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有何贵干?”崔徵冷着脸问。
在救下时锦华之时,他就很是喜欢有事没事逗一逗姜南,甚至提出让姜南去伺候他的要求,此时见到姜南直接将崔徵撇在了一边,只与她搭话。
时锦华理都不理崔徵,只盯着姜南道。
“你怎么不说话啊,犯月。”
姜南脸都要笑僵了,要不是顾忌时锦华的身份,她真的要问一句,你觉得呢?我说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你让我说什么?
是想要我死么?
姜南深吸一口气,将头低了下去,往崔徵身侧躲了躲。
她都这样,时锦华还不放过她。
“哎?犯月,你躲什么?我跟你说话呢!”
没完了是吧!
他就是故意的!
他想给崔徵难堪!
姜南算是看出来了。
崔徵见姜南整个人都要钻进他怀里了,心下才舒服了些,冷眼扫向时锦华。
“国舅爷再如此不知分寸,莫怪微臣去圣上面前说道说道。”
时锦华原本还得意的笑脸一僵,皱起眉头来,埋怨道。
“说道说道,见天儿的就知道告我状!害得我都不能出去玩,你给我等着!哼!”
说罢,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崔徵。
经过时锦华的胡闹,宴会上大多数人都望了过来,一副了然的模样打量着姜南,姜南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只好低垂着头,数着案上的糕点数量。
殷琼玉吞下新驸马给她递到嘴边的葡萄,才又继续打量着那下方的姜南,从她的角度来看,姜南便是低着头,也能看见她的姿容。
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难怪将朝堂第一才子崔徵迷得神魂颠倒,在这等场合都要将她带来。
“公主在看什么?”驸马问道。
殷琼玉扬了扬红唇,挑眉风情万种的扫了驸马一眼。
“瞧那位崔大人的妾室。”
驸马看都没看楼下,只是不解道。
“不是听说只是个通房吗?闹得沸沸扬扬的,又是挡刀,又是走丢的,也不是个安生的主儿。”
殷琼玉却笑道。
“你当前段时间,本宫那弟弟为什么鞭打崔大人?”
驸马没有接话,等着殷琼玉继续道。
“便是咱这位崔大人啊,想要纳她为贵妾了。当朝官员不能狎妓,不能纳奴籍女子为妾室,他想要纳为贵妾,便是等同平妻,明知故犯,本宫弟弟自然得让他去尝尝鞭笞之刑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殷琼玉又失声笑起来。
“怎知人家还不领情,想着逃走呢。”
驸马一扬眉头,眼中有什么微光一闪而过。
“不是听说,崔大人心中爱慕的江浸月回来了么?她想逃走也实属寻常。”
殷琼玉原本还打量着姜南,闻言却是抬起头来望向身侧的驸马,若有所思。
“瞻岐,你好似意有所指啊。”
卫瞻岐轻笑出声,也不顾大庭广众之下,亲了亲殷琼玉的唇瓣。
“我爱慕殿下,是以见不得殿下心中另有他人,不也是实属寻常么?”
殷琼玉长睫轻颤,敛下眸中的情绪,才扬起笑,抚摸着卫瞻岐额间的那颗红痣道。
“胡说什么呢,本宫心中,自然只有驸马。”
卫瞻岐笑了笑,没有揭穿殷琼玉的谎话。
姜南总感觉头顶有人在看她,明知道头顶的人是谁,她自然不敢抬头看,只好拉着崔徵的袖子,低语。
“什么时候开席。”
察觉到姜南的不自在,崔徵抬头望去,正对上殷琼玉的那双美眸,见他抬头,殷琼玉甚至拿起杯子对着崔徵举了举。
崔徵眼神微微眯了眯,殷琼玉哪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笑的更欢了。
“瞧瞧,看几眼也看不得了,如此护短,真是被那犯月拿捏得死死的……他崔徵也有今日。”
话是这么说,倒真的没有再盯着姜南看了,眼看来客断断续续的进来,殷琼玉觉得没意思,正要招手,让准备的歌舞先动起来,便看见崔氏主母陈氏带着人进来了。
殷琼玉抬起的手一顿,凝眸看去,甚至有些觉着自己看错了。
“陈氏身后跟着的是谁?”
卫瞻岐也望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道。
“没看错,是温棠隐。”
殷琼玉惊奇。
“还以为温棠隐只能永远在崔徵府中当个没名没分的人了,没想到转头攀附上了陈氏,那她怕是再想与崔徵有什么,也难了。”
卫瞻岐知道殷琼玉爱八卦,当即附和道。
“旁观者清,她处在局中,见的犯月得宠,方寸大乱走了步死棋。”
殷琼玉当即来了兴趣,微微坐起身,看着下面。
陈氏的席座本就在崔徵旁边,是以姜南当即便看到了跟在陈氏身后的温棠隐,人都傻了。
温棠隐是不是降智了?
她怎么跟陈氏搞到一起去了?是不想与崔徵过了?
她难道不知道崔徵最痛恨的便是妄图控制他的陈氏么?如今还能维持着明面的体面,不过是因为孝字当头压着,他身为朝官当以身作则,否则以他的性子,早就将陈氏弄得家破人亡了,哪里还容得她蹦跶。
姜南下意识的望向崔徵。
崔徵却面不改色的饮了一口茶,全然当看不见。
姜南倒是不明白了,崔徵心中到底咋想的?自己当时不过就是领着崔秀娇去找他罢了,他便大发雷霆,现在温棠隐都光明正大的来打他脸了,他竟然淡定的喝茶?
容忍度也分人啊?
这么一想又不对,崔徵何时吃过亏,原著里他小气记仇,睚眦必报的脾气,哪里能忍?
是不在意,才会如此容忍!
姜南不由心下一惊,崔徵对温棠隐竟是毫不在意?
大家的人设都已经崩的面目全非了,她甚至怀疑自己穿的盗版小说里。
既然大家人设都崩坏成这样,那她成为一个逃跑的通房替身也不为过吧?
想着姜南竟给自己逗乐了,努力往下压了压唇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崔徵放下手中的茶盏,就见姜南扭动着手中的帕子,在那里抖着肩,也不知道在偷乐什么,只是见她难得的好心情,也不愿打破她,甚至将刚上到面前的水晶玲珑糕往她面前挪了挪。
“吃点东西垫垫,离宴会开始还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