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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作者:江苦|发布时间:2025-08-28 16:32|字数:2956

  另一个当事人显然不如他这样平静晏然,两个耳光都扇在同一边侧脸上,力道大的黎颂都有些站不稳。

  除了疼痛更多的还是屈辱感,长发散落,夹子在脑后断成两半。

  青丝敷面,遮住红肿的脸颊,和那双眼睛里无数次迸发出来的厌恨!

  可是无声,在沉默之中,这些如同刀片一样锋利的时刻,都被她默默咽下了。

  一直都知道,白赫一直都知道她是个聪明人。

  懂得审时度势,最擅权衡得失。

  她聪明到令他不用浪费太多的力气和口舌就能得到一个心怡的玩伴,甚至她聪明到在此时此刻,没有问一句为什么出来。

  她明白。

  根本就是什么都不为!

  一切都是如此好理解,如此好顿悟的,身份、地位、财富、权势…

  这一切的落差将二人明显的划分,他所拥有的一切就是可以让他为所欲为。

  一高一低,一坐一立,白赫在灯光下,而她却在阴影里。

  长发遮住了女人的眉眼,片刻后见她抬手把头发别到了耳后,若无其事的说:“我们吃饭吧,我饿了。”

  如此,他轻轻笑起。

  道:“你呀,就是被我作践的命。”

  绝美的男人,好毒的畜牲。

  每一次面对白赫时,她对此都深有体会,长出一口气,略显落魄的蜷在一旁。

  订了些吃食后她就默不作声的翻剧本,周遭静谧,只有她翻动书本的微声。

  宽大的剧本把整张脸都给盖住,很久之后白赫回想起这一天,依旧不确定她是否哭过。

  能想起来的只有昏暗空旷的房间,她坐的不算端正,拧着身子微微蜷缩着躺下来。

  就连她的模样都忘了,但是她强装镇定他还记得,门铃响了响,女人的声音里听不出惆怅,朗声回了句“来了。”

  小跑着过去,白赫才知道她只定了一人餐,起初他是不明白的,直到她烧了一锅清水,而后娴熟麻利的扔进去一把青菜。

  餐桌也被她卖了,现如今她用来吃饭的地方是镶嵌在地上,无法挪动的吧台。

  摆了碗筷上来,女人往这边看了一眼,不确定的问:“你睡了吗?”

  “没睡。”

  白赫吃的丰盛,有了刚刚的一遭,她没胆子再怠慢人。

  但是黎颂吃的清汤寡水,就显得尤为可怜了。

  纵使是见多识广的白赫也被这阵仗给吓到了:“你只吃这个?”

  她点头,在橱柜里翻出一瓶低脂酱料:“女明星是很辛苦的。”

  还有心情和他玩笑,看起来是不计前嫌,忘了他刚刚的欺辱了,可却始终闪躲着目光不肯和他对视。

  灯光的照耀下她脸上的红肿异常清晰,白赫倒也不觉得愧疚,他不是个张狂的人,但却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面对面坐下来,乍一看这场面还有点温馨。

  讽刺至极!

  青菜煮的不怎么熟,黎颂嚼骨头一样把青菜咬的咔嚓咔嚓直响。

  对比着她,白赫的餐食就显得尤为铺张浪费了,男人吃相优雅,几口菌汤下肚后便眉眼舒展的望着她瞧。

  看这副多情虚伪的死样子!

  黎颂有时候精神错乱,逢人便夸白先生的这副好皮囊。

  如果不是了解他,女人真受不了这情意绵绵的注视。

  可是她才受了他两个耳光,此时此刻只觉得晦气至极!

  一口白菜塞进嘴里,白赫此人笑里藏刀,被他这样注视着,黎颂毛骨悚然,有一种大事不妙的觉悟!

  她不禁停下了动作,生怕他再有什么折腾人的坏心思,万分紧张的问:“你怎么不吃?”

  “太腻了,把你的小番茄给我一颗。”

  黎颂盘子里的沾了酱汁,而他们之间也没亲密到分享食物的地步。

  万幸的是冰箱里还有,忍气吞声,她起身说我再给你洗一颗。

  说是一颗,端上来也快有一小碗了,白赫心满意足,用外卖给的塑料叉子扎小番茄吃。

  他是真的无聊,不然也不会心血来潮的跑到黎颂这里吓唬人。

  女人大概嫉恨他,跟一只没吃过饱饭的兔子一样啃大白菜,全程一言不发。

  她不说话,他就要问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话了:“那天晚上金焰给你送到家了?”

  不提还好,突然提起那个夜晚黎颂整个人如遭雷击,她的动作凝滞一瞬,面色瞬间惨白。

  躲躲闪闪,这一回更不敢和他对视了,猛地塞进嘴里两口青菜,那伸出去的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她看到了,白赫自然也看到了。

  听见一声清晰的笑,他的嘲弄和轻蔑不加掩饰,悠哉悠哉的插起一颗小番茄送进嘴里:“我就是问问,你怎么吓成这样。”

  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

  惊弓之鸟?

  我没学过这些,那些外国佬不和我讲这些,你觉得我这个词用的还正确吗?

  面对面,两个人。

  一个怡然自得,一个面色如土,黎颂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那日的画面却不受控制的往上涌。

  历历在目,那被强行桎梏住的无力,被粗暴撑开的绝望,又或者是男人们恶意十足的讥笑…

  她似乎被困住了,被困在了那一天,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提起与之有关的事情,就好像迎头淋来一桶热油。

  遏制不住的颤抖,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她没有办法维持应有的体面,面色如土不肯抬头。

  白赫说的没错,这个词是这么用的——惊弓之鸟!

  倏然干呕起来,女人像是在椅子上滑落,人居然趔趄着站不稳,跌跌转转跑去卫生间里把才吃进肚子里的青菜叶子又通通吐了出来。

  白赫置若罔闻,待人出来后他才正眼去看。

  只一瞬间她似乎就憔悴了下来,面色凄惶的站在不远处,那怕面无血色也依旧是格外冶艳的。

  这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太像是来索他命的女鬼了,摆摆手把人叫过来,叉子扎穿最后一颗小番茄,他叫她张开嘴。

  木然,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听话,可是在张开嘴的那一刻却听白赫说:“再怎么恨我你都要忍住了,别给我机会把你的牙一颗一颗的敲碎。”

  拂开散落的长发,那红肿着的半张脸彻底暴露出来,白赫神情专注的看着她,“好言相劝”。

  番茄在嘴中咬破,她静默许久,一呼一吸间胸膛起伏不止。

  灯光由上而下,有一些时刻她面无表情的脸似乎狰狞扭曲,可是再定睛凝望,只看见在她眼眶中蓦然落下的两滴眼泪。

  被绝望包裹着,平静二字变了味道,处处弥漫着苦味。

  又一次,在压迫之下她短暂的接受了现实,把那无声无息的两行清泪拂下去了。

  悄无声息的,亦如她的恨一样,永恒的溺毙。

  白赫也不是来吃饭的,他说他饿,从头到尾也只喝了几口汤而已。

  那小番茄倒是没少吃,黎颂洗了一小碗如今里面一个也不剩了。

  他待了一会就走了,走之前蓦地想起了什么似的,跟黎颂说:“忘记跟你说了,律师所扩建了,副所开在你家附近。”

  莫名其妙的,但女人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恭喜。”

  啼笑皆非,他觉得她是故意装傻呢。

  眼下没和她计较,穿上外套后继续说:“未来的一段日子我都在副所。”

  所以明天见。

  什么?

  黎颂一瞬间汗毛竖立,忽的就想明白了,白赫转身要走,慌乱之间她居然伸手给人扯住:“你把话说清楚!”

  男人垂眸,她又悻悻的收回了手,有些紧张的在衣服上搓了搓:“我没听懂。”

  白赫就笑,没在理会她的刨根问底。

  今天不懂,明天就懂了。

  隔日他果真又来,女人这两天收工早,本来心情挺好的,一打开门看见家里坐着这么个瘟神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那怕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人看出了端倪,白赫此人半点道理也不讲,他登堂入室却不允许别人有情绪,勒令她哪怕是装也要给他装的开心一点。

  “稀奇了。”

  我还没被谁这么讨厌过。

  说完思索片刻,忽的笑了一下。

  此话不严谨,为此不成立。

  论起恨他的程度,在这世上黎颂未必能排第一。

  排第一的人如今成了瘫子,被他鸠占鹊巢,逆天改命。

  扯了扯领带,严苛死板的西装箍的人不舒服,白赫叫人送来了新的家居服,一套一套的摆在黎颂面前,她觉得喘不过气。

  堪比砒霜,毒的她肝肠寸断、欲哭无泪、生不如死、哑口无言…

  黎颂想象不到未来的日子该有多难熬,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把人逗笑,白赫说:“不是让你装一下吗?”

  黎颂叹气,对着他十分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迟疑许久后问:“你每天都来吗?”

  也不一定,又不是上班打卡,需要按时报道。

  但他故意惹人不痛快,一边说的煞有其事,一边把她的睡裤踩在了脚下。

  女人没准备,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下,手中成摞的衣服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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