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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喝酒

作者:梦沫|发布时间:2019-11-24 11:30|字数:2278

  这客栈白日里看着与夜晚看着景致卓然不同,在这清冷石光之下,杏花乍白,树影憧憧,偶尔还暗香漂浮让人不留神就心智迷失,飘到了天边。

  郁苳看着北千沧身后的那株杏树,心中不咸不淡,倒是想起了在雾里镇时听过的一首诗,好像是这么吟的,“石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北千沧表情纹丝不动,也看着郁苳身后的杏树,冷不丁道,“玩弄风雅”。

  郁苳的一番悠然恬静好兴致被这四个字击得七零八落,憋了一口气,瞪朝北千沧,“如此良辰美景,你倒说些煞风景的话”。

  北千沧眼波流转,将目光聚在她脸上,意味深长,“如此良辰美景,火儿怎能只对着石光感叹?”

  又上前一步,朝郁苳靠近了几分,眼色皆是灼灼焰火,“这四下无人,倒不妨以天为被地为床……”

  郁苳遂想到了刚到酆都城时见到的那对嗯嗯啊啊的男鬼女鬼,在巷道中完全不顾她的存在,忘情起来,她脸颊的红晕被笼在杏树下,黑黝黝一片阴影,道,“切莫胡来……切莫胡来……”

  北千沧伏在她耳畔陡然笑了笑,“本王的意思是,借着这石光,不妨对弈一番有乐趣”。

  郁苳赫然睁大眼睛,“你是说这个?”

  北千沧眉毛一挑,“不然火儿以为是什么?”

  郁苳又将头缩回了杏树下的小块阴影里,将头摇得凌乱了几分。

  北千沧拂袖一挥,在石光下的皎白之处便多出两个竹凳和一方棋盘,黑白子规规矩矩的放在两个大钵里,北千沧拂袖掸开棋盘上飘落的一片杏花瓣,欣然而坐,郁苳暗自松了口气,走出杏树笼罩的阴影,到北千沧对面坐下,道,“既然你有这个兴致,我就陪你下几局吧!”

  郁苳率先捻起黑子落在棋盘之中,北千沧一手拿了宽袖,一手食指中指捻起一枚白子落在黑子旁,几轮下来,棋盘上稀稀拉拉的占据了黑白交错的棋子,郁苳咬着后槽牙,眼看着自己那可怜的黑子就要被一团惨白的白子吞噬干净时,顿在半空中的子迟迟不肯落下,她苦思冥想如何破这困局,北千沧却鱼水不惊,淡然得很。

  她思索一番后,双眼放光,以为自己找到一条绝佳求生之路,率性的将黑子落在了棋盘上,北千沧眉毛一挑,“确定?”

  郁苳只道他是被识破了诡计后的虚晃一枪,坦坦荡荡道,“自然”。

  北千沧唏嘘不已,又是一提醒,“不后悔?”

  郁苳眼也不抬,正沾沾自喜,“自然自然”。

  北千沧无奈摇了摇头,捻起白子落在了角落里,就这见缝插针的一个子,将黑子围了个困局难突,一连吃掉好几个子,郁苳追悔不已,痛色捂住棋盘上的黑子,急道,“不算不算,这石光太暗我没看清,这局不算”。

  说罢捂住棋子,不让北千沧的魔爪伸向他们,北千沧皱眉道,“方才已提醒过你两次,是你自己说不后悔”。

  郁苳义正言辞道,“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怎可混为一谈?”

  北千沧微恼道,“混账!本王怎会栽培出你这么个小女子来?这般无奈如何做百鬼之表率?”

  郁苳大声“哼”了一声,道,“如何做不得了?谁说阴司就不能悔棋的?地府没有这规矩!”

  北千沧一掌拍起棋盘,黑白棋子洒落满地,如大珠小珠落地般清脆,身形在空中一跃,直取郁苳的手腕而来,郁苳见状一脚提起竹凳,竹凳抛至空中,被北千沧伸手一劫,平稳的摆在了地面,郁苳赫然睁大双眼,心道“打不过打不过”,欲逃至厢房之中求个平安,不料地上布满星落的旗子,一个不留神,脚下打滑,怀中有物什打落“哐啷哐啷”滚向了杏花树深处的角落,眼看要摔倒在地,北千沧飞速跃到她身旁,环住了她的腰。

  白玉瓶滚向暗处,瓶口被地上的枯枝别住,松动乍开,一缕白色仙雾在阴暗中缭缭升起,白光汇聚在一处,七彩流转,恍若霜雪之于曝阳,仙雾渐渐聚成人形,片刻之后,白衣白发如谪仙一般的身影出现在树影之后。

  此时郁苳没有留意到那默默出现在角落的一人,只觉身子一空,顿然又落入一个踏实的怀抱,虚惊一场,见到北千沧那张凑近的脸庞,心中以为那场悔棋之争还未结束,睁大眼睛又欲从他怀中逃去,可北千沧哪肯轻易放她,扼住手腕往怀中一拉,衣裙飞转,轻纱飘然,又落入了北千沧的怀中,被禁锢得死死的。

  郁苳嬉笑道,“哥哥好身手”。

  北千沧眉眼含笑,另一只手轻轻抚上郁苳的脸,邪魅得很,“本王好的又且止是身手?”

  郁苳觉得北千沧与方才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她躺在北千沧怀中,只见那张俊美的脸缓缓凑近她,动情的亲向了她的唇。

  她茫然的被那柔软的唇包/裹着,北千沧粗暴的亲向她的唇舌,她嘴唇没来由的被咬得一阵刺痛,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血腥味随之充满口腔,本是吃痛的一声惨叫,却因模糊不清的情愫让这个声音听起来若忘/情得很。

  北千沧似十分满意,放在她腰间的手也加重了力道,她又是一阵轻声呻/yin,皱了皱眉,北千沧轻轻han住她的耳垂,湿润的气息将她的耳朵吹得痒痒的。

  但,终究要面对,即使是过往云烟,即使是虚妄,也得说个清楚明白。

  白衣白发的背影在石光树影之下显得更是冷清孤寂,清风吹动着满院子的杏树,花瓣孤然坠落,飘飘荡荡落在了他的肩头,他的袍带起伏晃动了一下,空空荡荡的袍子将身子映衬得更加削瘦,那股奇香轻落入鼻腔,她顿时怅然了几分。

  杭久缓缓转过了身来,又清瘦了不少,他眉宇间始终笼着愁云,却强扯出一丝笑容,定然的看着郁苳道,“许久不见了,火儿”。

  郁苳怔了怔,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和干涩,记忆中那个飘然如仙的雪域长祖风采依旧在脑海,他一切都没变,却给郁苳的感觉变了,恍若憔悴得很,这些年来,亦不知他过得如何。

  她局促的捏紧了拳头,笑道,“果真是好久不见了,该有好几年了吧?”

  杭久眼眸中的星光被云朵遮蔽,眼睑垂了垂,遂又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笑容,“算上今日,刚好四年零九个石”。

  她思绪沉浮,倒是不曾想这一别竟然有了四年多,她有许多话想解释,但却千言万语堵在喉头,不知从哪句先讲起,只得看朝他脚边的那个白玉瓶,道,“还真不曾料想,阿久你送我的宝贝竟是你一半的仙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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