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连谢珊英都没想到，这到头来，还用他们动手抢，阮静自个儿就把机会拱手让了出来。
不过她“让”得还是不够彻底，今儿中午邵怀年下楼吃饭的时候，正好撞见她妈在那儿皮笑肉不笑地打电话，语气也明显烦躁得很。
“……自愿放弃的签字还没拿到？这都快一个礼拜了萧主任……这事儿就这么难办吗？还是说，您打心眼里，就不愿意帮邵市长分忧啊……哎呀，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您别在意啊……那行，我等您的好消息。”
“那姓阮的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她背后是不是有明白人给她指点撑腰啊？”
谢珊英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指尖小心翼翼地抚弄着眉心，唯恐留下皱纹。
她是真搞不懂，就这么个从村里考出来的野丫头，脾气怎么能这么硬，甭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在她那儿统统不管用，就是死拧着不签字。
“她有个屁的来头？”邵怀年鄙夷地冷哼了一声，他突然想到了李灵儿，还有她背后的蒋姐，本想着跟他妈提一句呢，大门却被从人外面推开了，居然是他爸邵中山。
邵中山这一年忙得很，鲜少有回家吃中饭的时候，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特意赶回来的，而且心情也不好，眉头皱得都快打成死结了。
他满眼嫌弃地瞥了一眼邵怀年，而后又若有所思地盯着妻子，开口就是质问，“你们母子俩背着我干什么了？”
“中山，说什么呢！”谢珊英心下暗惊，面上却是若无其事的一句娇嗔，她笑盈盈地迎上去，想要接过邵中山的文件包，邵中山却直接放在了门边的鞋柜上。
“华西大公派留学的人选，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换人？”
“这点小事儿居然都惊动你了？哎呀，难怪呢，我刚刚接到萧主任的电话，他跟我说那是华西大自己的决定，让你千万别多想。”
邵中山明显不信，谢珊英弯腰给鞋柜里给邵中山拿出拖鞋，放在他面前，“真的。中山，你肯定还不知道呢，这都是因为那个姓……阮同学的母亲，好像是因为她交女朋友的事儿……对吧怀年……她不同意，拿着农药跑到学校里要自杀，怀年还正好瞧见了，哎呀，真是吓死人了。”
谢珊英说到这里，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学校是怕以后再闹出什么幺蛾子，连带着学校都一块儿没脸……学校不想冒这个险，就想着能不能换个人……也不一定是怀年，好几个候选人呢！”
谢珊英的这一番说辞暂时说服了邵中山，邵中山低头换好了拖鞋，却还是不忘警告邵怀年，“绝对不能在外头打着我的旗号瞎搞，听见了没？”
邵怀年闻言冷哼一声，“爸，在您心里，我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是吧？哪儿哪儿都不如别人，干什么都是瞎搞，您这么瞧不上我，让阮静给你当闺女啊！”
“你听听你儿子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邵中山伸手指了指谢珊英，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
“怀年，瞎说什么呢！你爸这么辛苦打拼是为什么？不都是为了以后给你铺路啊，你个小没良心的！”
谢珊英叱责了邵怀年一句，怕他生气，又往他手里塞了厚厚一沓大团结，“好了好了，你也别气了，妈，知道你在家里待不住，出去跟你的朋友提前庆祝庆祝！”
“你就惯着他吧，早晚有一天他得闯出大祸来！”邵中山对于谢珊英的教育方式极是不满。
“怀年还是个孩子，喜欢玩、喜欢热闹，多正常啊！”
谢珊英跟丈夫解释了一句，又安抚地拍了拍邵怀年的手臂，邵怀年没好气地甩开他妈，穿着鞋子扬长而去。
邵怀年每每想起他爸看他的眼神就气得不行，比起看路边的一滩臭狗屎还要不如。
他仰头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威士忌，一把抓过被旁边男A摸得浪叫不止的三陪，捏着她的下巴，就把那颗巨大透明的冰球给塞了进去。
“乖乖给我含好了！”邵怀年随手扔掉空玻璃杯，从兜里抓出好几把钞票丢在那哪怕是浓妆艳抹却依然看起来稚气未脱的三陪女身上，原本还想把冰球吐出来的三陪女立刻开始捡拾钞票。
“别急，这些钱都是你的。不过前提是，这冰球化的水一滴都不能流下来。”邵怀年抽了张干净的纸巾拍在三陪女的下巴上，笑容很是不怀好意，“你要是弄湿了这张纸，我就把这个冰球塞进你下头的那张嘴里！”
“还是邵哥会玩！”旁边的人一听立刻兴奋得又是拍桌又是跺脚。
那小姑娘含着巨大的冰球，牙齿都合不上，手里攥着十几张皱巴巴的大团结，冻得嘴唇都又青又白，身子也抖得跟筛糠似的，却还在努力保持妩媚勾人的笑意。
邵怀年看了一会儿那三陪女的谄媚样儿，很快又觉得索然无味。
他拿起一瓶啤酒，喝了两口，就突然闻到了一股子有点熟悉的O信息素，扭头一看，果然是个“熟人”。
阮静那所谓的“远房表姐”，正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卡座里，她明显是在等人，难掩烦躁地不停搅着面前的鸡尾酒，还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时间。
邵怀年故意朝她释放出信息素，李灵儿立刻警惕地看了过来，不过却在认出是邵怀年那一刻，冲着他莞尔一笑。
“恭喜你呀，邵同学！”更让邵怀年意外的是，李灵儿居然端着酒杯，主动跑过来跟他捧杯。
“恭喜我什么？”邵怀年眯眼打量着李灵儿，有点好奇这个O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可是要抢走她女人的公派出国名额，按理说，李灵儿应该恨他恨得牙痒痒才对。
可现在，李灵儿却身姿妖娆地歪身侧坐在松软的沙发靠背上，低头冲着邵怀年狡黠一笑，“明人不说暗话，其实我打心眼儿里不想让阮静出去，这一去就是三四年的光景，变数太大了，我可不想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