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双跟在李承宇身后,一脸崇拜的样子,声音都带着颤音。
“少爷,你怎么能这么厉害啊,回去我得好好跟田叔他们说说。”
“刚才少爷蒙眼射箭那一刻,简直如同天神下凡!”
“太威风了!”
“看以后谁还敢小瞧少爷!”
李承宇听着吴双毫不掩饰的吹捧,脸上露出一抹得意,心情更是舒畅。
“那是自然,不过咱们为人还是要低调。”
他嘴上说着低调,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怎么也藏不住。
吴双闻言,讪讪一笑。
“是,低调。”
他嘴上应着,心头却忍不住开始念叨。
少爷啊,您刚才那惊天一箭,蒙眼射中靶心,还逼得崔教习当众认下那样的赌约,这事儿估计现在已经传遍整个书院,甚至要传遍整个惠安县了。
这样的事情都发生了,又该如何低调啊?
这简直比在闹市口敲锣打鼓还要引人注目呢!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来到了更衣室。
李承宇则开口吩咐,“吴双,你继续站在外头就是,若是有人说你,回怼他就行了。”
这书院里的人,除了夫子和教习,还没几个是他需要给面子的。
吴双这小子虽然只是个书童,但也是他李承宇的人,不能让人随便欺负了去。
说完,李承宇便抬脚进入更衣室换衣服。
更衣室内空荡荡的,只有几件散落的衣物,看来大部分学子已经换好离开。
薛明早早就换好衣服离开了。
没了薛明,其他人更加不敢惹李承宇这混世魔王,自然对吴双这等无礼的行为也都闭口不言。
毕竟谁也不想惹祸上身,李大少的威名,可不是说着玩的。
无人敢上前自找麻烦。
很快,李承宇换好一身清爽的常服出来。
深蓝色的锦袍衬得他身姿越发挺拔,少了几分之前的纨绔气,多了些许沉稳。
书童吴双利索的接过换下的箭衣,然后将衣服整齐的叠好放在书篓里。
李承宇看了看自己的书篓,那是一个边缘已经有些磨损,颜色也旧了的竹编书篓。
他又看了看旁边其他学子留在架子上的书篓,虽然样式各异,但大多都比他的看着新,也更精致些。
李承宇不禁微皱眉头。
“吴双啊,明天上课的时候换一个好一点的书篓吧,这书篓也太破了,如何配得上本少的身份?”
这破篓子,看着就寒碜。
万一哪天散架了,里面的书和衣服掉一地,岂不是丢人现眼。
况且这容量也太小了,放两件衣服就满了。
吴双连连点头。
“是,少爷。”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今天晚上就去给少爷准备一个崭新的书篓,保证要又大又结实,还要好看!”
“实在是少爷今天上学的消息太过于突然,小的还以为有人诓骗我呢,这才没有准备周全。”
吴双尴尬的解释着,脸上带着一丝羞愧。
他确实没料到少爷真会来书院,还待了整整一天。
早上匆忙之间,只想着拿个能装东西的就行,没顾得上体面。
其实他也觉得这书篓不配少爷的身份。
李承宇点点头:“如此甚好。”
“算你小子还有点眼力见。”
两人一前一后往后院走去。
此时正值下学时分,书院各处的学子们都纷纷往外走。
廊下,庭院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嘴里议论的话题,几乎都绕不开一个人。
“你们听说了吗?”
“隔壁甲班那个李承宇,就是那个混世魔王!”
“他今天在射艺课上,蒙着眼睛把箭射中了靶心!二十步!正中红心!”
“真的假的?蒙着眼睛?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好多人看着呢!周书尧还亲自上去验了腰带,说确实看不见!”
“是啊,而且他上午在经义课上,对《大学》也研究颇深,引经据典,连陶院长都给他惊着了!”
“我的天,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李承宇吗?他不是除了吃喝玩乐啥也不会吗?”
“谁说不是呢!难不成真是浪子回头了?”
“不过这学习好了,秉性还是没变,据说他和崔教习打赌,赢了之后,非要崔教习当他家一天的贴身丫鬟呢!”
“啧啧,让崔教习当丫鬟?他胆子也太大了!果然他还是那个混世魔王。”
……
这些话语,清晰地飘进李承宇的耳朵里。
他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简直比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还要爽!
随便露两手,就成了整个书院的焦点人物。
这该死的魅力!
李承宇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得意的弧度,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吴双跟在后面,听着周围的议论,与有荣焉,腰杆都挺直了不少,只是看着自家少爷那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又想起少爷刚才说的低调,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少爷,您这表情,可跟低调两个字一点边都不沾啊……
正得意间,两人已经绕到了后院马车停放处。
书院的后院相对清静,几辆样式各异的马车停在那里,其中一辆最为华丽的正是李府的马车。
李承宇脚步一顿,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背着手,站在自家那辆马车旁边,似乎在观赏着车厢上的雕花。
此人正是书院的院长,陶白石。
看他那悠闲的姿态,明显是在等他。
这老狐狸,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下学的时候堵在这里,想干嘛?
李承宇心思电转,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微微躬身行礼。
“陶院长。”
声音不高不低,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尊敬。
“不知院长在此,可是有事吩咐学生?”
陶白石闻声转过身,也微微欠身回了个礼,姿态放得很低。
他捋了捋颌下那撮精心打理的山羊胡,语气温和得像是在哄自家晚辈。
“李少爷,下学了。”
他顿了顿,目光在李承宇身上转了一圈,似乎在确认什么。
“老夫刚巧路过此处,听闻今日射艺场上,李少爷似乎与崔教习之间,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冲突?”
他语气带着些许关切。
“老夫身为院长,关心学子是分内之事。特意过来看看,李少爷可受了什么委屈?或者有没有伤到哪里?”
“崔教习年轻,有时治学严厉了些,李少爷莫要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