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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局势

作者:鹿水灵|发布时间:2023-07-24 15:47|字数:3056

  太尉赵如海倒台,隐翁陈阅入朝。朝中局势变化很快。

  原本是太尉与中书丞相,一文一武,共掌大权。虽近年来太尉凭借北疆战事,势力渐大,可中书丞相杜广兰,仍然牢牢把持着文臣首位。

  太尉没了,势力尽收归天子,却凭空多出来一名山野寒士陈阅,要插手文臣之事。

  因此,杜广兰不得不将相位与人共享。虽陈阅只居右相,杜迁至左相,名义上仍比他官高半级,但终归不能如同从前,只他一丞相,便可总揽中书事务。

  母家不仅没获益,反而受损,太后对此很不满。

  她更不满的还有一点。皇帝剪除赵家,只让将军换了人,北面的驻防非但不变,反而有所增加。

  她本以为,北面几年来都太平无事,赵家以大兵固守,不过是为了威慑皇权,而皇帝如今已经除掉了赵太尉,自然该将向江南调拨多余军队,借亲弟瑞王之力供养。

  在太后心中,论理,瑞王少年英才,有能力执掌大军,江南地区又富庶,军饷供给无忧;论情,瑞王与皇帝是亲生兄弟,如何都该吃下赵家倒台后的这一分利。

  如此想着,她便自然而然地把皇帝叫来质问。

  皇帝当然不会拂了母亲的面子。

  “儿子拜见母后。”皇帝站在永延宫的主殿中央,恭敬地揖道。

  “跪下!混账!”太后厉声喝。她毫不避着人,当着宫中一众内侍与宫女,便要让皇帝下跪。

  皇帝挥手,刚想叫人都出去,太后却看出了他的想法。

  “谁都不许走!”太后喝止,吓得宫人们一动也不敢动。

  随即,她又冲着皇帝斥责,“皇帝好大的本事,哀家都不愿跪了?这是要视礼法为无物?还不跪下!”

  太后认为,皇帝无能,瑞王是他的弟弟,杜丞相是他的舅舅,他竟全想不起重用,反而让不知所谓的外人插手朝事,简直是昏了头。

  她就是故意要让他在下人面前没脸,要让他长教训。

  皇帝垂下眼睛,睫毛盖在眼睛上,留下长长的阴影。

  他沉默地跪了下去。

  “赵如海该除,可你做这事,却连尾巴都扫不干净!”太后不等皇帝认罪,着急地责怪起来,“去年查一桩案子,偏偏要那刑部去办,而不找大理寺。若是将事情交由大理寺丞,在你舅舅的帮助下,早就该查出赵如海之事,哪像如今,废了如此多的功夫,还由这刑部侍郎横插一杠,揽了这功?”

  语毕,太后仍觉得自己说得不够明确,又补充道:“若是借用你舅舅的力量,直接便能定了赵如海的罪,哪还需要等到贵妃谋害皇嗣的时机,才能动手?”

  “你身为一国之君,朝堂之事,本该自己处理,如今反而要我去费心打听,为这些小事,处处操心?”太后的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若不是我杜家一系的崔寺丞,出了他的女儿,你这时机还要等多久?”

  皇帝心中清楚,太后不过是通过杜丞相,才了解这些事情的。

  他当初任用刑部侍郎周衍,明面上是查案,与赵太尉无关,因此并没有避着杜丞相,叫他知道了也很正常。

  至于清剿赵太尉京中势力,是周衍自己为了搏一个前程,自愿替他分忧,暗地里所行之事。除非周衍背叛,否则绝无可能有旁人知晓。而周衍若是投了赵如海,依照赵太尉的性子,怎么容得下他。因此,此人只有为他办事,这一条路可选。

  但皇帝并不愿驳了母亲的面子。

  太后越说越生气,胸口不断地起伏:“如今你非但不记着杜家的好处,反而找了外人,来分这中书丞相之权?真是不可理喻!”

  皇帝只是沉默,并不应她。

  “好!好!”太后气得砸碎了一个杯子,“你不记着你的舅舅,连你的幼弟也不记得!赵如海屯兵北地,意图造反,国库养着多余的兵士,劳民伤财!我知不可直接撤裁,为何不将他们调拨给晗儿?晗儿的封地在江南,尽够养着他们了!”

  太后口中的晗儿,便是瑞王李晗。

  “北边战事频繁,此举不妥。”皇帝终于开了口。他在北疆布防一事上,丝毫不能退让,“若是瑞王想在封地大展拳脚,朕可允他私募府兵。”

  但他也知道,母亲若是得不到想要的,便不会消气。她年事已高,再这样僵持下去,身体不知还能撑到几时。

  因此,皇帝只得开了府兵的口子,来满足母亲的要求。

  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皇帝一贯如此考虑。

  “这还像些样子。”太后对他这次的让步,总算是勉强满意。至少她的幼子,能获得应有之物。

  “那刑部周侍郎的女儿也入了宫,你去看看她。”见儿子听进了自己的话,太后终于想起来,一味斥责而没有教导,皇帝还是什么也不会。于是,她又找补道,“他的女儿受宠,得了荣耀,也会更忠心些。”

  “是。”皇帝直挺挺地跪着,头却垂了下来,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走吧。”太后觉得除了这些,也没什么要说的了,便抬手让皇帝离开。

  皇帝依着母亲的意思,站起身,又恭敬地行过一礼,才转身离去了。

  “你去跟着陛下,叫他今日一定要去周侍郎的女儿那里坐坐。”太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又不放心了,指着身边心腹的女官,叫她跟上去看着。

  周侍郎的女儿,就是念儿。

  当晚,皇帝在太后的半迫半请之下,摆驾灵萃宫。

  念儿接驾的时候,诚惶诚恐。

  她本已打散了头发,正要沐浴。灵萃宫外,清道太监高声通传,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皇帝最近忙于朝政,已多日不来后宫了。

  按照侍寝的规矩,再轮上她还需要很久。

  因此,她又惊讶又欢喜。生怕这是她梦里的情景,若不小心对待,一碰就消散了。

  她忙忙地穿上外衣,挽起头发,顾不得梳什么漂亮的髻,只想着快快将人迎进来,又不失宫妃的礼数。

  好梦易碎,不能耽误了陛下。

  “陛下……”念儿字斟句酌,“是要现在安置吗?”

  开口之前,她在心中,已经将这句话,一字一字地演练数遍了。

  “你先去沐浴。朕等着便是。”皇帝脚步不停,径直走进殿内,并不等待念儿。他个子高,步子迈得就大,念儿在他身后,跟得有些勉强。

  皇帝知道,今夜贸然前来,念儿定然是没有准备的,看她不大规整的头发和衣裳,一下猜出了她正要沐浴,便叫她自去。而他则坐在桌旁,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

  念儿闲来无事的时候,尤爱看书,因此寝殿内的桌案上,也摆有她常看的书。皇帝随便拿起,看了起来。

  这次的书是《左传》。

  他此时没有兴致考较念儿,看书只不过打发时间。

  不多时,念儿沐浴已毕。

  “陛下……”她见皇帝垂头翻书,轻声唤道。

  她特意换上了轻薄的纱衣。这纱衣的料子,是素织的轻容纱,如烟雾朦朦,笼在身上,使念儿圆润白皙的身子,若有似无地透出来。

  念儿的纱衣下,是一条水红花绫的抹胸裙。纱衣的衣襟敞开,裙子似乎是有些小了,不大合身,胸前绷得紧紧的,肌肤衬着鲜艳的裙子,白得甚至有些发光。

  “安置吧。”皇帝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

  念儿伸出手,去解他的衣服。

  他拦下了她的手,直接将她带上了床。

  他从背后拥住她。

  二人的衣物皆未除,念儿水红色的裙摆洒了满床,卡在胸前的系带,早就松脱了,使裙子堆在腰间。花绫轻软,有几处地方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纱衣从肩上滑落,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小臂上。

  而身后的皇帝,却是衣冠楚楚。

  他压着念儿的肩膀,迫使她面朝前,背对着他。

  他一直不愿她转身。

  这让她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床头的雕花,和挂住床帐的玉钩。虽然,她仍能感受到他身上灼热的温度,和他在背后的吮咬,她心里却还是很不安。

  “陛下……”她试探着转头。

  皇帝并不应。他在床上的时候,一贯不喜欢说话,但今日的沉默,却显得不同寻常。

  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念儿更深刻地感受到他变了。

  她感受到了疼痛,他连手上的力都不收了。她肌肤娇嫩,容易留痕,现下一定是青紫一片。

  他生气了。

  念儿不知道他的怒气从何而来,但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看不见他的脸,她心里的害怕并未减少半分,反而更甚。

  疼痛让念儿忍不住落下眼泪,她却不敢出声,只能死死地攥住身下的锦被。嗓子里的哽咽被她咽了下去,她怕她出声,让陛下更不喜了。

  今夜格外漫长,又格外安静。

  第二日,念儿醒来的时候,沙哑着嗓子,叫孟春进来服侍。

  帐外传来的,却是张逢成的声音:“娘娘醒了?奴婢这就去叫孟春姑娘来。”

  “陛下……没走吗?”念儿不由有些发愣。

  “是了。”张逢成声音含笑,“陛下今日休朝,便在娘娘这里处理些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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