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强连忙自报家门，并说明了来意，隐去了案件细节，只说是请教一个关于古董音乐盒的问题，并将何馨处理过的图片发送了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仔细看图片。
“嗯……这个东西……”秦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确实是好东西啊！典型的布雷盖风格，但细节处理上又有点不一样……像是他的早期作品，或者是某个模仿他风格的大师之作。这个纹饰……等一下，这个符号……”
秦教授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秦教授？您发现了什么？”高明强连忙追问。
“这个符号……”秦教授的语调变得有些迟疑和古怪，“我好像……在我祖父留下的一本旧笔记里见过类似的图案……那本笔记里记载了很多关于……民国时期上海滩一些秘密会社和洋人冒险家的事情……”
民国？上海滩？秘密会社？
这和法国王后的音乐盒怎么扯上关系了？
“您祖父的笔记？”颜舒凑近电话，敏锐地抓住了重点，“那本笔记还在吗？能不能麻烦您……”
“笔记早就被我捐给市档案馆了，说是要作为地方史料研究。”
秦教授回答，“不过，那个符号我印象很深，因为它旁边……还画着一朵奇怪的花……”
“是不是黑色的郁金香？”颜舒立刻追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秦教授更加惊讶的声音：“你怎么知道？！笔记上画的确实是一朵黑色的郁金香！还标注着……‘黑死蝶之吻’？”
黑死蝶之吻？
这又是什么？
“秦教授，关于这个符号和黑花，您还记得笔记上记载了什么其他信息吗？比如它代表什么？和哪个秘密会社有关？”何笙接过电话，沉声问道。
“年代太久远了，笔记也写得语焉不详……”秦教授努力回忆着，“我只记得，那个符号好像和一个自称‘守灯人’的神秘组织有关，他们似乎在……守护某个古老的秘密，或者……某种力量？至于那朵黑花……好像是一种……信物，或者……警告？具体的我真记不清了，你们要去查那本笔记才行。”
守灯人？和“守望者”只有一字之差！
难道“守望者”的前身，就是民国时期的这个“守灯人”组织？
那个更复杂的符号，就是“守灯人”的标志？
“市档案馆……”何笙立刻看向何馨。
“我马上入侵他们的数据库！”何馨不需要吩咐，手指已经在键盘上飞舞。市级档案馆的安防系统对她来说，不算太难。
“秦教授，非常感谢您的信息！”何笙对着电话说道，“我们会立刻去查阅那本笔记。如果后续还有问题，可能需要再麻烦您。”
“好说好说，能帮上忙就好。”秦教授似乎也对这个发现很感兴趣，“你们查到什么，也告诉我一声啊，我这老头子也好奇得很。”
挂了电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何馨的电脑屏幕上。
几分钟后，何馨脸上露出了笑容：“搞定！数据库找到了！秦教授祖父秦仲文先生捐赠的笔记，编号G-784，存放在特藏库，有电子扫描件！”
她迅速调出了扫描文件。笔记是用毛笔竖写，字迹苍劲有力，内容庞杂，涉及了上海滩的帮派斗争、洋行买办、奇闻异事。
何馨快速翻页，利用关键词搜索。
很快，她找到了记载那个符号和黑花的页面！
扫描件的图像不算特别清晰，但足以看清。
那个复杂的羽翼与眼睛符号被清晰地描绘出来，旁边是一朵手绘的黑色郁金香，花瓣的形状和图片里的一模一样。
而在图案旁边，秦仲文先生用小字写下了一段注释：
“守灯人徽记，其意不明，疑与西洋炼金术及长生秘术有关。
见此徽记者多非善类，行踪诡秘，实力莫测。
黑死蝶之吻其花色异，传为信物亦为死兆。
凡遇此花者，三日之内必有大祸临头，或……得见永恒。”
三日之内，必有大祸临头，或得见永恒！
颜舒看着那行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这不仅仅是警告，这是一个倒计时！
距离他们收到邮件，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继续往下看！”何笙催促道，“笔记里有没有提到‘守灯人’的具体据点，或者成员信息？”
何馨继续翻阅。
在后面几页，秦仲文记载了一次他无意中闯入“守灯人”一个秘密集会地点的经历。
他描述那个地方位于法租界一栋老洋房的地下室，里面装饰古怪，墙上挂满了各种星象图和炼金术符号，中央有一个石台，上面放置着一个……和图片里一模一样的音乐盒！
笔记里写道：“……其盒非金非木，触手冰凉上刻异徽。
闻有乐声自盒中出，非人间所有，似能惑人心智。
守灯人称其为‘潘多拉之心’，乃开启‘门’之钥匙……”
潘多拉之心！开启“门”的钥匙！
这和“守望者”的“钥匙”和“新生计划”不谋而合！
“那个老洋房的具体地址呢？”颜舒急切地问。
何馨指着笔记上的一行地址：“霞飞路……等等，霞飞路就是现在的淮海中路！这个地址……我查一下现在的地图！”
她迅速切换到地图界面，输入那个旧地址。
地图上显示，那个地址现在是……
“市音乐学院附属中学？”何馨念出声，语气带着不可思议。
一个中学？“守灯人”的秘密据点，现在变成了一所中学？
这太荒谬了！
但直觉告诉颜舒和何笙，这绝不是巧合！
“立刻订最快的交通方式去上海！”何笙当机立断，“肖队，你和高老师留守，保护何馨和疗养院那边，随时保持联系！颜舒，我们走！”
就在他们准备动身时，何笙的私人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还是那个加密的匿名号码。
这一次，邮件里没有图片，只有一行字和一串坐标。
那行字是：“真正的钥匙，在它最初响起的地方。”
而那串坐标，经过何馨的快速定位，指向的正是——上海，淮海中路，市音乐学院附属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