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住的地方都没变,还是哪破旧的出租屋,床边紧挨着锈迹斑斑的暖气片,冬天了也不怎么热乎,贴上去冰凉的一片。
墙皮脱落的地方露出青灰色的水泥,外卖卡片叠成一捆堆在床边,以前黎颂总幻想着把电话打过去,除了求救以外她还想要一份下了毒鼠强的肉段盖饭。
她恨透了梁岸,是想他死的。
所以沈悬问她想要什么的时候,她笑的春光灿烂:“你帮我杀了梁岸。”
一愣,答应的还算痛快,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还有本事卷土重来。
大概是吃了不少的苦,脱了衣服身上遍布了大小不一的疤,有一些狰狞扭曲,看起来是真能要人命的。
“吃什么?”他擦头上的水,赤着膀子坐了下来,女人还被他捆着,这样的场景,这样语气和从前的日子如出一辙。
她都有些恍惚,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似乎一切都是大梦一场,她醒过来还在梁岸的床上,白天就把她领出去,到一些不正规的模特公司拍一些色情的照片。
“不说话?不说话也给你订炒饭吃了。”
梁岸等不及,屋子里闷热的很,风扇呼呼的吹,二人依旧满身的汗。
把窗户推开,天空繁星点点,女人问他想要多少钱,得到一声讥笑。
“你挣几个钱啊,现如今也轮到你用钱来砸我了?”
他头上的水没擦干,顺着额头淌下来的也不知道是水还是汗。
掰着女人的脸看过来,梁岸总是这样凶巴巴的,像个唯利是图的阴险小人。
四目相对,两双猩红阴狠的眼。
她太恨了!恨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而梁岸只是嗤笑,拿手扇她的脸:“吃炒饭吧,我替你决定了。”
“什么时候放我走!”
“不知道,咱俩之间有不少的账要算。”
“梁岸,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签了经纪公司,三天之内联系不上我,我的经纪人就会报警。”
为此,梁岸不甚在意的讲:“那就三天以后在放你走咯。”
这三天她过得并不快乐,梁岸白天出去,晚上就分开她的腿往她的身体里钻。
被锁在暖气片上,她就拿脚踢他的背:“梁岸,我要洗澡。”
“别矫情了,明天让你走,回你自己家洗去。”
“以后你别来找我了,我挣得钱都分你一半。”
梁岸不以为然的眨两下眼睛,气黎颂这样折腾人,掐着她的下颚抽她脸颊:“别他妈的夹我!”
“你别扇我!”
“我搞你你不乐意?裴知予那傻逼能搞我搞不了?”
这都多少年了,他还在讲这个名字,睁开眼,黎颂恶狠狠的瞪他,梁岸就虚张声势的抬起手,吓得女人又把眼睛闭上了。
“我她妈迟早杀了你!”
“你他妈也不是没做过!”
梁岸这一身的疤都是拜她所赐,他能活下来纯属侥幸,隔壁有人报赌,民警找错了楼层,把门敲到他这里。
沈悬没有亲自动手,是黎颂自己说的,他这样的小瘪三会脏了他的手。
我不想让他死的太痛快,我在他身上吃了不少的苦。
沈悬,你替我杀了他,别叫他死的太痛快。
把他大卸八块吧,最硬的骨头留给我,磨尖了我用来剔牙。
很难想这是发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对话,法律的约束之下仍有一部分人游走在边缘地带,干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
沈悬就是干这个的。
所以她能和他相爱,太意外了。
第三天的时候梁岸果真放她离开,走之前他拿她手机把自己在黑名单里拽出来:“以后随叫随到知道吗?”
女人疲惫,病恹恹的抬起头看,骂他阴魂不散。
罢了还不解气,扑过去咬他的肩膀,被男人不耐烦的甩开。
指着她,指尖快戳到她的脸上去了,嘴里边说出来的话难听:“你他麻痹的别给脸不要脸!”
“你要多少钱?”
她还是问,这个问题反反复复的说了许多遍,其实就是潜意识里瞧不起梁岸这个人,这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大多数时候都脚踩着尊严。
他还是老样子,有一双阴鸷的眼,不笑的时候像杀人犯,笑起来则像得了逞的杀人犯…
黎颂这么问,他就狮子大开口问她要二百万。
可是她上哪能弄到那么多钱,事业才刚刚起步,前几年根本就不挣钱,也就是近来的日子好过一些了,结果又碰到梁岸。
“你怎么不要我命!”
“给不起?给不起就别说大话。”
笑她不自量力,捏着她的手指头解开指纹锁,转走了她银行卡里大半的钱。
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万分仁慈的说给她留一点打车回家。
“以后挣得钱都转给我,不用我和你多浪费口舌吧?”
她不乐意,质问凭什么,下一秒被人掐住了脖子,直到她点头的那一刻。
梁岸威胁她,叫她信守承诺。
黎颂,能杀人的刀一把就足够了。
从前我能拿捏的了你,现在也没变过。
你不信你就试试,我有把握赢,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把握。
希望你也有,到时我好让你尝尝身败名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