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瞧见屏幕上兰池发的消息，闻笙略略看了一眼，继续睡了个回笼觉。
一群乌合之众。
等她睡够了吃过早饭要出门时，闻淑菡将她拉到一边，认真地说：
“你要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但是一定要答应妈妈，不要拿自己安全开玩笑。”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没有什么比孩子的安危更重要。
闻笙望了一眼知趣背过身的常念，安抚似的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妈，我心里有数。”
“相信我。”
这些人还不值得她冒什么险。
闻淑菡点点头：“这样就最好。”
“去吧，妈妈等你回来。”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常念忽然说道：“你有一个很好的母亲。”
这大概也是闻笙做事虽然残忍，却始终不会触及人性底线的原因。
闻笙莞尔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车子刚驶出大门，周遭就突然出现了十几个黑点。
闻笙与常念尚未看清，那些黑点处便飞来了数个抛掷物。
“砰！”
响声一道接十道，劈里啪啦地好不厉害。
闻笙瞥了眼后视镜。
后面还有人在趁机拿刀划轮胎。
“使劲砸！把里面那两个女人砸出来！”
常念不禁瞧了闻笙一眼。
闻笙唇角永远是现在这般，含笑温和，但这副表情变化的实在太少，看久了反而有一种奇异的惊悚感。
陈达志吆喝着其他人，不断地带头闹事。
他瞅着那辆移动地异常缓慢的车，心里得意不屑。
就是两个娘们儿，说什么杀人怎么可能？
肯定是从网上找的图把那些胆小鬼吓住了，他可不信。
这不，现在已经吓得不敢开车了。
他这样轻蔑地想着，但一分钟过去了，被他们用尽力气砸的车却没有丝毫的损坏。
陈达志走近看发现竟然连大的磨损都没有，仅仅有了几道最普通不过的划痕。
那轮胎更绝，刀根本插不动，反而把刀给弄断了好几把。
发现这些后，陈达志的心里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但已经晚了，就在所有人累的烦躁的时候，那辆行驶龟速的车陡然加速，直直冲向了前方。
眨眼之间，企图砸坏发动机的二人便死在了车轮之下。
死无全尸。
所有人都没了声音，怔怔地望着那两滩血肉。
寂静之下，风吹的声响更大，刮得他们脸生疼，刺骨的寒气从身渗入了心。
陈达志又惊又怒，被风吹的打了个哆嗦。
行凶过的车却慢悠悠地停下，车上配置的小喇叭传出女孩困倦的声音：
“啊，不小心踩了油门。”
“你们不会要怪我吧？”
“嘻嘻。”
这一刹那陈达志他们明白了为什么她们刚刚没有停车，而是以龟速行驶。
不是因为害怕而减速，而是为了那一刻那两人逃不掉的加速。
陈达志当即破口大骂，手里捡起准备的石头再度往那车上砸，可大雾漫漫，他根本瞄不准。
那车上的人已经玩够了。
车子匀速行驶，走了还不忘对他们说句话：
“下次见~”
任后方的人急得跳脚，闻笙在车里咯咯笑个不停。
常念沉默地开车，在闻笙塞她嘴里一颗糖时又差点噎住。
她无语地看向闻笙。
“常医生，你说，下午门口会有人堵我们吗？”
常念思考道：“应该不会。”
闻笙面上失望：“真不好玩。”
说是这样说，她却又笑的很开心。
那些人死了两个，刚刚又累的不轻，回去后肯定不会在今日内再次搞事。
明天就不一定了。
“前方就过不去了。”
雾气重，出行的人少，道路上厚厚的积雪实在难以前行，若不是前几日闻笙她们开着铲雪车清理过，否则还开不到这里。
闻笙戴上口罩和帽子，披上斗篷：“把车停到那辆车后，我们下车。”
“跟紧我。”
她走在前，朝着街边走，挨着确认建筑，常念紧随在后。
直到来到一处大楼前，闻笙才停下脚步。
“常医生，爬楼梯会吗？”
常念一愣，问道：“多少层？”
闻笙向前抬眉：“顶楼，三十多层吧。”
三十多层……
常念腿肚子颤了颤，咬咬牙：“没问题。”
就当爬山了。
瞧着对方视死如归的那张脸，闻笙扑哧一笑。
她胳膊从斗篷里探出来搭在常念肩膀上：“不是，你还真信啊？”
在常念茫然的目光中，闻笙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遥控器，从容地按了下去。
上方忽然落下一条载人绳索。
闻笙穿戴好绳索，冲常念笑：“看好了，等会儿你就这样穿上，穿好记得用力地拽绳子五下，就会像这样收上去。”
她示范似的拽了五下。
绳索便匀速上移，直至将闻笙带到遥控器最大信号范围内的十一楼。
常念震惊之后很快冷静下来。
闻笙身上有太多超乎想象的事情了，跟那个时不时掏出任何东西的口袋比，这还不算什么。
紧接着，绳索扔下，常念按照闻笙说的那样拽了五下升了上去。
三十八层楼，这个过程她们重复了四次。
中途悬在约二十多层的半空中时，闻笙抬头看天空，仍是一层厚重的雾气。
往下亦是如此。
这是S城最高的百货大楼，底下十层为娱乐百货，余下二十八层向中型企业租赁作为办公地点。
而顶层的天台被几位公司总裁合资配置了一架天文望远镜，由大型电池供电，不惧任何低温恶劣气候。
闻笙此行便是想借用一下末世前就记入笔记的望远镜。
若不是地面有浓雾，她也不用去那么高的地方。
为了方便现在使用，她之前特地找了些关系在这边租了几间房子，往窗边安装了这些升降装置。
安装前她曾租了一日野外蹦极地点，用重物做过实验，确认不会有任何问题。
末世前的那半个月，闻笙没有一日是清闲的。
最后一次上升时，常念脚落到天台上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不是因为冻傻了，也不是因为恐高。
仅仅是因为眼前的景象。
“常医生，喂？”闻笙在她面前挥挥手，将她拉到天台的围栏后。
常念回过神，头微微低下又抬起，目光中是难掩的惊奇。
”这，这，为什么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