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何出此言……”沈夜被朝露上神盯得心里发毛，说话都有些力气不足。
朝露上神理所应当地语气轻笑一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懂吗？”
沈夜默默地看着朝露上神，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是不是觉得，师徒之情和男女之情，水火不容，所以不敢再和灵儿以师徒相称，也不敢把自己的情意说得太清楚？”
“灵儿……还小……”沈夜弱弱地说了一句。
“是吗？”朝露上神轻声一笑，以她在玄灵神识里感受到的，玄灵明明十分在意沈夜，只是碍于沈夜的态度，不敢表露而已。
但是沈夜现在的想法，在朝露上神看来，着实幼稚之极。“小夜，你觉得我和你师父，如何？也是水火不容的身份吗？”
说起来，朝露上神和沈夜的师父东皇太一的关系，在九重天也不算秘密，至少乾元山的前几批弟子都多多少少听说过两位上神的故事。
朝露上神最初，就是东皇太一的弟子，甚至可以说是东皇太一的第一位弟子，算得上是沈夜他们的大师姐。
只不过沈夜他们这些小妖精入门乾元山的时候，朝露上神早就是东皇太一的夫人了，九重天里人人都知道。
所以沈夜也不知道朝露上神是如何从东皇太一的弟子变成东皇太一的夫人的，只知道朝露上神在乾元山的记载里，并不是东皇太一的弟子，仅仅只是东皇太一的夫人。
沈夜下定决心和玄灵断绝师徒关系，多少也是模仿自家师父和师娘的故事，所以才不想再和玄灵以师徒相称。
“师父和师娘，并不是师徒关系啊。”沈夜问出自己最关注的问题。
朝露上神倒是浅浅一笑，“其实，是也不是。我是他最早的弟子，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从未隐瞒过这段关系，也没有特意断绝这种关系。”
“小夜，感情是自然而然的。师徒关系也不过是一种身份，实在算不上什么。”朝露上神回想起自己以前的事，也是无奈地笑了笑，“不过话说回来，想通这一点确实不容易。”
“但是你要知道，我们修行之人，在漫漫的时间中，能遇到一个想要真心相待，想要共度一生的人，真的很不容易。你应该好好想想，是为了所谓的，可有可无的师徒伦理断送了自己的感情，还是应该向心而动。”
“随你吧！”朝露上神挥手示意沈夜离开，多说无益，朝露上神也是累了，不想再指点了。
沈夜拱手行礼，慢慢地退出了朝露上神的书房。回自己厢房的路上，沈夜还在不停地回想朝露上神的话，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抉择。
晚饭时候，四个人也是一起在前厅用饭。饭后朝露上神还不忘叮嘱千尘，第二天还要随她为玄灵疗伤，但是没安排沈夜做什么，这也让沈夜自己闷在房里，胡思乱想了许久。
未来的时间里，千尘倒是受益良多，不仅和朝露上神学了不少医术，更是学了许多治愈术的法阵，用来研究救小锦的阵法。
朝露上神则是每次治疗玄灵的神识的时候，除了能感受到受损的神识在逐渐痊愈以外，总是能感受到玄灵神识里淡淡的伤感。
“灵儿，你和小夜看起来关系没那么密切，为什么他会带你回九重天疗伤呢？你知道原因吗？”治疗快半个月了，这次是朝露上神第一次主动和玄灵提起沈夜。
然后这个问题让玄灵也难以回答，只猜测道，“大概是因为是他伤得我，所以他想负责吧？”
“你是这样想的？”朝露上神有些意外，但是听起来又在情理之中。不过玄灵会这样想，说明她认为自己和沈夜还是很生分的，生分到她以为沈夜是为了负责而来。
朝露上神不作声色地叹了口气，心说这两人的关系，似乎需要一个契机才能够有新的突破。
“上神大人，有什么事情吗？”即使朝露上神叹气的动作十分轻微，但还是被玄灵敏锐地察觉到了。
“没事，我想，你的眼睛还有半个月就要痊愈了，也多亏了千尘煮药磨药的功劳。”朝露上神不再提沈夜，随口应付两句。
说到痊愈，玄灵也十分兴奋，“不知道如何报答您的治愈恩情，不如等我痊愈之后，我给您和千尘做一桌子好吃的，略表心意！”
“嗯？你还会做饭？”朝露上神有些意外，妖族一般倒是在吃食上没有人类那般讲究，不知道玄灵的厨艺如何，倒是有些令人期待。
“是啊，以前在天界的时候还让千尘尝过，他挺喜欢吃的。”玄灵笑着回道。
朝露上神越听越奇怪，玄灵的言语之间净是她和千尘的过往，要不是朝露上神看过玄灵的神识，也看到千尘为了那位小锦姑娘，废寝忘食地学习医术和治愈术，朝露上神还真的险些以为玄灵心里更在意千尘。
“如此甚好。”朝露上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好千尘也带着药膏过来了，两个人便不再多聊。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千尘一直在后院练习阵法，其复杂程度堪比魔界的聚灵阵。
千尘从朝露上神推荐的法术书里了解到，聚灵阵也是九神之一的上神以前在魔界留下的阵法。阵法复杂程度之高，四界之中已经没有人能够复刻出来，所以魂飞魄散之后若真的想救回来，也只能倚靠魔界的力量配合聚灵阵重生。
而朝露上神要千尘研习的阵法，是和聚灵阵堪比的高级复杂阵法，所以阵法中大部分的灵脉其实是朝露上神画出来的。
千尘要研习的，就是按照书籍记载，学习和完善阵法，最后再亲自开启阵法。
“若是我来唤醒小锦姑娘，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与她并无交集，强行唤醒她，她未必愿意随我苏醒。”朝露上神如是解释道。
“最好是小锦姑娘十分熟悉的人去唤醒她，她也许会向往熟人，从而随着熟悉的人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