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侠，你的这位小兄弟，看来有些不胜酒力啊。”
钟士林一边说，一边想办法将钟紫山往下扒拉。
这一举动，顿时引起了燕南天的好感，他感激的看了一眼钟士林，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沈方道：
“两位也是来京城读书的学子吗？”
钟士林本来就有些书生气质，这倒也不假，点了点头表示对方说的没错。
倒是沈方，为了避免被人看出来，微微编造了一下：
“我啊，算是陪读吧。”
燕南天笑了：
“原来是这样。”
这倒也正常，往往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因为自小娇生惯养的，也没有什么生活的能力，出门在外带个陪读也是正常的。
燕南天也没有多想，举起酒杯说道：
“两位公子是哪里人士？”
沈方率先开口道：
“关中人士。”
燕南天哦了一声，随后说道：
“关中人杰地灵，人才辈出啊。”
沈方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于是点点头道：
“即便如此，也比不上燕大侠的丰功伟绩啊。”
“要知道，你可是天下学子的福音，若是没有你，这天下学子，哪有什么出头之日。”
燕南天笑着摇了摇头道：
“那是当今陛下圣明。”
“否则，怎么可能会放我出来呢？”
沈方愣了一下：
“是陛下放你出来的？”
“不是听闻是太后生辰，所以才大赦天下的吗？”
燕南天笑了笑：
“自然也是。”
“只是，陛下若是不想放，完全可以找个理由杀了我，倒也没有这般必要，你说呢？”
沈方点了点头。
这话倒是不假。
周喆想要杀一个普通人，哪里用的着这么麻烦。
只是，事到如今，他还有些不太明白，周喆让自己来探查这个燕南天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正想的出神的时候，忽然听一旁的燕南天说道：
“我与沈兄一见如故，不如结为异性兄弟可好？”
沈方心头一惊：
“这么急？”
但表面上还是很高兴的表示：“这自然是求之不得。”
“能和闻名天下的燕大侠结为异性兄弟，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接着，就听到燕南天喊道：
“大家请安静。”
“今日，我与沈方兄弟有缘，在此结为异性兄弟，大家均可做个见证人。”
这话一出，顿时满堂哗然。
各种声音掺杂其中，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愤恨的，还有各种七七八八的声音。
沈方也懒得搭理。
毕竟，能结拜，不就更好的能够了解这个燕南天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沈方整日里跟着这个燕南天，各种结交好友。
直到七日后，一名仆人模样的下人，来到了沈方面前小声说道：
“沈大人，陛下有请。”
沈方这才找了借口，离开了燕南天。
在周喆问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沈方便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沈卿，这几日，那燕南天可还安生？”
沈方点了点头道：
“原来，这才是陛下的用意啊。”
“这家伙是天下学子的榜样，一直关在朝廷的监牢之中，会伤了广大学子的心，但放出去，又引起朝廷担忧，所以，陛下才想让我去探查一下他的心思？”
周喆笑了笑：
“还是沈卿懂我。”
“这几日相处下来，觉得此人如何？”
沈方想了想道：
“这人的记忆受损，好些事情似乎都想不起来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个人是假冒的，后来才知道，原来就是他本人，只是关在牢里时间太久了，记忆上忘记了很多东西。”
“不过现在倒也还好，没有什么很大的野心，整日里也就是和一些学子们吟诗作对。”
周喆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吐出了一句话：
“如此这般，倒也让朕放心了。”
沈方愣了一下，随即问道：
“这种小人物，陛下为何对他如此耿耿于怀。”
周喆长叹一口气道：
“倒不是朕对他耿耿于怀，而是太后啊。”
“当年，也正是因为太后的喜爱，所以他才免于死刑。”
“而今日，依旧是因为太后的原因，才赦免了他的死罪，否则，依他当时的那些举动，都是谋反的大罪，朝廷又怎么可能会留着他呢？”
这一点，沈方自然是信的。
“那太后，也是因为爱惜他的才华，才如此的不舍吗？”
周喆慎重的点了点头。
“这个人，是个人才啊。”
“七年的科考，考中了五次，若不是真正的天资卓越，怎么可能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才华？”
“只是，当时的官场，朕万万想不到，竟然已经腐败到了如此的境地。”
“浪费了这样一个天纵奇才啊。”
沈方听完，也是扼腕叹息，好一会儿才说道：
“若陛下真是惜才，为何不再给他一个机会？”
周喆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机会？”
“他如此重罪，朕都赦免了他，难道还不算是天大的好机会吗？”
沈方一时语结。
周喆大概也意识道，自己说的有些激动了，于是缓和了一下语气继而说道：
“如果，当初他被人篡改了科考名额，最终只是沦落成了一个落魄的书生，朝廷自然会给他平反，给他重新入仕途的机会。”
“可是，你别忘了，他一呼百应，在那个年代，他差点入住京都，成为了新的皇帝，这样的人，如此大的野心，换做是你，你还敢给他入仕的机会吗？”
“看在太后欣赏他才华的面子上，能够将他从死牢里赦免，已经是朕对他最大的宽容了。”
沈方明白了。
周喆并不是不惜才，只是这个人，实在是威胁太大，他一方面想要赦免对方，另一方面，却又不放心对方。
所以，这些天以来，让自己暗中跟着对方，看看对方还有没有什么荡平天下的野心。
想到这里，沈方开口道：
“那日，燕南天跟我拜了把子，若是可以，我完全可以安排个人跟在他身边，日后有什么动向，都随时向陛下汇报，您看如何？”
周喆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