板上的时候，掉了点冰渣。
梁博微微低着头，拿着菜刀用力剁了下去。
咚
啊
咚
啊
梁博手里的刀每剁一下，就有一声凄惨的叫声从案板上传来，听的人心里发寒。
痛苦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林枫怕他解释不清楚，在第一次听到鬼叫声的时候就把直播的音量调低了，低到他稍微小点声说话，观众就很难听清他在说什么。
林枫想得再周到，也架不住直播间好多观众都把手机音量调到了最大，个个竖起耳朵听厨房里的动静，听林枫讲话。
“我好像听到了尖叫声，超级凄惨的那种。”
“是鬼在叫吗？”
“好吓人，呜呜呜呜”
林枫皱眉看着站在案板前的梁博，对直播间的观众说道：“你们听错了，刚才是和我一起来的朋友在叫。他胆子小，被吓着了。”
直播间的观众兴奋起来。
“是女朋友吗？”
“主播女朋友叫得真好听。”
“让她再叫一次！再叫一次！”
“开什么玩笑。”林枫举着手机往梁梦婉旁边一凑，手机屏幕上便同时出现了他和梁梦婉的脸，林枫指着梁梦婉的脸说道，“都睁大眼睛看看，你们觉得我女朋友像那种被鬼吓得乱叫的人吗？”
梁梦婉长着一张清冷绝艳的脸，随时随地给人一种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她都能面不改色的感觉。
看到梁梦婉的长相之后，观众们表示林枫刚才说的话特别有说服力。
我信了，这位姐姐才不会被鬼吓得乱叫。
呜呜呜呜，这个小姐姐真好看。
啊，看到她的瞬间，我对厨房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直播间的观众可以不在意厨房的情况，但林枫不行。
除了对着屏幕介绍梁梦婉的那几秒，在其它时间里，林枫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和直播间的观众交流，但他的注意力其实一直集中在厨房里。
不只是林枫，梁梦婉和直播间的一部分人也一直观察着厨房的动静。
唯一的区别是，直播间的观众只能勉强听到厨房的剁肉声和极轻的尖叫声，林枫和梁梦婉不仅能听清剁肉声和尖叫声，还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厨房中的画面，看到梁博脸上的陶醉表情。
梁老板只带了两块肉过来，怎么剁了这么久还没剁完？有必须证明新世纪商厦没有鬼这个任务压在身上，林枫不好直接冲进去看怎么回事，只能用更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梁老板，你还要剁多久？”
梁老板转过头对着林枫笑了笑，“就快好了，这刀越剁越钝，不太好用。”
梁老板说完举起刀给林枫看。
看到刀的那一瞬，林枫知道为什么这把刀会钝了。
梁老板手中菜刀的刀刃上沾满了血，他用力一拉，站在刀刃上的血都被拉成了丝，一端连着菜刀，另一端黏在肉上，形成了密密的血网，把菜刀往肉上扯。
咚
啊
咚
啊
为了赶时间，梁博剁肉的力道更大了，每剁一下，都把菜刀拉得很高，再用更大的力道剁下去
原先梁博贴着案板剁肉，林枫他们看不到，这一次，林枫他们看清了。
梁博每次抬手拔刀的瞬间，连接着刀刃和肉的血丝拉成了一张鬼脸的形状，那凄惨的叫声，就是血网形成的鬼脸叫出来的。
看着那张诡异的血脸，林枫很庆幸他用的是前置摄像头，直播间的观众只能看到他微妙的情绪变化，看不到他看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