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儿身子绵软地躺在床上，听着厕所里传出来哗哗水声，脑子里头乱得厉害。
“……真不行了？”她实在是搞不懂阮静这是怎么了，自己一个O躺在这儿，她的信息素的味儿也浓得呛鼻子，结果却不往她身上扑，闷头就往厕所扎，难不成是之前抽的那俩耳光把她给吓出了毛病？
“……里头人干嘛呢！再不开门砸门了啊？赶紧着！”
李灵儿正百思不得其解呢，门外的联防队突然哐哐砸起了房门。
李灵儿知道自己得赶紧爬起来，把外头那几位恨不得把门板子都生生砸穿的“大老爷”给打发走，要不然钱老太肯定跟她没完，不说别的，单是这过夜费，肯定又得涨不少。
她想得不错，问题是身子实在是沉得厉害，连动手指尖儿的力气都没了。
李灵儿这几天太忙也太累了，她每天天不亮就跑去火车站盯着，一提上货就马不停蹄地到处送，此外还得跟那些录像厅、旱冰场，外加台球室的老板们说尽好话，推销那些掺了假的抑制剂，顺便找机会溜门撬锁。
这门卖假药营生是她硬生生从姜丽婷手里抢过来的，为此还特别拍着胸脯在蒋姐面前立下了军令状，
“蒋姐，那些抑制剂交给我，我保证，最多俩月清完。”
李灵儿一说这话，原本歪在蒋枫身上腻歪的姜丽婷立刻收了笑模样，扭头就往地上啐了一口。
“呵，这年头的乡下丫头可真是稀奇啊，胆子大、性子野不说，关键是吹牛都不打草稿。咱们这儿的黑市，俩月拢共也走不了存货一半的量，你一个人就想清完所有？李灵儿，这事儿可不是你张开腿勾引A那么简单！”
“说什么呢！”蒋枫一巴掌拍在姜丽婷的屁股上，动静不小，不过明显没使劲，姜丽婷哼哼唧唧地撒娇讨饶，蒋枫到底还是把她推开，起身踱步到李灵儿面前，伸手揽过她的肩膀。
“灵儿虽然来得晚，不过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蒋枫身上的那股子烈酒味的信息素从来都不收敛，总是招摇得四处飘散，李灵儿每回闻到胃里就是一阵翻腾，可她从来不会表现出来，回回都忍着恶心，故意装出羞涩恋慕的小女儿模样对着蒋枫笑。
“别以为你是个O，就痴心妄想爬上蒋姐的床！就你这样的下贱种，就算是发情了，蒋姐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姜丽婷警告过李灵儿不止一次，防贼似的防她，连她服用抑制剂的周期都记得一清二楚。
蒋枫也确实如她所说的那般，从没动过李灵儿一根手指头。
可李灵儿也知道，蒋枫并不是对她没兴趣，O对A的吸引是本能，完全不受理智的控制，有好几回李灵儿都能闻到蒋枫的信息素因为自己剧烈波动，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满是渴求。
可她每次都只是拽着姜丽婷快步走到里屋滚作一团，连门都懒得关。
姜丽婷回回都炫耀似的喊得很大声，蒋枫捂都捂不住，有时候嗓子都是哑的。
昨天她从床上爬起来，连澡都不洗，胡乱套上裙子，姿势别扭地带着蒋枫的味儿到她面前招摇挑衅，看得那几个男B眼睛都要喷火了。
李灵儿自然也给足面子，摆出一副哀怨落寞的模样，好让姜丽婷心安。
她知道蒋枫留着她这个没被标记的O是以后有大用，可阮静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儿，李灵儿越想越糊涂，哈欠也一个接着一个，愣是听着那砸门声径直睡了过去。
“……老板呢？谁是这家店的老板，把门给我开开！”联防队的人扯着嗓子，气急败坏地在外头嚎，却根本没人搭理。
厕所里头的淋浴喷头被水垢堵了一大半，就跟拿着水管子直接往身上浇似的，砸在背上甚至有点疼，声音大得怕是外头打雷都听不见。
这个点儿早就没有热水了，如柱般的冷水砸在阮静的身上，却跟烧到赤红的热铁淬进冷水那般。
她当然不是不行。
阮静只是因为邵怀年这学期越发过分的逼迫，无比鲜明地体会到被觊觎、被窥视的痛苦跟压抑，她目前尚且保留着反抗的余地，可作为O的李灵儿……阮静直起身子、仰起头，冷水浇在她的脸上，这感觉可比李灵儿扇在她脸上的耳光温柔多了。
阮静一直冲到自己嘴唇冻得泛白，才关上淋浴开关，她胡乱擦了擦身上，把衣裳重新穿戴整齐，才推开厕所门。
不过门一开，阮静就被那满屋子李灵儿的O信息素气味给撞得面红耳赤。
她赶紧打开一扇窗透气，晚上的风不比白天，没了燥热反倒添了几分秋天的料峭，睡熟的李灵儿当即打起了寒战，阮静赶紧关上窗。
她走到床边，发现李灵儿身子蜷曲成一团，背抵在墙上，明明冷得身子发颤，却还是把大半的被子团成一团抱在怀里。
阮静在书上看到过这种睡姿，据说是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体现。
她试图把被子从李灵儿怀里扯出来，可李灵儿却呜咽着拒绝，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阮静听不清，只是觉得她语气很是哀求，很快眼泪也顺着紧闭的眼睑朝外涌，多得阮静擦都擦不过来。
“……你怎么……你别哭啊！”站在床边的阮静有些不知所措，她怀疑李灵儿是在做噩梦，当即半跪在床上，学着小时候梁凤英哄她那般把李灵儿抱在怀里，却不料李灵儿挣扎得更厉害了 ，还手脚并用地用力踢打起来。
“……嘶！”慌乱中，阮静被李灵儿在肚子上狠踹了两脚，又被她一拳打到眼眶上，疼得她嘶嘶吸气。
幸好睡着的李灵儿力气比清醒那会儿小上不少，要不然阮静肯定得给她揍成个乌眼青。
这个有点不合时宜的念头让阮静忍不住扬起嘴角，不过她这一走神儿，又被李灵儿在脖子上狠狠挠了一把，连血道子都划出来了。
泥塑的菩萨尚还有三分气性呢，更何况阮静这么个大活人，她难得强硬地攥住李灵儿的手腕，又抬腿压上她的膝盖，把李灵儿整个儿死死钉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