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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8章 结局

作者:篙野漏皓|发布时间:2024-03-26 12:00|字数:2534

  街边的铁匠打着赤膊,肌肉虬起的臂膀高高抡着铁锤,“哼哧哼哧”地锻打烧得橙红的铁器,待打出形状,往那冰凉的水里一浸,霎时“滋滋”作响,激得水花飞溅,白烟腾腾。

  誉亲王谋逆一事便如将煅烧的铁泡进凉水里一般,震得整个十四州为之动荡。

  “大人,可能出发了?”马夫在车门处问。

  闵宵自那打铁铺子收回目光,放下车幔,淡淡“嗯”一声,“回吧。”

  马车辘辘前行,一盏茶过后,在一座崭新的宅子前缓下行速。楠木牌匾上题写“闵府”二字,漆红的大门敞开,管家正在门口躬身相迎。

  马夫勒紧缰绳,枣红马踢了踢蹄子,慢慢收住脚步。

  还未待车身停稳,“呼”地一道破空声响,凌空冒出一抹黑影直直扎进车厢之中,马夫急喝一声“大人”,四下隐于暗处的护卫拔了剑腾腾飞身而来。

  “无事。”车厢里的人急促提声,拦下要冲进来的人,“不必惊慌,我没事。”

  外头的人滞住动作,正面面相觑不知撤与不撤的关头,又听见闵宵吩咐:“接着走吧,进门再下车。”

  “是,大人。”

  马夫不明所以,但听主子吩咐办事,一甩马鞭驱车自侧门进入庭内。

  闵宵手上一松,文书“哗”地掉落在地上,他没去理会,托着郁晚往自己怀里压了压,揽住她的腰抱得更紧,忘情地与她亲吻。

  郁晚轻轻推开他,“不能呼吸了。”

  闵宵抵住她的额头,细数她的呼吸,待她第五次吐息的时候又深深吻上去。

  “闵宵...”郁晚被吻得晕沉,连连躲避,“”我来找你有正事。”

  闵宵唇上湿红,眼里欲望浓重,他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处理公务般严肃地审视她,“眼下做的不算正事吗?”

  他一身规整的官服,神情与话语皆是一本正经,郁晚莫名生出几分羞耻感,“说什么混话...”

  “是谁先亲我?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伪君子吗?我经不起你的撩拨,怎么办?”

  郁晚被他说得羞赧,她攀住他的后颈,声音些许懒散,“闵宵,你升了官职?换了新的官服呢。”

  雍容华贵的朱红色,更衬得他肌肤白皙,气质清雅。

  “嗯,好看吗?”

  郁晚趴伏在他耳边低低地喘,“好看极了。”她慵懒地轻笑一声,“晚上可以穿着这身吗?”

  闵宵没有立时回答,马车在庭内停下,他又提声道:“先行退下吧,让守着的人也一道退下。”

  马夫应“是”,车外的脚步声渐渐行远。

  他面上正经地问:“你方才说什么?”

  重复原话有些难为情,郁晚嗫嚅道:“问晚上可不可以穿着这身官服。”

  “不可以。”

  闵宵回答得不假思索,想来官服威严不可亵渎,郁晚怏怏地“哦”一声,作势从他身上下来,刚一动却被搂得更紧。

  郁晚正纳罕,便见闵宵抬手抽出固发的白玉簪,瞬时墨发如瀑散落下来,丝缕掉落在在身前,映着如画眉目与朱红衣袍,美得惊心动魄。

  她尚在怔愣,闵宵倏地朝她倾过身,薄唇覆下来,她听见他急促低哑的声音。

  “现在可以。”

  暮色四合,月上树梢,半个时辰前停在此处、车门紧闭的马车“吱呀”一声敞开,出来形容懒散、神色餍足的一男一女。

  郁晚窝在闵宵怀里,斗篷底下的衣裳还散着。她偏过脸闻嗅他散在肩上的乌发,声音有些闷:“闵宵,誉亲王的事怎么样了?”

  “他已经下狱,现下正在详细罗列他的罪名,已经列出四十七条。”闵宵顿一顿,又道:“诬害廊州郁家二十六口列在第九条。”

  郁晚应一声,像誉亲王这般恶贯满盈的佞臣,于帝王而言自然是危及江山社稷的罪过最重,郁家之事能排在第九条定然已经是闵宵竭力争取的结果。

  “多谢。”

  闵宵颠一颠怀里的人,“你与我道什么谢。”

  郁晚抵着他的肩窝轻笑。

  “符将军与俢筠世子正在陛下面前替你求赏。”

  郁晚“蹭”地抬头,惊喜笑问:“赏什么?”

  “暂且不知。”

  “不管是什么,总归不是坏事。”她话一转,又道:“松萦姐和俢筠世子都官复原职了?”

  “眼下事多,还未正式颁旨,但已不是戴罪之身了。”

  “符松蒙呢?”

  郁晚话出,却一时未收到回声,抬眼去看才发觉闵宵抿唇绷着脸,她笑出来,“干什么吃飞醋,他于我是患难过的朋友,我心悦的人是谁你觉不出吗?”

  闵宵压了压得意的唇角,淡声道:“他已被准允入伍,往后会在符将军麾下当差。”

  “真好。”郁晚喃喃道:“趁着这段时日来了京城,我要去好好拜访他们一番。”

  不多时两人进了卧房,闵宵取过些物件放在郁晚面前,“前两日符将军着人送来一封信和一份礼。”

  “嗯?谁寄的?”郁晚边问边拆信。

  “边北的绿曲姑娘。”

  细细通读一遍,郁晚心间有些发沉。当日她拿出那枚青玉符,并说出暗号“丙子”,众人欣喜不已,唯有绿曲一人黯然神伤。

  后来她知晓,绿曲亦是奉聂氏族人,年幼时从乌阑出逃,濒死之际被符松萦与纶尧救助并收养,长大些后师从因淮老先生,常入宫中做些玉雕事务,一直在寻求复仇时机。一回她成功盗出王印,一半携带在自己身上,一半交于临时入宫办差的奴籍族人,以防被察觉后功亏一篑。

  郁晚将那一半的王印交与她,且一道告知她那位族人的埋葬地。她此回来信,正是为了道谢与诉说近况。

  闵宵见郁晚情绪低落,有意分散她的注意力,轻轻点了点绿曲寄来的檀木盒子,“不看看是什么礼吗?”

  郁晚放下信,也生出几分期待。

  檀木盖子缓缓打开,入眼便是通体莹白温润的玉石,待完全敞开,两枚白玉雕刻的大雁吊坠静静躺在盒底的绢布上。

  郁晚连连赞叹,拎着系绳小心翼翼取出来,映着明黄的烛光细细赏看,“绿曲手艺真好,不愧是因淮老先生的亲传弟子。还是我最喜欢的大雁,当真有心了!”

  闵宵在她身边落座,视线落在那白玉吊坠上,又转向她的脸,轻声道:“大雁是忠贞之鸟。”

  郁晚微微抬眉,有些惊讶。

  闵宵笃定地颔首,“一生只有一位伴侣。”

  郁晚兀自感慨,他错着手指等了一会儿,见她全然没有表态,暗自腹诽她不解风情,口上斟酌道:“绿曲姑娘送了两枚,会不会是一对?”

  “嗯?是嘛?”郁晚爱不释手,露出几分不舍之意。

  闵宵抿唇看她片刻,悻悻道:“我下回去信问问她这两枚玉坠有没有我的份。”

  他说了这般话,却见郁晚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忍不住蹙眉瞪她,“还是说这一对的东西,你有别人要送?”

  郁晚斜眼看他,面上揶揄笑出来,“你怎的这般爱吃味?”她分出一枚吊坠递到他面前,“除了你还能有谁。”

  闵宵面上总算舒展开,心满意足地去接,覆上她的手却没有松开,轻轻一拽将人拉进怀中。

  “时辰还早,”他喉间滚了滚,“夜还很长。”

  郁晚顺势攀上他的脖颈,唇瓣虚虚扫过他颈间的肌肤,停在呼吸相闻的距离。

  “闵宵,我想与你讲讲我来日的打算。”

  闵宵身上一顿,大有正襟危坐听她细讲的架势,“你说。”

  郁晚鼻间溢出轻笑,一手往下。

  ......

  一年后,郁家镖局重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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