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出了人群之后就往村子外面走，村里的众人还跟着送了一段。
等到完全远离人群之后，那个道士就开始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他并没有沿着进城的公路走，而是找了一条小路，向着南边的山里边走了过去。
方言就跟在后面，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家伙到底要去哪里？难不成要去山里采药吗？”
道士走了没几步，然后觉得身后有一点奇怪，他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个时候的方言已经躲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差一点就被看到了。
中间穿过了一个小树林儿，一共走了三四里路。
这个时候已经早上八九点钟了，太阳已经爬上了山头。
“小红！你在哪儿呢？爷爷回来了快点出来吧！”道士冲着光秃秃的山头那边大声喊了一句。
这时候，山头的后面有个小女孩爬了出来。
“爷爷！小红在这里呢。”那个小女孩一看到老道士，立刻露出笑脸，向着这边跑过来。
方言最先看到的是那个女孩的两个麻花辫子，这女孩长了一张苹果脸，长得并没有多么漂亮，但确实很可爱。脸上也没有抹什么化妆品，就跟村里边的孩子差不多，看上去年纪已经有十七八岁了。女孩穿的衣服似乎并不是在外面买的，有点像六十年代那种人穿的衣服。
小女孩上面是个红绿黄花色的短袖，下面是个红色的裤子，天比较热，裤脚挽起了一些。
“你一个人在这儿，没遇到别的人吧？”
老道士抱住孙女，四周看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踏实感。
“那倒是没有，爷爷，你为啥总不让我跟别的孩子玩呢？”
小女孩摇了摇头，撅起了小嘴说道。
“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老道士觉得天有些热，把自己的道袍解开了。
他里面啥也没有穿，上面的胸膛都能看见肋骨，身子很瘦。
不过这老道士并不像农村里边的老头子，是那种虚弱的瘦，身上别的地方还是可以看到肌肉的轮廓。
女孩有点不高兴，把身子扭到一边挺了挺胸脯说：“小红早都已经长大了，别的姑娘这么大都有自己男人了……”
她的胸前的确已经有了明显的弧线，就算没有叶梦洁那么夸张，也是值得男人注目的。
“别胡说，你还小着呢！”老道士笑着假装生气，在女孩的屁股上打了一下，“赶紧去弄些土来，今天的药都卖完了。”
躲在远处一棵树后的方言，凭着自己敏锐的无感，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这俩人真的是爷孙关系吗？方言心中不禁纳闷。
尤其是这女孩说的话，哪里像是一个十七八岁女孩子，倒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让人哭笑不得。
“知道了爷爷！”小红跑到那边的小土堆旁边，蹲了下来。
她先是捡了一些比较大的桐树叶子，铺在了地上，又在那小土堆朝阳的地方抓了一些白土倒在上面。
白头不是因为天生就是白的，而是因为在朝阳的地方被太阳晒久了，逐渐变成了白色，而且特别细，摸在手里特别舒服。
这些白土其实农村人也常用，在北方村里的人会用这些白土来炒花生。过年的时候把面搓成一长段，切成一粒一粒的，放在白土里面炒熟了，看着就像手纸一样就叫做炒指，有些地方也叫做面豆。
过了年之后，村里的人要去在地方打工，身上就带一些这种面豆。饿的时候可以用来充饥，想家的时候也可以吃一点，据说可以治疗水土不服。
老道士彻底把上面的道袍给脱了，光着膀子走过来：“小红，你到那边去，爷爷要撒尿了。”
这下可把方言给看呆了，这老家伙搞什么名堂，竟然要在土里撒尿？
方言也看清楚了老道士的着装，这老道士外面穿着破旧道袍。里面的衣服都还是挺新的，那裤子也都是牌子的。
没一会儿老道士杀完了一泡尿，长出了一口气：“你找一根棍子和一和吧。”
“爷爷，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一直让他们喝你的尿……”小红很快找了根棍子，把两端给掰断了。
留下的长度刚好够她使用，女孩子似乎不是第1次做这事，动作也十分熟练。
小红很快把尿和白土混合在一起，成了一大团泥。
老道士把那包袱展开，里边全是票子：“有什么过分的？爷爷不但帮他们治好了病，他们还要给爷爷钱呢。”
这下子方言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之前那灰色的药丸，就是这么做成的。
“你这老道士，为老不尊也就算了。竟然用这种方式来骗大家的钱！”
再也忍不住了，方言从树背后跑了出来，一边往这边走，一边骂道。
要是村里边那些老头和老太太，知道是自己吃的药丸是用尿做的，他们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跟到这里的？”那个道士脸上的笑容消失，皱起了眉头，看着方言。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以老道士的道行普通人很难做到不被发现。
“我是来揭穿你阴谋的人！你这个坑蒙拐骗的老道士！”方言十分气愤，他穿着皮鞋走过来，就想把那一团泥给踢飞了。
谁知道方言一脚踢过来，那老道士穿着布鞋，竟然也抬腿去挡。
砰！
老道士的胫骨和方言的小腿碰在一起，居然丝毫不落下风，就连方言也吓了一跳。
按照常理，年岁这么大的人，就算碰到普通的年轻人也是打不过的。更何况方言还曾经修炼过，这一切都太让人震惊了。
“我救了那些人，收点钱又怎么了？分明治好了病，你怎么说我是坑蒙拐骗？”
老道士上下打量了一下方言，他在方言的体内感觉到了些许的天地灵气。
以老道士的经验，他当然知道方言肯定修炼过一段时间，但时间不长。同样的，方言也感觉到了老道士体内有灵气存在，这是修炼过的人才能感觉到的。
同时这也是方言第1次遇到跟他一样修炼过的人。
砰砰砰！
俩人几个转身，一瞬间又碰了几脚，看上去是不相上下，其实老道士已经收了些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