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蕊回过头,和玲珑对视一眼,随后轻轻握了握谢静华垂在一旁的手,道: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
“是,那奴婢先退下了。”丫鬟说完抬头再看看她,就转身走出去。
“小姐万事小心。”玲珑担忧的看着她,心中还是放心不下。
“没事的。”谢芳蕊宽慰道,她给了玲珑一个安心的眼神,就起身朝屋外走去。
一出门就看到秦氏的丫鬟夏荷还在院中等她,大有谢芳蕊不去,她也不走的架势。
“小姐,夜已深,奴婢特意留下陪您一起。”夏荷手持着灯笼,话也说的好听。
看这丫鬟的架势,就知道秦氏对今夜之事势在必得了,她若不去秦氏怕是会亲自来押人。
“走吧。”
就在秦氏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谢芳蕊才不紧不慢的赶来。
“大嫂嫂。”谢芳蕊朝秦氏规规矩矩的福身行礼。
秦氏打量她一眼,面色有些不悦,说的话满是嘲讽意味:“管家的人就是不一样,架子不是一般的大,真是让我好等啊。”
对于秦氏说的话,谢芳蕊也不甚在意,她径直的走到太师椅旁坐下,双眸扫了一圈,开口咦了一声,问道:
“二嫂嫂和嫂嫂呢?不是说一同商议母亲的后事吗?还有大哥怎么也不在?”
秦氏看也不看她,自顾自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许久才开口说道:
“她们等了你许久都不见你来,就走了,我说芳蕊啊,你也不太懂规矩了,哪有一个晚辈让长辈一直等着的?”
“是我的不是,下次不会了。”谢芳蕊垂眸,也懒得与秦氏做无用的争辩。
秦氏见她这幅柔弱好拿捏的样子,心底更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她直了直身子,开门见山道:
“你年纪尚小,这偌大的将军府你恐怕也操持不过来,老夫人也不在了,没人能在旁边教导你,你还是把对牌钥匙交出来吧。”
这才是秦氏此番叫她来的目的!谢芳蕊心中明了,她也不想就这么遂了秦氏的愿,于是开口说:
“不劳烦大嫂嫂忧心,现在府中的大小事务,芳蕊已经差不多都摸透了,就算有不懂的,玲珑嬷嬷也会从旁协助我。”
秦氏冷眼瞧着她,见她不肯乖乖听话,语气又重了几分:
“你到底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日后总归要嫁出去吧,而且上头还有我们这几个嫂嫂的,你这般握着管家的事不肯让出来,传出去总归不好听。”
“谁说我要嫁出去?母亲在世时说了会为我招入赘的夫婿。”
说到这儿,秦氏就乐了,她嘲讽的看着谢芳蕊:
“谁不知道那个李华来府里退婚了?一个被退婚的人,你这样的名声传出去还有人要吗?”
“你!”谢芳蕊怒视着她,双手死死握紧,指关节都泛白了。
“而且你不过是一个被老夫人从外面捡回来的野丫头,老夫人瞧你有趣就养在身在玩玩,你还真当自己的将军府的小姐了?”
秦氏挑衅的看着她,说出的话句句跟刀子似的直往谢芳蕊心头扎。
“大嫂嫂说话何必如此尖酸刻薄,就算我是被母亲捡回来的,可母亲一日没有赶我出去,那我就是将军府的小姐!”
谢芳蕊难得这般回怼一个人,确实是秦氏说话太难听,实在让她忍不住了。
秦氏气笑了,要瞪着谢芳蕊骂道:“你还真是不要脸,想霸着将军府整个家业不放手是吧?真是狼子野心啊!”
“我从未曾这么想过!”谢芳蕊反驳道。
“是你们的所做作为实在太过分,若不是你们害死祖母亲在先,我又怎会如此?”
“老夫人分明是因你才会被气死,若你不贪污府中银两,老夫人会被气的一病不起吗?”
“我没有,是你栽赃陷害,母亲已经查明真相!”
“哦?”秦氏眉头一挑,挑衅的看着谢芳蕊,语气得意至极:“你有证据吗?”
谢芳瑞一愣,是了,赵妈妈被打了二十军棍,没能扛过去当夜就死了,那根贿赂赵妈妈的金簪,也在当时一片混乱中消失不见。
秦氏见她沉默不语,得意笑道:“我也不和你多费口舌,你若不肯交出对牌钥匙,我就请族中宗老来做主,看看将军府的管家之权能不能交给你一个外人!”
秦氏就是算准了族中的宗老不会帮谢芳蕊,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好啊,我也想请他们来看看你是如何孝顺婆母的!”
一个熟悉又冰冷的声音从门外突然响起,吓得秦氏浑身僵硬,直愣愣的看向门口。
谢芳蕊听到声音又惊又喜,连忙站起身看向门口。
只见谢静华一手拄着木杖,一手被玲珑搀扶着一步一步走进正厅,她每走一步,秦氏脸色就白一分,最后她的脸色煞白如纸,不见血色。
“老,老夫人?你你你,你不死了吗!”
秦氏如同见鬼一般!吓得身子不住地往后缩,想离谢静华远一点,再远一点。
可谢静华却不如她的意,偏偏就站在她的面前,死死的盯着她,冷冷道:“是啊,我不但死了还是被你害死的!”
“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害您!”秦氏吓得连连摆手,不停的否认,眼神却四处乱转,不敢看向谢静华。
谢静华见她这般胆小如鼠的样子,冷笑一声,“你当真没有害我吗?你让人拦着不叫大夫给我治病,活活把我拖死了!”
“真的不是我!”秦氏慌张的跪在谢静华面前,急否认。
“可阎王爷却叫我上来找你索命呢,不是你还能有谁!”谢静华继续说话吓唬她,看看能不能套出来更多的话。
秦氏一听这话,吓得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她急急的抓住谢静华裙角,此刻顾不上想其他,只想着给自己开脱,生怕谢静华真把她带走了。
“老夫人真不是我!都是,都是二房和三房,对!都是她们两个!”
“她们两个好生生的害我做什么?”谢静华问道。
“是二房和三房盯上了您的嫁妆!她们想要平分了去,所以才想出这等阴险恶毒的法子害您!都是她们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