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了。
高明强放下了手中的植物标本，推了推眼镜走过来。
肖元德也停止了力量训练，无声地靠在门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这个符号，”高明强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图案，沉吟道，“比我们在‘圣殿’核心区看到的那个原始样本符号更复杂，多了很多细节纹路，看起来……更古老。像是某种传承或者……变异？”
“黑色郁金香，”颜舒接口，她的专业知识让她对这些象征符号非常敏感，“在花语里，通常代表绝望的爱、诅咒，或者……永恒的寂静。结合‘守望者’的背景，后面两种可能性更大。”
何笙没有参与符号解读，他在思考发送者的目的。
是“守望者”的残余势力？是那个失踪的“药剂师”？还是……其他潜藏的敌人？
“对方选择在这个时候发来这个，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让我们安生。”
何笙的语气很平静，“这张图片，既是警告，也是线索。”
“哥！查到一点东西！”何馨突然喊道，她指着笔记本屏幕，“邮件服务器日志分析，虽然经过多重跳转和加密，但有一个极短的信号跃点，指向了……欧洲的一个小型私人服务器！这个服务器的IP地址段，以前跟几起涉及文物走私和艺术品伪造的案件有关联！”
文物走私？艺术品伪造？这和“守望者”的生物实验似乎风马牛不相及。
“音乐盒。”
颜舒的视线再次回到图片本身，“这个音乐盒的样式很古老，做工非常精细，看木质和雕刻风格，可能是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欧洲皇室或者大贵族的定制品。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你的意思是，”何笙立刻跟上她的思路，“发送者可能和那个与文物走私相关的服务器有关，而这个音乐盒，就是连接‘守望者’和这个新线索的关键？”
“有可能。”颜舒点头，“‘守望者’需要庞大的资金支持他们的研究，通过非法渠道洗钱或者直接参与高利润犯罪，完全有可能。这个音乐盒，可能是他们的某个‘收藏品’，也可能是……某个交易的信物。”
“那这个更复杂的符号呢？”高明强提出疑问，“为什么不用他们常见的那个？”
“也许这个符号代表着更核心的秘密，或者……代表着某个特定的人物或家族？”颜舒猜测。
“查！”何笙当机立断，看向何馨，“用音乐盒的图片进行全网比对，特别是各大博物馆、拍卖行、私人收藏家的数据库。重点关注带有类似符号或者与那个时期欧洲贵族相关的物品。”
他又看向高明强：“明强，你从符号学和历史角度入手，查这个复杂符号的来源，看有没有相关的文献记载或者秘密社团传说。”
最后他看向肖元德：“老肖，加强别墅周边的警戒，留意任何可疑人员或车辆。同时，准备好随时撤离。”
任务迅速分配下去，度假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所有人再次进入了临战状态。
何馨手指翻飞，各种数据库在她屏幕上快速滚动。
高明强拿出随身携带的平板，开始查阅各种冷僻的资料库。
肖元德则走到窗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外面的环境。
颜舒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处理器，将所有信息碎片重新排列组合。
音乐盒，复杂符号，黑色郁金香，文物走私服务器，欧洲贵族，守望者，新生计划，药剂师，影子，镜子，变数……
这些线索看似杂乱，但一定存在某种内在的联系。
那个发送邮件的人，他到底想告诉他们什么？
“找到了！”
何馨突然叫了起来，语气带着兴奋，“比对成功了！这个音乐盒……我在佳士得往年的拍卖图录里找到了一个极其相似的！
标注是‘18世纪末，法国波旁王朝末期，疑似为路易十六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私人定制的音乐珠宝盒’！”
玛丽·安托瓦内特！法国大革命时期那位以奢华和悲剧命运闻名的王后！
“图录上显示，这个音乐盒在十年前曾经公开拍卖过一次，但后来被一位匿名的亚洲买家以天价拍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公开露面过。”
何馨继续说道，“图录的照片不是很清晰，但盒盖上的花纹，和我们图片里的这个极其相似！只是……图录照片上，没有那个羽翼和眼睛的符号！”
没有符号？
“这意味着，”颜舒睁开眼睛，思路瞬间清晰，“我们收到的图片上的音乐盒，要么是仿制品，要么……就是真品被人为地刻上了那个‘守望者’的符号！而刻上符号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拍走它的亚洲买家！”
“能查到那个亚洲买家的信息吗？”何笙立刻追问。
“很难。”何馨摇摇头，“佳士得对顶级客户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
除非通过官方渠道申请协查，否则很难拿到买家信息。”
“官方渠道太慢了。”何笙否决了这个提议，“而且可能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
“拍卖行查不到，不代表其他地方查不到。”
颜舒站起身，走到窗边：
“这种级别的古董，尤其是和历史名人相关的，它的流转信息，除了官方拍卖记录，往往还会在一些更隐秘的圈子里流传。
比如，顶级的古董修复师，或者专门研究某个领域历史的学者。”
她看向高明强：“明强，你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吗？特别是专门研究欧洲宫廷艺术品或者古董音乐盒的？”
高明强想了想，点头道：“我认识一位退休的老教授，姓秦，是国内研究西洋古董钟表和自动人偶的权威。
他对那个时期的欧洲宫廷工艺品非常有研究，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立刻联系他！”何笙催促道。
高明强立刻拨通了秦教授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喂？哪位啊？找我这老头子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