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华与玲珑互换了个眼神,故意道:
“哦?要是这样的话,玲珑,我看后面的比试,那那位李公子就不用去了,虽说是庶子,但好歹也是老国公家的孩子,我们可不能招个祖宗回来。”
“母亲怎能以貌取人?那位公子看起来很好相与,绝不是仗势欺人之人。”
谢芳蕊连嘴里的饭都来不及下咽,急忙替李华开脱,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谢静华和玲珑是故意诈她。
顿时慌忙低头,羞得耳尖都红了,惹得谢静华主仆二人喜笑颜开。
“哎哟,老夫人这儿可真热闹啊!"
秦氏人未至声先到,不等通禀,人已经跨过门槛。
谢静华脸上笑容顿时烟消云散。
她身后还跟着孟氏和李氏,三人脸上堆着如出一辙的谄笑。
玲珑见状立刻皱眉,正要上前阻拦,被谢静华抬手制止。
她淡淡看着不请自来的三人:“这个时辰过来,可曾用过饭了?”
“真是赶巧了!”李氏自来熟地挨着桌边坐下,帕子一甩。
“我们刚走到这儿就闻见香味,老夫人小厨房的酱肘子,隔三条回廊都勾人馋虫呢!”
有谢静华点头,孟氏直接命丫鬟添了三副碗筷,一看就是来蹭饭的。
李氏在旁边喋喋不休道。
“听说今儿的比试精彩得很,我们特意来给老夫人解闷。”
“老夫人选的人一定都是人中龙凤,相貌堂堂,只可惜我们没能亲眼瞧瞧。”
谢静华眉头微蹙,手中的银箸在碗沿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芳蕊察觉她的心思,急忙开口。
“几位婶婶来得正好,这都是小厨房刚烧好的饭菜,来都来了,就一起用吧。”
有她出声周旋,谢静华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恩,吃饭吧。”
李氏见没人搭理自己,悻悻地收起了脸上笑容。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众人都各怀心思,
三个儿媳不停地交换眼色,谢静华只当没看见,不知道。
直到饭吃的接近尾声,秦氏总算憋不住了,率先开头:
“老夫人,听说下午还有两场比试,我们仨人左右无事,不如把我们也带上去瞧一瞧?”
玲珑站在旁边,见状暗暗冷哼了一声,蹭饭就算了,脸皮也这么厚。
孟氏立刻在旁边帮腔。
“是啊,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都是一家人,这姑婿日后也是要住到同一个屋檐下的,不如让我们也帮着相看相看,给芳蕊妹妹把把关。”
李氏虽未说话,却殷勤地给谢静华布菜,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
谢静华并未搭话,但手中筷子重重搁在桌上发出声响,惊得三人心头都是一跳。
她的确是要开口回绝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三人凑一块指定没好事。
但谢芳蕊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她疑惑的抬眼看过去。
只听谢芳蕊温声道。
“母亲,几位婶婶说得有理,横竖都是自家人,不如一起去看个热闹?有嫂嫂们帮忙相看,女儿也能更放心些。”
其实谢静华心里想说,她们三能看出个什么名堂,不捣鬼都不错了。
但一对上谢芳蕊乞求的目光,她叹了口气,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同意。
“那就依你所言吧。”
见计谋得逞,秦氏三人喜形于色,谢静华眼眸凌厉,话锋一转。
目光如刀扫过三人:“下午要看比试可以,但若有人多嘴多舌,可别怪老身不给你留面子!”
孟氏急忙笑着应声:“是是是,儿媳们一切都听老夫人的。”
用过午膳,几人凑在蘅心院里歇息了会儿,直到下人来请,她们才相伴往校场走去。
早年宋渊还在之时,便特意在将军府后门的空地划了片区域用作操练之地。
只可惜还没派上用场,他就已经“死了”。
而眼下,日照当头。
谢静华一行人坐在阴凉处,视野开阔,正好能看见所有动静。
校场上,草靶林立,远处立着三排箭垛,由近及远分别标记着五十步、八十步、百步的距离。
李华几人早就已经到了,他们换上了专门的装束,背上箭袋里装满了羽毛弓箭。
每个人额头上都冒着细汗,想来是已经热过身了。
待所有人准备好,玲珑挥挥手,侍卫牵来三匹骏马,缰绳一抖,马儿嘶鸣,蹄铁踏在硬土上铮铮作响。
“骑射乃武将之本,将军府虽招赘婿,但也不能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她目光扫过三人,“三箭定胜负,射程自选,但越远者,得分越高。”
末了,她退到旁侧,宣布开始。
场上三人早就注意到了下午来的人比早上还多了几个。
赵铁山早就憋着一股劲儿,此刻终于等到自己擅长的项目。
他看见那个戴面纱的身影也端坐其中,咧嘴一笑,大步上前。
他抄起长弓,隔着粗布衣衫都能看到他那十分矫健的肌肉暴起。
弓弦拉满时,弓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嗖!”第一箭,五十步靶,正中红心!
紧接着他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冲了出去。
“看好了!”
他大喝一声,在马背上张弓搭箭,身体随着马背起伏,却稳如磐石。
“嗖——”第二箭,八十步靶,再中红心!
场边侍卫忍不住喝彩,连谢静华也微微点头。
赵铁山得意洋洋,策马回转,竟直接冲向最远的百步靶。
马速极快,他却丝毫不慌,在颠簸中拉弓如满月。
“砰!”
箭如流星,破空而去,狠狠钉入靶心,箭尾震颤不止!
“好!”场外侍卫齐声喝彩,连一向严肃的玲珑也露出赞许之色。
坐在谢静华右侧的秦氏出声:“这人身手不凡,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孟氏也闻声道。
“可这入赘又不是让他上战场打仗,要那么好的身手有什么用?如此粗鄙之人,只怕脾气也大,定不会悉心哄人。”
第二个上场的人,是郑文彦。
与赵铁山的精神抖擞不同,他虽也热了身,但眼下正式上场时,依旧是脸色发白。
郑文彦硬着头皮上前,他虽会些骑术,但箭术平平。
勉强射中五十步靶后,八十步的箭便脱了靶,最后一箭更是歪歪斜斜,连靶边都没蹭到。
他讪讪退下,额头冒汗,心里暗骂:“该死,最后一关比武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