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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二回:泄阳火总是力不足/敛锋芒事到劲有余

作者:静林君|发布时间:2018-05-31 18:01|字数:6265

  上回书说到,哪位新来的花魁为了抵御同事们的攻击,她请了一个人来帮忙,这个来帮忙的人就是犬养怡静。当她遭到同事攻击的时候,她开始冷静的观察那些不断向她发难的同事,在发难的同事当中,小泽静惠无疑是一个灵魂人物。其她人都是这个女人手里的棋子,在中国一位很有名的导师曾经说:“团结多数、反对少数、分化瓦解、各个击破。”这位导师还说:“政治就是把自己人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

  在现实生活当中,人们往往一听到政治这个词,立刻就会联想到许多高层人士之间的斗争。也有许多人常常说自己要远离政治,其实这是不可能的。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政治,有家族政治,办公室政治,如此种种,形式各异,内涵却是一样的。在风俗店铺里,同事之间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对于店主来说,她需要一种平衡的局面。既要维持竞争的局面,也要保障竞争在有序的前提下进行。她希望织女或者牛郎们能够在一定的规则下竞争,服从规则、愿赌服输。现实状态下,想要维持这种局面需要很高的智慧。获野瑰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花高价买来的花魁会跟外面的人联合,她也不知道在她的店里已经出现了如此尖锐的斗争。

  新花魁从不和犬养怡静会面,一次在与客人谈话的过程中知道了有这么一号人,说犬养怡静正在筹建歌舞伎町织女权益联合会,这位客人是一位在家的居士,过去经常去慧空禅院听日天法师说法,通过慧空禅院的比丘的引见,他认识了犬养怡静,他参加过犬养怡静组织的慈善活动,一来二去彼此就熟悉了。本来新花魁没有给客人吐露心声的毛病,只因为那一日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一时间没有把嘴巴管好,不过这一次失言没有招来祸端,然而得到了犬养怡静的联系方式。她主动联系到了犬养怡静,她向犬养怡静讨教缓和与同事紧张关系的方法,犬养怡静听她叙述了自己的情况,然后说:“你之所以被孤立,是因为你太优秀了,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人出于众,众必非之。这是客观规律释然,你不必为此感到委屈。”

  她说:“现在重要的不是我要如何调整心态,重要的是我得设法缓和与她们的紧张关系。”犬养怡静慢悠悠的说:“越是在紧急关头,越需要保持冷静。高度紧张,反而导致时间被浪费掉。我既然告诉了你被孤立的原因,你就应该设法改变这种被孤立的局面,你说用什么样的方法让自己变成多数呢?”新花魁说:“我要是知道何必请教你?”犬养怡静说:“我现在正在启发你,你知道你的主要对手是谁吗?”新花魁说:“跟我过不去的人里面,小泽静惠是灵魂。”

  犬养怡静说:“小泽静惠用什么样的方法完成了对你的孤立?”新花魁想了很久才说:“我享受了额外的优待,她们当然会嫉妒。”犬养怡静说:“这样吧!我直接告诉你应对之法。”新花魁点点头说:“你早就该告诉我了。”只听见犬养怡静说:“小泽静惠之所以能够完成对你的孤立,靠的就是这样一种说法,即因为你的到来,让大家的利益受损,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新花魁说:“当然不是,我来之后她们的营业都在增加。”犬养怡静说:“但是她们营业额增加的幅度可比不上工作量的增加的速度。”

  新花魁默然不语,犬养怡静说:“同样一件事可以有不同的说法,只要你让大家相信,因为你的到来,大家就都有了指望。”新花魁说:“要我负担起大家的幸福,这个太为难我了。”犬养怡静说:“不是要你负担起但大家的幸福,是要你给人这样一种印象,你的到来让大家受益。”新花魁说:“你这个人总是不喜欢把话说痛快,你不要老想着启发我,你把自己的想法一次性说完。”

  犬养怡静说:“那我直接把我的办法告诉你,你去找获野瑰园,你告诉她,你想跟大家分享自己的工作经验。获野瑰园当然不希望对你有过度的依赖,你主动提出跟大家分享工作经验,她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同事们为了自己能够赚到更多的钱,她当然愿意跟你学习,你就在授课的过程中慢慢树立自己在她们心中的位置。不过我要提醒你,你可以教给老虎一些技能,但这上树的本事可不能随便拿出来教给别人。”新花魁说:“我还是担心她们会超过我,那样我在这个店生存环境就更恶劣了。”

  犬养怡静说:“你不用担心,你教什么,她们就跟着学习什么,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要是觉得谁对你构成了威胁,你可以指一条弯路给她走。”话说到这个份上,新花魁要是还不明白,那可真是无可救药了。别人告诉了你一个御敌之法,可要真正运用这个方法还是有些东西需要突破。新花魁先开始准备自己的授课内容,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她要设置七门功课,其中包括妆容、形体、服饰、气质、谈吐、声音、养生。经过了长时间的准备,她写了七本教案,然后带着教案来敲获野瑰园的门,当时她正在榻榻米上打坐,听见有人敲门,赶紧去把门打开,见识新花魁来了,立刻换上一副笑容,说:“哟!我的小心肝儿,你怎么来了。”

  新花魁说:“妈妈,我能进去跟你说会儿话吗?”获野瑰园抓着她的手说:“我的儿,快进来。”她们在榻榻米上坐好,获野瑰园拿了茶几上的一杯茶递给她,嘴里说:“宝贝儿,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新花魁把七本教案放在获野瑰园的面前说:“妈妈,我的到来是不是让姐妹们感到为难了?”获野瑰园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说:“谁对你无礼了,我这就去削她,谁要是跟你过不去,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新花魁笑着说:“妈妈这样说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获野瑰园说:“对你好我是认真的,我若是跟你过不去,那就是跟钱过不去。”新花魁说:“妈妈,我不愿意自己一个人蒙你赏识,而让姐妹们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我想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我愿意把我自己的工作经验拿出来跟大家分享,要是大家的收入都增加了,我想我在大家的心里一定不会那么令人讨厌了吧!”

  这对于获野瑰园来说实在是个太大的惊喜了,她一把将新花魁揽入怀中,嘴里说:“我的儿,我真是没有白疼你,就这一点,你就把她们都比下去了。”新花魁笑着说:“你同意让我授课了?”获野瑰园愣住了,说:“授课?”新花魁说:“妈妈,我设计了七门课供大家学习,效果好的话,我们再商量接下来再开什么课?”获野瑰园打量着那些教案,看得出来对方是蓄谋已久了,她点点头说:“你有这个想法很不错,但是这样会不会影响了你的生意。”新花魁说:“我建议每天我们都要抽出一个小时进行业务学习,其中授课的时间为四十分钟,提问的时间为二十分钟。”

  获野瑰园说:“这件事我不好直接答应你,下次开例会咱们讨论吧!”新花魁顿时觉得很受伤,但她没有把这种情绪显露出来,尽管如此获野瑰园让人从她的肢体语言当中知道了她此刻的感觉。明日一早开例会,所有的织女以及做后勤的店员都在场,负责后勤的店员在听完获野瑰园的一段发言之后被要求离场,然后获野瑰园又说:“我们的花魁姑娘想要跟大家分享自己的工作经验,每天抽出一小时给大家授课,大家觉得怎么样。”这个时候大家表现的十分冷淡,一个个愁眉苦脸,获野瑰园实在看不过眼接着说:“你们难道不想学习本事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吗?你们不想挣大钱吗?”

  这个时候仍在犹豫,获野瑰园说:“这样吧!谁愿意跟着她学习谁举手,不愿意就不要举手。”结果获野瑰园看到大家都把手举了起来,她满意的笑了,说:“大家这样我真的很感动。”然后她也把手举了起来,说:“我也想加入学习的队伍。”新花魁直起腰板说:“虽然我要给大家授课,但大家千万不要拿我当老师。”其实这话的真实意思是我要给你们授课,你们不要拿我不当老师。获野瑰园当然不愿意做她的弟子,但也不好驳她的脸面,于是说:“我带头向你行拜师礼。”

  新花魁赶紧上前阻拦,说:“万万使不得。”获野瑰园心里也明白,既然要授课,要是师徒的名分都搞不清楚,这课是没法儿讲的。于是获野瑰园率先垂范,带头行拜师礼,当然这跟真正的拜师礼是有区别,他们没有向新花魁下跪,仅仅是鞠躬了事。这让小泽静惠心里感到不快,因为这样一来新花魁的地位又上了一个台阶,不过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唱的这一出戏跟她有关。接下来获野瑰园专门为大家收拾出了一间屋子提供给大家来上课。大家坐在蒲团上围成一个半月形,新花魁坐在圆心的位置,在她的身后安放了一块黑板,黑板下面是一张小几,上面放着粉笔,以及一盆君子兰。

  第一个上课得日子,大家怀着激动的心情进了教室,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黑皮笔记本,一支黑色的中性笔。回想起在学校时可没有这么认真,那个时候学习都是被迫的,如今为了多挣一点钱,她们心甘情愿来学习。对于获野瑰园来说,她来学习的动机就有点闹不清除了,她现在基本不用出去卖了,也不可能卖出去,除非她也借助黑心中间人的力量。她其实更多是出于一种好奇心,她想知道女人征服男性的终极办法。

  第一课讲的是概论,新花魁把耳际的头发拢过去,说:“我一共要给大家讲授七门功课,等着七门课终结之后,大家要是还有听课的需要,我会在开几门课,比如社交,这一次我们不会提到有关社交的话题。”谁也没有想到,新花魁讲话口齿伶俐、表达清楚,你听了会有一种替醍醐灌顶之感,获野瑰园一边听一边心中赞叹,以后要是在招录新的织女应该先让她投入到新花魁的门下学习,从这位老娘的门下毕了业,一定会更受客户欢迎。小泽静惠听了课,对她十分佩服,很想跟她有更进一步的交往,不过很遗憾,她在上完课不久就去会客了,根本没有时间与之亲近。

  犬养怡静一心想要把日天法师救出来,但是她一直未能如愿,在组织歌舞伎町织女权益联合会的时候,她与岛津小牧结识了。听了她的经历,岛津小牧非常的佩服她。在歌舞伎町一番街做中间人,如果你不去深究他的所作所为你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犯罪分子。岛津小牧实际上是那种良心中间人,他在给客户提供服务的时候,一般不会采取诈骗手段来谋取客户的钱财,他为客户引荐的织女都是长相不错的年轻女性。像岛津小牧这样的人,犬养怡静本来是非常讨厌的。因为这类人往往是两头诈骗,对客户他是鼓吹自己引见的织女是多么美丽,对织女他会说客人上钩是多么困难。

  中间人一方面要从客人那里索要所谓的小费、红钱,一方面还要从织女那里索要中间费,中间人在歌舞伎町的一道令人感到恶心的风景。岛津小牧在谋求更高社会地位时所提出的主张是犬养怡静所欣赏的,非常抱歉的说,歌舞伎町风俗店里的从业人员所奉行的道德标准,它的下线要比平常社会上人们所认可的下线要低的太多。做这样的工作是不怎么要脸的,一个不要脸的人,他的字典里也没有什么礼义廉耻之类。岛津小牧一张嘴就说歌舞伎町的织女和牛郎们和社会上所有优秀的年轻人一样是日本天皇的好子民,应该享受同样的待遇。

  岛津小牧的声势越来越大,这引起了新加坡人的注意。不过也仅此而已,因为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当选的可能是不存在的,理由很简单,他所提出的主张除了歌舞伎町的织女们,没有人能认同他。平心而论,至少应该有三分之一的日本人是享受过特殊服务的。但是有超过九成的人都不能接受给织女和牛郎与其他职业的男女享受一样的待遇,如果真的不喜欢他们,那你最好不要接受他们的服务,如果你接受了他们的服务,你在发言的时候就应该有所保留。

  岛津小牧没有办法吸引大多数人的支持,他注定是个陪跑的角色。尽管如此他仍然创造了历史,因为在日本的历史上还没有哪一位中间人成为受人瞩目的社会精英。犬养怡静成了岛津小牧的支持者,不仅如此,她新组织的歌舞伎町织女权益联合会也成了岛津小牧制造声势的工具。自从小泉弘毅被警局关起来之后,他一直在跟自己作斗争,在囚室他遭到了狱友的围攻,好在他的身手不错,三拳两脚把他们打翻在地,然后他就被关了禁闭。他坐在里面,努力让自己保持一种相对松弛的状态,他还是想象如果自己是墙上的一粒灰尘,他会感到难过吗?会觉得房间不够宽敞吗?一开始他的这一设想很快招来内心极大的排斥,但是他日复一日的去练习,终于有一天他盘腿坐在禁闭室里向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每次被人提审的时候,他努力让自己心生欢喜,一开始面对吉泽君,他总是情绪失控,后来慢慢的他的情绪调整过来了,即便是那女警和吉泽君一起来提审他,无论吉泽君和那女警之间的举止是多么亲密,无论他们两个人相互递眼神的时候透着多少柔情,他总是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面对他们的刁难,他有问必答,并且一再纠正他们所犯的技术性错误。吉泽君极为恼火,冲过来给了小泉弘毅两记耳光然后离开了。那女警的双眸之中写满了愤怒,她冲过来一把揪住小泉弘毅的脖领子恶狠狠的说:“你知道你这人有多讨厌吗?老娘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老娘抛弃男人,没想到你不但一再拒绝跟我结婚,到头来还当了和尚,我就不明白了,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宁愿当和尚都不要跟我在一起。”

  小泉弘毅说:“你没看到吗?我就算是当了和尚还是不能避免牢狱之灾,你跟着我怎么能幸福呢?”那女警啪一记耳光扇了上去,说:“你活该。”然后含泪而去,小泉弘毅的眼睛里闪着泪花,其实对这个女人他是很喜欢的,尽管如此,他绝对不可能跟她结婚。这个女士志存高远,立志要爬上更高的位置,应该说她每向上爬一步就需要找一个新的男人,如果仅仅是满足生理需求,这位女士无疑是最符合理想的,她拥有漂亮的外形,甜美的嗓音,精湛的技艺,以及温顺的性格和认真的态度。她可以让你舒服到不想活下去,她对每个对她有用的男人一视同仁,所以没有男人愿意把她娶进家门。

  在她年轻的时候,觉得人生就是用来消耗的,她在工作之余酗酒、吸烟、蹦迪,白天打扮的极为妖娆,每个夜晚都要尽情消耗自己的体力。很早她就说过,自己绝不可能生育后代,生孩子不但有可能导致产后抑郁症,破坏体型,还要因为孩子成长过程中遇到的各个问题被折磨的心力交瘁,要是孩子不成材,你可能要被拖累一辈子。她绝对不能忍受有自己一天到晚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的生活,终于有一天,所有的人都相信她不可能过这种生活的时候,她却发生了动摇。

  她悄悄的去医院冷冻了一管卵子,她这样做并不意味着她以后要生孩子,她是想万一自己需要孩子,就托别人给生一些,她愿意支付一笔佣金。她也愿意花钱请人帮她带孩子,一年让她见一次孩子就可以。这对她来说已经是不得了的妥协了,可惜小泉弘毅对于这些变化从来都是无视的。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小泉弘毅出家的这个举动,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终于想明白了这件事。其实小泉弘毅之所以走上这条路,很可能是因为自己跟她玩儿的太狠了。回想起小泉弘毅在出家之前的一段时光,他总是抱怨自己的精力越来越差,两眼发黑、浑身无力,尽管如此,他还是要熬夜工作。

  这样他的精力就更差了,尽管如此,只要她一出现,小泉弘毅就按捺不住心里的冲动,一个人能够节制自己的喜怒哀乐,这是不容易做到的。圜丘法师对小泉弘毅被捕这件事没有任何反应,真正坐到了顺其自然。他又一次来到了银座,又一次登坛说法,有一位居士问道:“你的弟子演虚法师现在遭到了警方关押,你对此怎么看?有没有考虑过营救他?”圜丘法师说:“如果一个人已经得道,无论在哪里,他都是欢喜的。如果他没有得道,无论在哪里,他都跟在蹲班房一样。人生当中的各种际遇半分之三十是自己造下的,百分之七十都是自己上一世造下的,自己造孽自己受,我帮不了他的忙。”那位居士说:“他该怎么做才能得到解脱呢?”

  圜丘法师说:“什么时候他的把前世和今生所欠下的孽债还了,什么时候他才能得到解脱。”这个时候一个年迈的老居士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杀人放火有利于人成佛,因为放下屠刀就能成佛。”圜丘法师说:“放心手里的刀很容易,放下心里的刀很难。所谓放下屠刀,是指一个人放下了杀伐的争执念头,处事圆融无碍,这样的人才能够立地成佛。”圜丘法师虽然一把年纪,仍旧耳聪目明,精神饱满,这让在场的居士们印象深刻。居士们都开始大哈欠的时候,圜丘法师终于双手合十,嘴里说:“阿弥陀佛。”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支枪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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