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尘之前随沈夜进入到玄灵的神识里，自然知道玄灵神识中记载的记忆，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朝露上神的意思。
“怕是师父在你的神识里看到了你和沈夜的过往，所以有些生气吧，毕竟算起来是我和沈夜太莽撞，才害你眼睛失明的。”
千尘的话猛地点醒了玄灵，让她突然想起了沈夜隐藏身份时，两个人在人界的事。虽说两个人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到底不合规矩，让玄灵突然心虚起来。
幸好眼睛上绑着药，玄灵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是面上不显，而且玄灵也没打算跟千尘说。
另一边，朝露上神把沈夜叫到自己的书房里，关上房门，朝露上神坐在椅子上看着沈夜，冷声问道，“灵儿是你的徒弟？”
沈夜一愣，朝露上神问的突然，让沈夜没有做准备，毕竟现在两个人早就不是师徒关系了，也不曾再提起这段关系。
玄灵的伤在神识，沈夜多多少少猜得到是朝露上神进入了玄灵的神识里看到了过去的事。虽然不知道朝露上神看到了多少，但是沈夜也没打算故意隐瞒，只是纠正了朝露上神的说法，“曾经是。”
“曾经是。”朝露上神冷笑一声，再次问道，“那什么时候开始不是的呢？她的剑杀了你的时候吗？”
沈夜微微皱眉，朝露上神这说法，说不上对但也说不上不对。沈夜和玄灵两个人的师徒之情，确实是从沈夜死后淡了下来。但是沈夜在魔界重生之后，玄灵依然叫他师父，直到鱼族之祸结束之后，玄灵受伤之后再醒来之后，沈夜才真正的拒绝了玄灵再叫他师父。
见沈夜没说话，朝露上神有些生气地盯着沈夜，语气也十分不善，“你们离开九重天去四界修炼，你们师父并未阻拦。结果你们一个一个的，欺负人家一个人界的小妖精做什么？！”
“我不管你和玄离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们俩之间的事情，居然利用一个小姑娘，多次伤害人家，害得她伤痕累累，长时间不曾痊愈。你和小离，可真有本事！”朝露上神怒上心头，拿着茶碗重重地落在桌面上，放出砰的一声响。
“我问你，小离的本事再强，难道你没有能力应对吗？任由小离的傀儡术扎根到灵儿的神识里，你不知道这种伤最难治也最伤人吗？！”
朝露上神的咄咄逼问，也是沈夜心里不曾提及的伤。“师娘，我自然知晓这些……”沈夜苦笑道，“但是玄离隐匿在天界，我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而当我发现的时候，灵儿已经被傀儡术束缚住了。”
“玄离对灵儿的控制，我难以插手，所以我只能将计就计，离开天界，也引得灵儿离开天界，这才有机会去除她神识中的傀儡术。”
“但是你也因此害得她双目失明。”朝露上神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现在知道你师父当年为什么不是很同意你们离开九重天了吗？”
“是徒儿学艺不精，出去闯荡，却没有能力承担后果。”沈夜垂首深刻反思自己的不足。
朝露上神回忆着自己在玄灵神识里看到的记忆，不禁有些疑问要问沈夜，“纵使她杀了你，你也知道她身不由己，为什么淡漠了师徒情谊呢？以我看，灵儿的天资极高，你能把她教成足够强大的小妖。”
再次提及这个，沈夜为难地勾起嘴角，不知该笑还是该做什么表情，“师娘，你看到我们第一次见面了吗，我渡天劫的时候，灵儿替我挡了天劫。”
朝露上神点了点头，“看到了，怎么了？”
“当时我害她被天劫所伤，险些魂飞魄散，借助魔界的聚灵阵才能使她重生。虽然这忙并非我所愿，但是她到底是因为我而死了一次。所以再次见面时，她见我力量强大，想拜师学艺，我自然愿意应允，借着这个由头，教她武术法术，助她上天界，完成她成为上仙的梦想，如此也算是我还了她当初替我挡天劫的情。”
“这样不是很好吗？”朝露上神更加不解，“为什么又不再以师徒名义相称了呢？”
沈夜先是反问道，“师娘看到了灵儿的多少记忆？”朝露上神知道两人师徒关系已尽，但是却不知为什么，显然是并没有看到沈夜主动断绝两人关系的那一幕。
“大概也就……你被她杀了的时候。”朝露上神想起那一幕，竟然轻笑起来，“灵儿应该十分在意你，所以杀了你的那一刻，我能感受到她的神识在颤抖，所以我并没有再继续看下去了。”
“但是我进入灵儿神识的瞬间，便能感受到她在为你们两人失去的师徒情谊而伤心。”朝露上神感叹道，“虽然面上并没有看出来她的这种想法，但是在神识里却是一览无遗。”
沈夜听了朝露上神的话，有些愣愣的，这些他都不曾知晓，只知道玄灵在生他的气，但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
沈夜简单讲述了自己被玄灵所杀之后，被沈明送到聚灵阵重生，因而沾染了一身的魔气，而后轻描淡写地随便说了一点自己和玄灵在人界重逢，寻找蚩蛊的事。
直到讲到鱼族之祸之后，沈夜把自己的说法原封不动地说给了朝露上神听。沈夜眼见着朝露上神从认真聆听的模样慢慢变成吃惊，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沈夜紧蹙双眉，等着朝露上神的笑声慢慢降下来，才开口问道，“师娘在笑什么？”
朝露上神揉了揉笑得发酸的眼角，强忍着笑意问道，“你觉得你们彼此之间，欠的人情欠的债，来来回回算清了，所以也就不承认你们之间的师徒关系了？”
“嗯……师徒身份只是我想报答她的人情的手段，我们实在没有必要一直被这种身份束缚着……”
“小夜，你是喜欢灵儿的吧？”朝露上神直接打断了沈夜的借口，意味深长地紧盯着沈夜的双眸，她看得出沈夜那双清亮的眸子中藏不住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