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都是她们两个?这其中没有你的手笔?”秦氏说的话谢静华是一点也不信,她微微低头,看着秦氏,烛火照出她的影子,落在地上。
“没有,儿媳不敢啊!老夫人。”秦氏低着头,跪在谢静华脚边,她本打算继续说着什么,却看见地上那随着烛火微微摇曳的影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影子!死人怎么会有影子!她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谢静华小腿,隔着衣服能感受到微微的体温。
秦氏猛的抬头看向谢静华,一眼也撇见一直站在谢静华身后的玲珑,再看看谢芳蕊毫不意外的神情,顿时就明白了什么,眼睛瞪大,看着谢静华结结巴巴道:
“老,老夫人,您,您没死!”
谢静华见她发现了也不否认,冷笑一声,坐在了秦氏旁边的太师椅上,嘲讽道:
“怎么?我没死让你失望了?”
秦氏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一想到自己刚刚因为害怕而说漏嘴的话,就悔恨不已,幸好她都将事情推到了二房三房她们身上。
“怎么会?儿媳是高兴,老夫人您没死,儿媳自然是高兴的。”
秦氏边拿着衣袖擦干眼角的泪水,边强颜欢笑道。
谢静华看着秦氏脸上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冷哼一声,“我倒是没瞧出来,你们野心这么大,连老婆子的嫁妆都敢打主意?”
谢静华刚说完,秦氏就着急否认,“不是我!”
“老夫人真的不是我,都是她们两个的主意,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啊!”
“是吗?”谢静华冷眼瞧着她,心底却是十万个不相信,她双手撑在木杖上,道:
“那我怎么听说,是你派了几个婆子将蘅心院的门给堵起来,不让出也不让进?”
秦氏哑然,一时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脱罪,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是被她们逼得,还请老夫人信我!”
“秦氏!你真当我是老糊涂了吗!”谢静华陡然怒道,指着秦氏的鼻子就骂:
“你以往做的那些蠢事我都可以不与你计较!可你现在竟然胆大包天!谋害婆母!实在天理难容!”
秦氏见实在狡辩不过,只得又跪在谢静华面前声泪俱下的哭求道:
“老夫人,儿媳是猪油蒙了心!被她们诓骗的,求老夫人再宽度儿媳一回吧!”
谢静华冷哼一声,看向秦氏的眼神失落至极。
“我都宽恕你几回了?你可有哪次是真心悔改过!”
谢静华语气坚定,这无论如何要把秦氏给处置了,她眼神不自觉的朝门口撇了一眼,又极快的收回来,继续道:
“我自问待你们不薄,府中里里外外我都交给你打理过,可是你呢?自私自利不说,还陷害芳蕊,这次又勾结其他人,想要将我拖到病死,再私吞了我的嫁妆,你真好本事好算计啊!”
谢静华每说一句话,就让秦氏的心冷一分,最后她看着秦氏又补充道:
“这次我不会轻饶于你,明日一早我就让人将你送至官府发落!”
这句话让秦氏心寒的彻底,她缓缓站起身,反正谢静华今日也不会放过她,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恨恨道:
“待我们不薄?呵呵!真是笑话,你的心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是偏向谢芳蕊的!”
秦氏猛转身的指向谢芳蕊的方向,冷笑一声,整个人如同疯魔了一般,道:
“我就不明白了,她不过是您从外头捡回来等我野丫头,您怎么就对她那么好?好到越过了我们!我不是出了一点错,您就将管家之权给她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凭什么!”
谢静华面无表情看这样秦氏这幅疯狂的样子,冷冷道:
“因为你们都不是我亲生的,但她却不会害我,也不曾算计与我。”
是了,秦氏愣住,她忘了,宋韫川也不是谢静华亲生的孩子,整个将军府都没有与谢静华有血缘关系的人。
而且宋韫川还是谢静华最恨的白姨娘的孩子,虽然逝者已逝,可他身上到底留着白姨娘的血脉。
可秦氏还是不甘心,宋韫川到底也是宋渊的儿子,这整个将军府都是姓宋的,凭什么让谢芳蕊来管!
“那您为何还要替谢芳蕊招上门赘婿!您是打算将整个将军府都交给她吗!这个将军府到底还是姓宋的!”秦氏疯狂质问道。
谢静华冷冷的抬眼看着她,语气没有半点起伏的问道:
“将军府是姓宋,可你们的宋大将军死了几十年,老婆子我为了这个将军府也操劳了几十年,若不是我一直撑着,你以为你们还能享受到现在的富贵和风光吗?”
谢静华想到宋渊从成婚起就开始算计她,心底涌起无尽的怨恨和可悲,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被人玩弄鼓掌的傻子,被人卖了还在那替人数银子,于是怒道:
“不管我是不是要给芳蕊招赘婿,也不论我是不是要把整个将军府都交给她,你们都没有资格说话,我就算今天要把你们通通赶出去,你们都要给我立马走人!”
秦氏被谢静华的一番话说的岩口无言,她跌跌撞撞地坐在椅子上,口中还不停的说着:
“您不能这样做!不可以!这是将军府!”
谢静华懒的再与她啰嗦,直接对着玲珑开口说道:
“去找几个人来,将秦氏带回院子看管起来,不许她出,也不许她院子里的人出,若是大爷问起,就叫他来找我。”
“是。”玲珑听话的走出正厅。
“不要,老夫人!您不可以这么对我!”秦氏看着玲珑出去喊人,心里更慌了,她不想被送进官府,也不可以被送去!
玲玲却懒得理她,带了几个常做粗活的婆子进来,一涌上前,不过几下就制住了不停挣扎的秦氏。
“老夫人,我是大房,是长媳!将军府应该是我管家,你不能就这么夺了我的权!谢芳蕊!你狼子野心,你不得好死!”
秦氏气急败坏,什么话都往外说出口。
“夜深了,别让她吵着旁人,快快堵了嘴带出去。”
“是。”
婆子听话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粗布,动作粗暴的往秦口塞去,将她骂人的话又硬生生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