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不明白的,她就是在看到这个照片的时候,突然被他给打动,少年十七岁,干净、无暇、纯良。
他怀里的小姑娘都成了锦上添花的一笔,她忍不住被他吸引了目光。
所以邀请他来家里做客,又自作主张的把他转校到她的班级。
慢慢接触,日久生情,似乎一切的发生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可是一切又是如此令人心痛的,裴知予并没有爱过黎颂。
他只是…不得不低头。
万幸的是那天夜里没有梦见林蔚,不然她不吐几口老血都说不过去。
林蔚那小姑娘…大概是黎颂的一生之敌!
裴知予喜欢她,心疼她,珍惜她,起初黎颂并不知道,林蔚来找裴知予,黎颂也觉得正常。
从前他们在一家孤儿院生活过,后来她“不小心”成了黎家的假千金,就被人从孤儿院给接走了。
林蔚也不是没爹没妈,她妈就在孤儿院工作,和裴知予称得上是青梅竹马。
至于她亲爸是谁黎颂不知道,但是她的假爸是黎颂那英年早逝的叔叔。
把她领回家的时候她叔叔还没死,但也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死之前突然就善心大发了,想起自己流浪在外的私生女,所以大动干戈的去孤儿院找人。
虽然找到的也不对吧,但也是了却他的一桩心愿了,至于他到底有没有私生女,至今是不是还活着,这就没有人知道了。
死无对证。
那几年林蔚都不敢认她的亲妈,母女俩偷偷摸摸的见面,她喊的也是阿姨。
林蔚的母亲叫许冉华,她总是借着孤儿院的名字来黎家探望林蔚,两个人就在黎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那时候黎颂对她倒是没有别的感觉,她年纪小,大人之间的事她不怎么感兴趣,每天都有无穷的快乐。
后来她发现许冉华这个人居心不良,贪得无厌,连带着对林蔚都不怎么喜欢了。
更何况是她们母女合起伙来骗人,本质上谁也不无辜。
晦气!
做梦梦见裴知予,她一整天的好心情都一扫而空了!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些远,黎颂化了个妆,在柜子里挑挑拣拣后选择了最贵的一套衣服。
照了照,又不大满意,柜子打开,一件一件的衣服被她拎出来。
面对金焰,面对未知,女孩郑重无比,盛装出席。
走之前忘记喷香水,人都进了电梯又折返回来,依旧是千挑万选的,她想给金焰留下一个好印象。
最终喷了她最爱的、也是无比大众的——冥府之路。
后来她在想想此刻,觉得就连这香水的名字都有隐喻。
再后来她就闻不了这个味道了,任何事物都是有标签的,它发生时的环境,带给你的感受。
这让你和它再次交手时,能够身临其境,感受到曾经的美好或者…痛苦。
不过她没有后悔过,哪怕她流了无数的眼泪,有过千万次的痛苦时刻,女孩依旧说值得。
这是我要走的路,付出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很暴躁、易怒,挑剔,他也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无数次交手之后,她越战越勇的姿态终于有些萎靡。
他难以捉摸的性格大大削减了女孩高昂的斗志,从前她觉得人和人之间只要相处就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情分在,说句通俗易懂的话,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是这一观点在金焰身上不成立。
他不只是暴躁易怒、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他还十分的冷血漠然,无论面对任何事都能处于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
无法打动他,也很难和他建立起情感关系。
许久之后她才明白。
然而今天,她踌躇满志,脚步无比轻快。
前台问她来找谁,连名带姓,她喊他金焰。
她说我来找金焰。
和金焰确认了一下,随即放行。
有了许可,黎颂这一路可谓是顺利,一直有人给她送到金焰门前。
很意外他会约在这个地方见面,这是一栋写字楼,一路走来听见许多职业化的对话,男人穿着西装,女人踩着高跟,走起路来带过一阵自由的风。
敲门,的确是金焰的声音,他让黎颂进来。
办公室宽敞明亮,屋子里只有金焰一人,双腿交叠搭在办公桌上,整齐的文件被他踢乱。
黎颂进门他一眼也不看,平板里传来打动的声响,注意力全在上面。
女人就这样被她晾着,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前。
她打招呼,他像是听不见,游戏里大概是局势不佳,眼看着金焰皱起眉来。
黎颂就更紧张了,掌心微微潮湿,站久了人也有些站不稳。
她觉得自己都有些摇晃的时候,才看见金焰把平板扔到一旁,目光终于肯落在那苦不堪言的女人身上。
然而他开口,第一句讲的是她幸运。
后来她才知道,今日赴的是鸿门宴,金焰本人对黎颂兴趣不大,然而她自甘下贱,上赶着也要被他作践。
本来除了他以外,还应该有几个朋友在的,只是巧的很,一个两个都临时有事,来不及赴宴,只有那被捕兽夹精准锁定的猎物按时出现。
所以开口的第一句,他讲她幸运。
不然要等待她的是什么呢?
金焰没明说,他只讲本来要有三四个朋友过来。
后来想明白的女人不寒而栗,但她没有问为什么,这问题愚蠢至极。
在那一瞬,她突然松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可是在今天,在此刻,金焰还是没有放过她,没有放过这羞辱她的好时刻。
也不为什么,他就是无聊,拿她打发一下这枯燥的午后而已。
而已…
起初他说穿衣服的女孩他不喜欢,她就脱了千挑万选的衣物扔在一边。
她脱的没有犹豫,似乎对此早有预兆,唯一不在预料之内的就是此时门外人来人往,高跟鞋踩踏地板的每一声都叫她无比紧张。
因为她的不犹豫,所以金焰觉得不够痛快,甚至还有一种打了败仗的挫败感。
她很漂亮,模特出身,个子高挑修长,你在她身边走过能闻到淡淡的香。
忘记自己说了什么了,总之她后来是跪趴在落地窗前,对着车来车往的京港展示着不着寸缕的每一瞬影像。
那么漂亮的身体为他俯下来,她大概是怕得很,那张脸不见血色,顷刻间苍白了下来。
兴许女人知道金焰的耐心有限,为此她并没有给自己太久的犹豫时间,慢慢的挪动到落地窗,垂着头跪趴下来。
跪趴着,她连衣服也没穿一件,暴露着柔软的身体展示给这个世界看。
金焰却不再理她了,拿起被丢下的平板,又一次被其吸引了目光。
她被晾置着、冷落着、羞辱着,跪久了体力支撑不住,人摇摇欲坠,他不抬头,声音平稳的警告:“不要惹我不痛快!”
“金焰…”
“嗯?”输了牌,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欲望,又一次的扔了平板把目光落到她身上。
也终于落到了她身上。
不似刚刚那样光彩照人了,头发一缕一缕的垂下来,黎颂的眼眶有些发红。
走进了才发现她没哭,但是人却是真的跪不住了,拿脚轻轻一踢人就翻倒在了地上。
小动物一样露出柔软的胸腹,男人却毫不留情的踩在上面。
高高在上的垂眸,似乎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穿着运动鞋的脚慢慢的挪动,从腹部挪到她胯间。
踢了踢,她抖一下身子,下意识就把腿夹住了。
所以金焰讲她没诚意,说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你看,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呢,你就如此抗拒。
种种欺辱她都收下了,可他却颠倒黑白,讲她没诚意。
他分明就是在戏耍她,她也知道他是在戏耍她,可是她没办法。
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向下,握住了他要抽出去的脚腕。
在他的注视下黎颂慢慢的又将腿分开,期间眼眶红了几次,却始终都很坚强的不曾掉过眼泪。
她的举动让金焰满意,也让金焰意外。
用鞋尖不轻不重的顶了顶女孩柔软的花心,她的腿下意识的合拢,又在途中猛地停了下来。
认命一样慢慢的落下去,她的话像承诺一样,夹杂着含糊不清的鼻音,也因为欺辱而声音嗫嚅:“我听话的。”
她说我听话的。
这是好轻好轻的一句,轻到说过就忘,没人记得。
可是千帆过尽后再回想起他们相处的经过,金焰像是一个突然开窍的傻瓜,莫名的就能顿悟这一切了。
她的确如她所说的那样,听话、顺从、乖巧。
可她不是这样性格的女孩,但是他在金焰面前,就是从来都不曾忤逆过的。
那些她说过的话,她都做到了。
很久以后金焰都记不清初见时黎颂的样子了,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恨似乎也要被时间给冲散。
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就想起黎颂说过的这一句了,女人可怜兮兮的在他脚下,红着眼眶说我听话的。
不要欺负我,我听话的。
在金焰的记忆里,一直到离去黎颂都不曾掉过眼泪。
可是在白赫的记忆里,事情不是这个样子。
她失魂落魄,她嚎啕痛哭,那漂亮的衣服穿的不够整齐,人佝偻着哭的有些喘不上气。
和黎颂迎面相撞,他看到的是一双浸满泪水的眼睛。
身影匆匆,她逃一样的离去,擦肩时他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进了办公室看见金焰,白赫有些醍醐灌顶般的顿悟:“刚刚那女孩是来找你的?”
“哪个女孩?”满不在意的抬头,始作俑者有一张无辜的嘴脸。
白赫不和他犟,他了解他。
游戏里负债累累,将其合上,金焰埋怨他回来的晚:“我把你游戏币都输光了。”
“你等着吃官司吧。”
“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我的办公室,当然就我自己!”把金焰在椅子上撵下去,他又闻到那若有若无的香气。
睨他一眼,男人把室内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在看见窗边那跪趴着的女人时,终于明白她脸上的眼泪。
打趣他,说我不在你就领人在我这做这种脏事儿是吧?
屏幕一转,那漂亮的小姑娘又一次闯进他的眼帘,才看见她有些抖,在金焰的注视下慢慢的把腿打开。
白赫也见了这一幕,戏谑的讲他畜牲:“人家来找你,你就这么对待人家?”
“大哥就别说二弟了,你是什么好东西吗你就在这批评我。”
“我正人君子!”
“少放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