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儿?李灵儿!你醒醒!”
阮静试着叫醒陷入梦魇的李灵儿,可任她怎么喊、怎么唤,李灵儿的眼皮都闭得死紧,跟用浆糊糊上了似的,眼珠子却在下头惊惧仓皇地快速转动着,就跟只吓懵的兔子似的。
“……求……错……我错……”李灵儿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梦话,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眼角的泪水也不停歇地往下淌,脸上却已经堆出了讨好勾人的媚笑。
到现在,阮静已经大概猜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心里越发地着急,本来让凉水给冻透的身子都冒出了热汗,信息素也没心思压制了,麦苗儿的苦香宛如情人间的爱抚一般包裹着李灵儿。
这通常是A对被他标记的O才会有的行为。
阮静察觉到自己信息素“所做作为”的那一刻,不光是耳朵,就连眼睑都跟着涨得通红,她脑子里也不受控制地跳出了李灵儿神色讥诮、双手抱臂地调侃的模样,“哎哟喂,大学生这是……心疼婶儿了?”
“我没有。”她冲着想象中的李灵儿嘴硬辩解道,刚准备收拢信息素,却突然发现李灵儿在她信息素的作用下,挣扎幅度明显小了不少。
阮静迟疑地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李灵儿在这轻柔内敛的苦香中,居然真的安静下来。
阮静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等到李灵儿的呼吸都平缓下来,才试探着放开她,只是她手刚松开,李灵儿就立刻手脚并用地缠到她的身上,俩人的姿势也彻底掉了个个儿。
这还没完,趴在她身上的李灵儿还急吼吼地扯掉阮静贴在腺体上的抑制贴,用鼻子在那微微充血肿胀的腺体上蹭了又蹭,嘴里哼哼唧唧地嘟囔着什么好香。
她蹭了一会似乎觉得不打过瘾,又伸出舌头开始舔,粗糙温热的舌面蹭过敏感的腺体,阮静难耐地闭了闭眼,强压下被挑衅、被勾引的本能,任李灵儿在她身上磨蹭折腾。
不过当李灵儿一口要在她腺体上的那一刻,阮静全身上下的汗毛唰地一下都站了起来。
一个试图临时标记A的O?就算是李灵儿,未免也太古怪了。
阮静赶紧捏着李灵儿后脖,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撕扯下来,李灵儿这次总算顺了点儿她的意,不过阮静堵在胸口的那口气还没吐完,昏头昏脑的李灵儿就埋头往她胸口上拱。
阮静到底是个A,被李灵儿拱得热汗淋漓,可还没等她动手,李灵儿居然先她一步翻了个身,径直抱起旁边的枕头就开始呼呼大睡,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徒留面红耳赤的阮静梆硬地侧躺在她身边。
“李灵儿你别太过分了!”阮静气咻咻地爬起来推搡李灵儿,她只当李灵儿是故意装睡,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一直没醒,只见她一脸满足地脸颊往枕头上用力蹭了两下,又美滋滋地吧唧了几下嘴,几个呼吸之后,连小咕噜都打了起来。
阮静知道自己此番只得认栽,她在李灵儿面前反复吃瘪,倒也不足为奇,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睡着的李灵儿比清醒的时候还要难对付。
她不甘心地瞪视着李灵儿,甚至能听到自个儿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音,新鲜的血液被不断送进四肢百骸。
阮静的视线也被那难以平复的渴望淬炼得炽热,如滚烫的铁水般顺着李灵儿曲线玲珑的身体蜿蜒向下。
阮静在自己察觉到之前,就已经朝背对着自己的李灵儿伸出了手。
正好一只翅膀上带着类似眼睛纹路的扑棱蛾子从之前半开的窗户飞了进来,一头就撞在了阮静头顶的灯泡上。
灯泡在灯绳上轻轻摇曳晃动着,阮静原本精巧的手影立刻变得扭曲狰狞起来,黑乎乎的一大片落在李灵儿无暇赤裸的身体上,就好似一大块永远也没办法消除的瘢痕似的。
阮静马上就要碰触到李灵儿的手微微颤抖着,被她攥成拳头,而后又慢慢舒展开来,她脸上的欲念也随之退去。
她伸手扯过被李灵儿揉成一团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小心地掖好被角才从床上爬起来。
阮静拿起门口脸盆架上的脸盆,想着出去打点热水给李灵儿擦擦身子,省得第二天醒过来浑身黏糊糊的难受。
结果一开门,门外居然有个男人正盘腿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板打盹儿,一下子没了依靠,他整个人顿失平衡,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幸好阮静反应快,伸腿挡了他一下,这人才没一路后滚翻地滚进房间里。
邢自立晕晕乎乎地扶着墙站起来,还没看清阮静就张嘴开骂。
“真他妈牛逼啊!终于舍得出来了?不他妈装死了是吧?我还以为你有能耐在里头躲一辈子呢!”
邢自立是附近制药一厂联防队里最年轻的那个,刚满17,是个A,评级是乙+。
他为此很是得意,毕竟他爹也不过是个连抑制贴都不需要的丙,不过邢自立对信息素的味道不大满意,闻起来烟熏火燎的,跟米汤熬糊了锅差不多。
邢自立是去年生日那天完成分化的,他自认脑子活泛,结果学习成绩确实差得不行,初中毕业证都废了老劲才拿到,高中也懒得上,在家里混了好几年,年龄一到,他爹就让他顶了自己的班进了车间。
制药一厂是出了名的效益好、福利多,活儿也轻生,在里头上班的工人腰板都比其他的硬三分,可邢自立却嫌生产线的活计又累又无聊,干了没俩月就又跟着之前认识的那些盲流混子开始打牌跳舞。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记得编理由请假,后来连理由都懒得编了,直接旷工。
车间主任给他爹下了最后通牒,“再有一回只能开除了,我不能为了他一个人,坏了厂里的规矩。”
邢自立他爹好话歹话说尽,可邢自立却是油盐不进,死活也不要在车间干了。
“一天天累死累活的,挣得那点钱还不够我买双皮鞋呢!这活儿啊谁爱干谁干,反正我是不干了!”
“你不干这个你要干什么?你能干什么!”他爹拍着桌子跟他喊,气得脸通红。
“做生意当倒爷啊!你俩就擎好儿吧,我肯定能挣大钱!”
邢自立跟他爹娘许诺,可他娘深知邢自立是块什么材料,狗肚子里盛不了二两香油不说,脑子还笨,识人不清又容易轻信,真要是去做生意,只怕赔得日后连西北风都喝不上。
她拉着老头子商量了好几个晚上,厚着脸子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送礼托关系,欠了一屁股的人情,不过总算把邢自立给弄到了区里的联防队。
“先说好啊,我就是试试,这联防队要是没意思,我也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