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摘了口罩，把照片小心折好放到外套的口袋里，“说不定李护士对他们两个人有点印象呢，我把这张照片带过去问问她。”
林枫头上的帽子戴的有些歪了，梁梦婉伸手帮他固定好帽檐，“嗯，要是她不知道，我们就带着照片问于大夫。”
林枫昨晚有想过把照片拿出来问于大夫，可他对于大夫不太放心，就没有问，叹息道：“希望李护士多少知道一点吧，我们心里有了底，之后再问于大夫的时候，就不至于太过被动。”
梁梦婉安慰：“别担心，有我在，她骗不了你。”
林枫低声道：“嗯，我们走吧。”
快中午了，七楼走廊上的人有点多。
走到护士台后，李护士招呼着林枫和梁梦婉往里面走，三个人围着窗户附近的一张小桌子坐下了。
李护士打开放在桌子上的影集，翻到几年前的一张合影给林枫和梁梦婉看，“拍这张合影的时候，于大夫的妹妹还活着。”
林枫看着并肩站在一起，除了痣的位置不一样，其它部位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二人，伸手点在她们两张脸中间的空隙，“她们两个长得真的很像，不靠痣的位置，根本分不清她们谁是谁。”
李护士低头看着照片，伸手指着眉毛右边有痣的人，“我记得您上次说您朋友的痣长在右边眉毛，那她应该是妹妹，旁边这位痣长在左边的，就是我们于大夫了。”
林枫有些心虚，那是他瞎说的。
是林枫在得知女鬼医生痣和身份的情况下做的合理推断，用来忽悠李护士的。
“啊，我突然想起来，照片背面有合影里所有人的名字，名字顺序还是按照站得位置排的。”李护士伸手把照片从影集里抽出来，认真地看着背面的字，“不对啊痣长在右边眉毛的是于大夫，她还活着，因车祸去世的是痣长在左边的小雨大夫啊。林先生，您是记错了痣的位置，还是认错人了？”
林枫一本正经道：“记错了痣的位置。”
因为还是上班时间，李护士不方便和林枫坐在这里聊太久，拿起照片问林枫，“林先生，您还看照片吗？不看的话，我就先收拾了。”
林枫客气道：“不看了，谢谢你。”
李护士微笑：“不用谢。”
“李护士，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林枫拿出口袋里的照片递给李护士，“您有没有见过照片里的这两个人？”
李护士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瞪大眼睛看着林枫，“您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林枫真话假话掺着说，“我之前帮您处理小熊玩偶的时候，在玩偶的身体里发现了这张照片的碎片。”
李护士把照片倒扣在桌子上，推到林枫面前，“照片里的小男孩就是那个被鬼医生从病房里推走，又送回来的病人。站在他旁边的是他爷爷，也是我们这里的病人。”
林枫正想问什么，被一位刚走到护士台前的年轻男人打断了。
“您好，麻烦您帮我办一下住院手续。”
“就来！”
李护士起身起得有点急，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水杯，满满一杯水全洒在了桌子上。
林枫和梁梦婉什么事都没有，只有放在桌子上的照片遭了秧。
李护士红着脸站起来，“对不起我给您拿纸巾去。”
林枫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放在桌上，“不用了，您先忙，我身上带了纸巾。”
林枫拿起照片，先和梁梦婉用纸巾把桌子上的水擦干。
擦干净照片上的水渍之后，林枫赫然发现，照片里小孩被水浸湿后面容模糊的样子有点眼熟。
手里的纸巾都被水浸湿了，林枫换了张干燥的纸又把照片擦了一遍，把照片递给梁梦婉，“婉婉，你再看一下这张照片。”
梁梦婉接过照片，目光自上向下停留在小孩的脸上，眉头一皱。
林枫站在梁梦婉身侧，凑近了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面熟？”
梁梦婉捏着照片放到林枫手里，“和鬼小孩的五官轮廓很像，他们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或者，照片里孩子的死和他有关。”
“鬼小孩说他不认识照片里的两个人。”林枫看着照片沉思，“是真的不认识还是装的，我们得想办法再试探一下。”
梁梦婉提议道：“李护士说照片里的老人是这家医院的病人，我们先去找他一趟。”
林枫皱眉道：“很难找，时间过了这么久，他肯定早就出院了。”
李护士给病人办完住院手续后便往回走，只听到林枫说的最后一句，“林先生，您刚说谁早就出院了？”
林枫抬起手肘搭在桌子上，举起手里的照片给李护士看，“照片里的这位老先生。”
看到被睡浸透的照片，李护士又想起了她碰倒的那杯水，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对不起，都怪我不小心，把照片弄成了这样。”
林枫笑道：“不用道歉，多亏了你，我们才发现照片里的秘密。”
李护士愣了，“什么秘密？”
“没什么。”林枫把照片放在桌子上，“李护士，您知道照片里的这位老人去向吗？”
李护士站在桌旁说道：“知道，老先生全名张耀辉，自从他孙子张杰死后，他就一直住在南海医院的疗养中心里，一住就是几年，很少离开医院。”
没想到他们以为很难找的人就住在这家医院，林枫用干纸巾把照片包起来放进口袋，“您还记得他住在疗养院的哪间病房吗？”
李护士疑惑道：“您打听这个干什么？”
林枫：“把这张照片送给他。”
李护士转身在桌子上拿了纸笔，把张耀辉所住的楼层和房间号写下来递给林枫，“据说自从张杰死后，周先生的脾气就变得特别怪，很不好相处。我建议您把照片交给疗养中心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帮您转交照片。”
林枫接过护士递过来的纸，对折了几下放入外套的口袋，“李护士，我还有个问题，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回答。”
李护士犹豫了片刻，严肃道：“您先问。”
林枫认真道：“张老先生和张杰的这张合影是在孤儿院门口拍的，您是否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血缘关系？”
李护士蹙眉想了想，“应该有吧，我记得他们俩关系特别好，比大部分祖孙关系都好。”
林枫：“好，我知道了，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要问的问题林枫都问清楚了，林枫站起来和李护士道了别，和梁梦婉一起往714病房走。
没走几步，林枫就看到于大夫穿着一身白大褂，站在714病房门口看着他们。
林枫大步向714病房门口走去，“于大夫，您来714病房干什么？”
于大夫警惕地看了眼站在林枫身旁的梁梦婉，对林枫说道：“昨晚没给您看病，我真的很过意不去。今天上午事不多，就想过来问一下您的身体情况。您今天还拉肚子没，有没有想吐？”
林枫：“没有，睡一觉起来都好了。”
于大夫：“好，您没事我就放心了。”
于大夫神色不安地站在病房门口，抿了抿嘴，看似想要张嘴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林枫伸手握住门把，“于大夫，您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先进去了。”
于大夫伸手整理了一下耳朵旁的头发结巴道：“没没事了。”
于大夫往旁边挪了两步，腾开地方让林枫和梁梦婉进了门，接着转身向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林枫靠着门框开着于大夫走远，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了，才走进病房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