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真的？？”
“他在714病房的时候跟你们说过，那只小熊玩偶是我父母送给他的礼物，在我的记忆里也是这样。”鬼小孩生气道，“都是因为他逼着我爸爸妈妈把那只诡异的小熊玩偶买回来，要不然他们就不会死。”
张耀辉确实这么说过，林枫转过头，又问了一遍，“张先生，张杰说的是不是真的？”
张耀辉闭着眼睛，麻木地重复着鬼小孩曾对他说过的某段内容，“对，是我明知道那只小熊玩偶有问题，还非得让他们给我把玩偶买回来。”
林枫叹息一声，正色道：“张先生，您肯定你说的是事实？”
张耀辉点头道：“是事实。”
林枫问鬼小孩附身的小熊玩偶，“张杰，你也觉得他说的就是事实，和你了解到的一样，对吗？”
鬼小孩肯定道：“对。”
林枫扭头望着站在他身边的梁梦婉，“婉婉，你觉得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相？”
梁梦婉瞥了张耀辉一眼，“不是。”
林枫：“好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鬼小孩：“你们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林枫决定和鬼小孩、张耀辉玩一波大的，“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再和张耀辉成功交换一次礼物，我就相信你。”
鬼小孩爽快答应了，“好，你想我和他怎么交换？”
林枫：“你不征求张先生的意见吗？万一他不想跟你换怎么办？”
鬼小孩自信道：“他会跟我换。”
“那就让张耀辉送给你一句他所谓的真话，让他告诉你那只小熊玩偶是你爸爸妈妈送给他的礼物，说得越详细越好。”林枫在给鬼小孩讲礼物规则的时候，双眼一直盯着张耀辉的脸，观察他的表情，“而你给他的回礼是，如果他骗了你，说的是假话，你就会彻底消失。这种礼物和回礼，你能做到吗？”
“这很简单。”鬼小孩走到张耀辉面前，“说吧，把你刚刚给刘哥哥说的话再向我重复一遍，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如果你送给我的礼物是假的，我就会彻底消失。”
张耀辉转身背对着鬼小孩躺在床上，“不玩，我累了，想睡觉。”
“只说一句话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鬼小孩附身的玩偶走到张耀辉的头旁边，低头看着张耀辉的耳朵，“这样的话你都说了好几次了，再说一次很难吗？”
张耀辉闭上眼睛，打起了呼噜。
鬼小孩拿出杀手锏，“爷爷，只要你肯陪我交换礼物，帮我证明我的记忆都是真的，说不定，我会试着原谅你。”
张耀辉依旧不为所动。
鬼小孩继续下猛料：“我真的会原谅你。”
张耀辉的鼾声更大了。
张耀辉一直不肯配合，鬼小孩转过身，一脸委屈地看着林枫，“刘哥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能不能让我换个办法证明？”
林枫垂眸看着沉默地张耀辉，没有应声。
“刘哥哥，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在714病房的时候，他撒谎了。”为了让林枫相信他，更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地去做一些事情，鬼小孩说出了他还没说出口的发现，“我爸爸妈妈送给他的小熊玩偶根本不在疗养中心，那只小熊玩偶就是一开始王浩抱着的那只缺了右眼的玩偶熊，是我和爷爷合影里的那只，也是被姐姐..”
说到这里，鬼小孩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嘴里喃喃重复这几个字，“照片，那张照片怎么回事，照片里抱着小熊玩偶的人是我，不是他。”
“我那么讨厌那只玩偶，它可是害死我爸妈的玩偶，我怎么会愿意把它抱在怀里。”一瞬间，鬼小孩仿佛觉得天塌下来了，“不会吧，难道让我爸妈买小熊玩偶回来的人是我不是我爷爷？”
濒临崩溃的鬼小孩踉踉跄跄地走到床的边缘，仰头望着林枫和梁梦婉，“哥哥姐姐，你们快告诉我，害死我爸妈的玩偶不是我要的。”
林枫曾回忆鬼小孩在见到张耀辉后所说所做的种种，从中寻找线索，由于张耀辉是鬼小孩主要的行为对象，林枫在找寻鬼小孩的问题的时候，很自然地看到了不少张耀辉所隐藏的讯息。
在进这个房间之前，林枫和梁梦婉就知道了小熊玩偶是鬼小孩父母送给他的礼物。林枫有想过开门见山地把这一点告诉鬼小孩，让他知道真相。
但在听了鬼小孩描述的记忆，明白鬼小孩这么恨张耀辉主要是因为张耀辉逼着他父母买了小熊玩偶这一点时，林枫放弃了这个简单粗暴的办法，决定用更迂回一点的方式。
林枫决定利用张耀辉，通过一个张耀辉不可能同意的礼物交换，让鬼小孩先明白他的记忆是假的，再循序渐进地看到记忆中更多虚假的东西。
没想到一切最终还是失控了。
在张耀辉妥协之前，鬼小孩先一步猜到了他最在意的真相，把对张耀辉的所有恨意全部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
“让他们把玩偶买回来的人是我。”躺在床上假寐的张耀辉睁开眼睛说道，“在孤儿院门前拍照时，正好是我抱玩偶抱得胳膊发酸的时候，就让你帮我抱了一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鬼小孩捂着脑袋，陷入了更深的自责之中，“如果那只玩偶是你的，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就算你打死我，我都不可能把一只害死我父母的玩偶抱在怀里。”
鬼小孩撞到了林枫的身上，声音带着哭腔，“刘哥哥，怎么办？我的记忆真的是假的，是我害死了我的爸爸妈妈，我害死了他们还不够，竟然还想杀死我的爷爷。”
林枫垂手揉着鬼小孩的熊脑袋，对床上的张耀辉说道：“张先生，张杰脑海中的记忆远远比真相恐怖、可怕，为了让他好受一点，你还是把真相告诉他吧。”
我张耀辉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呵呵，说出来让他好受一点的，只可能是谎言，不会是真相。”一个稚嫩的童音忽然响起，“这世上能让张杰恢复真实记忆的，只有我一个。”
说话的是一只就坐在张耀辉身旁的玩偶小熊，林枫偏头扫了一眼，注意到它有着两只颜色不一样的眼珠，左眼睛看起来很普通，右眼睛上却沾着红色的血渍。
林枫抓起小熊玩偶，把它脸上的右眼睛抠了下来。
失去了右眼睛后，刚刚会说话的小熊玩偶变成了哑巴，林枫把眼珠递给梁梦婉，“你看看这只眼珠。”
张耀辉疯狂地把手伸了过来，“别碰它，你们不要碰它！”
林枫把眼珠塞到梁梦婉掌心，伸手挡掉张耀辉伸过来的胳膊，“别闹，真相到底怎么回事我心里有数，您别再演了。有时间紧张这只破眼珠，不如哄一哄你宝贝孙子。”
张耀辉被林枫说得没了脾气，“这只眼珠很危险，我还有用，你们你们小心一点。”
梁梦婉：“只把眼珠拿在手里看不出什么。”
梁梦婉拿起被林枫丢在床上的玩偶，又把眼珠安了上去。
灯光下，林枫和梁梦婉都看到小熊玩偶的影子中多出了一个颜色更深的，形状像人又像熊的小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