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念顿时没了食欲,她放下筷子,响彻屋内的门铃声像催命一样不绝于耳。
她无声叹了口气,走到玄关,打开门,没等沈词安开口,她冷声道:“沈氏集团哪个下水道井盖没盖好,又让你爬出来了?”
“……”沈词安眼中燃烧的怒火彷佛要把宋知念吞噬一般,“你什么意思?”
宋知念知晓他来质问的原因。
“我说过,既然你觉得我没资格提离婚,那么我们就只能走法律程序,让法官判敌不过我有没有资格。”宋知念插腰挑眉,“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说笑吧?”
沈词安的声音像沉雷一样说出两个字。
“撤诉。”
“不可能。”
现在的宋知念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于是沈词安强压下自己愤怒,话锋忽转,声音淡柔道:“怎样做你才能撤诉?”
宋知念沉声:“现在去民政局办手续,三十天冷静期一过,拿到离婚证,我就撤诉。”
绕来绕去还是离婚。
她的执拗令沈词安的脸色看起来越发的青灰,他双拳紧握,转过身朝走廊的瓷砖墙面狠狠地拳砸过去。
片刻,他又转过身,突然走上去逼近宋知念,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宋知念稍显错愕,抬头盯了沈词安几秒,忽地笑道:“怎么?要家暴吗?”她毫不畏惧甚至将头凑过去,“正好,我又多了一个离婚的理由和证据。”
不知道是怒火冲天还是自残疼痛的关系,沈词安全身露在外面的皮肤下的青筋好像要涨出来似的,宋知念能清楚地看见每一根蹦跳的它们。
沈词安的下颌线条越绷越紧,他低吼道:“我从不打女人,但宋知念,你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她的行为?惹怒他的行为吗?
宋知念哼笑,“你不如关心一下自己,看看沈氏的法律顾问团队哪个擅长打离婚案。”她一把将他推出门外,“还有天冷了就给自己身上盖点土,免得到处去别人家瞎蹦哒。”
刚才两个人的剑拔弩张,苏酥全看在眼里,见宋知念回到餐桌,她关问道:“你俩算是正式宣战了?”
宋知念拿起水杯,“他偏不选和平解决的途径,我能有什么办法?”
苏酥嗫嚅着唇,缓缓开口,“你说他不会是因为动真情了才不离婚吧?”
“咳咳咳”一口水直接差点呛到肺里。
宋知念接过苏酥递来的纸巾,擦拭嘴角的水渍,“你盼我点好吧。”
苏酥自顾自分析道:“我是说真的,你看啊,沈词安就算要扩张海外板块,以沈氏的财力和实力,最多也就是找外国合作者开辟出一条渠道而已,那些合作者用不着在意他的婚姻状况,换句话讲,就算没有他们的帮助,沈氏也一样能独自扩张海外市场。”
“所以这个作为拒绝离婚的理由说不通啊。”
她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可宋知念不敢去想。
她毕竟对沈词安一见钟情,真真切切爱了他三年,付出了全部的真心和努力,虽然这段婚姻走到最后的结局是如此不堪,虽然她对沈词安寒心至极,但也难免偶尔会有一丝不舍在悄悄作祟。
“都无所谓了,他真正不想离婚的原因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
苏酥见宋知念神色有些怃然,转移话题道:“对了,我的咖啡厅这周五开业,你记得来捧场啊。”
“这么突然?”
“我特意请风水大师算的黄道吉日,人家跟我说这周五要是不开业,那就要等到年底才有好日子了。”
宋知念向来不信这些,“你确定没被骗?”
苏酥撇撇嘴,“什么啊,人家是特别出名,我提前半年才约到的。”怕宋知念因为会有圈里人来,她又补充说:“你放心来,除了我哥和我嫂子,没有其他人。”
苏酥的父母很久以前便去世了,留下公司和一大笔遗产,出事时苏酥的哥哥苏墨还未满成年,根据遗嘱,公司的经营权交给沈家代管,后来兄妹二人成年,却都无心经营,苏氏集团又在沈家的管理下稳步发展,因此在沈词安上位后,苏墨和苏酥索性将公司合并到沈氏集团。
宋知念问道:“你哥回来了?”
“昨天早上落地的。”苏酥拉过她的胳膊,佯装威胁,“你必须到场啊!要不然咱俩绝交。”
“知道啦,我一定人和花篮一并到场。”
晚上,沈词安叫苏墨出来喝闷酒。
苏墨来到两个人常去的酒馆,一进门就看到沈词安坐在老位置上,背影看着有点落寞。
“我说你可真成,我昨天落地,老婆还没搂上,就被你一通电话叫来喝酒。”
沈词安冷漠地瞥他一眼,招手让调酒师上了杯酒。
“秀恩爱死得快。”
苏墨反应稍慢才想去到沈词安是正在被离婚的人,他声音尾调慵懒道:“抱歉,忘了。”
他举起杯和沈词安轻碰,“我怎么看着你有些颓废呢?你老婆又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一提到宋知念,沈词安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一饮而下,“她向法院申请了诉讼离婚。”
苏墨挑起略带惊讶弧度的眉毛,显然对宋知念的所作所为又上升了一个新的认知度。
“看来她是认真的,不是你口中的闹情绪。”他抿了口酒,“那你是打算应诉?”
酒杯里的冰块在室温下微微融化出的水珠顺着杯壁边缘滴滴落下,沈词安用指腹轻捻去,“是要应诉,但结果不会如她所愿。”
沈词安的态度很明确,苏墨好心提起道:“你的法律顾问团队应该没有擅长打离婚案件的律师吧?正好我老婆的亲哥哥是全国十佳的家事律师,在离婚案上从无败绩,要不我把他介绍给你当代理律师?”
沈词安随口问:“他叫什么?”
“杨之奇。”
沈词安蹙眉,不确定又问了一遍:“你说他叫什么?”
“杨之奇,怎么了?”
“他是宋知念的代理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