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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作者:江苦|发布时间:2025-08-28 16:32|字数:2873

  只是那人是谁,如今死无对证…

  事后她大病一场,身心的双重施压要她再也无法承受,人失去了主心骨,一瞬之间坍塌。

  像是阎王爷来索她的命,这一场病来势汹汹,昨天还在片场里和同事们讨论着剧本,当天晚上人就倒下了。

  发着高烧说着胡话,无亲无故的,没有人来照顾她,杜闻溪翻了翻她的手机,把电话打去了白赫那里。

  白赫还挺意外,黎颂从来都不主动联系他。

  家里最近事情多,涉及到遗产继承,他没时间去管那个女人的死活。

  这是他必赢的一场仗,而他要让自己赢得漂亮。

  所以杜闻溪翻下去,电话打去了金焰那里。

  金焰也拒绝了杜闻溪,男人都是冷血动物,捂不热的。

  何况金焰这辈子不懂何为温情,又如何和人好好相处,他的拒绝更是理所应当。

  实在没办法,杜闻溪给黎颂请了个护工,在医院一住就是半个月。

  也是碰巧赶上了这茬流感,黎颂恢复的不好,身体免疫力几乎罢工。

  半个月后她回家修养,心如死灰。

  久病成疾,心有郁结无处宣泄,搁在古代必死无疑。

  好在现在医疗发达,中西结合,心理身体双面夹击,勉勉强强唤出她的一丝生气。

  郑笛和简依纯都来过,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两个人坐在床头别别扭扭的给她削苹果,都不是很熟练。

  黎颂说:“切个橙子吃吧。”

  方便。

  住回家里,郑笛不放心她要搬过来一起住,当天夜里就偶遇了金焰,三个人面面相觑,十分尴尬。

  金焰叫她火速滚出去,小姑娘不放心黎颂也不放心他。

  她不想走,金焰也没说什么,扯过了黎颂直接就要办事儿,吓得郑笛头皮发麻,跑过去又给黎颂护住了:“她身体不好,你少欺负她。”

  “你滚不滚?”

  金焰和郑笛互不相让,她忌惮金焰,金焰却不怕她。

  没有权衡只有退让,郑笛走的十分不安心,一遍一遍的对金焰说:“你对她好一点。”

  怎么好?

  金焰懒得懂。

  白赫家中出事,这段时间都不会来,这些天只有金焰一个人不厌其烦的压榨人。

  黎颂心如死灰,没了往日的精气神,面对金焰也没了从前的热络,冷淡的像是一个陌生人。

  她时常睡不着觉,或是发呆或是抽烟,有时候掩面痛哭,也有的时候只是静静的掉眼泪。

  她说命运在欺负人。

  欺负愚蠢的、不肯回头的可怜人。

  心理医生那里她去了几次,大把大把的往嘴里塞药片,红的白的混合在一起,像是两种不同的情绪。

  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杯,她赤脚走过去,尖锐的碎片扎进脚底,女人脸上始终都是那死水般的平静。

  看傻了一旁的金焰,伸手给她在碎玻璃上拉了出来,下一秒又觉得不对,他伸手给人抱起来,平稳安置在椅子上:“你他妈的犯病了吧!”

  他开口就是骂人,女人无辜又茫然,清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后迟钝的开口:“我要去拿扫把啊。”

  说完这一句,她突然痛哭失声,伸手抓着男人的衣摆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她说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

  一切都被我搞砸了!

  哭的那样悲痛,刚刚还平静的女人迅速跌落,跌入深不见底的山谷,找不到出路。

  金焰皱眉,见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十分的厌烦:“你别神经兮兮的。”

  黎颂摇着头,用掌心把眼泪擦干,血顺着椅子蜿蜒而下,可是只单纯看着她,是看不见伤口的。

  看见的,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她这样子,金焰开始嫌烦,身边又有新人。

  她的宁静日子回来了,郑笛和她一起去云谷镇散心,苏娃上了幼儿园,傍晚的时候她们两个去校门口接人。

  小姑娘看见她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起来了,扑进女人的怀里,险些给她撞倒。

  黎颂想像从前一样给她抱进怀里,可却没了从前的好身体,苏娃被她箍的有些难受,自己逃开了。

  郑笛第一次来,苏娃蹦蹦跳跳走在前面,领着她找自己的家。

  无论什么季节云谷镇的路旁都开满繁花,小姑娘的马尾辫一摇一晃,走在前面为二人领路。

  路过卖冰糕的三轮车,苏娃踮起脚往箱子里张望,郑笛把人夹在怀里,问她想吃什么口味。

  什么口味都行,小孩子暂时还没解锁人生中其他的璀璨部分,对于眼前爽口的冰糕,能尝上一口就已经是人生极乐。

  她甚至说死而无憾。

  黎颂和郑笛笑的前仰后合。

  这里的日子的确安逸,黎颂在这里的日子算得上快乐。

  期间和林蔚有过交锋,她要起诉黎颂,因为她抓坏的那条项链。

  黎颂应战。

  赔钱就是了!

  她没有钱买是因为事出突然,没有准备,何况当时许冉华势在必得,无论她拿多少钱出来都会被她强压一头。

  短时间内根本不给她解决的办法。

  眼下却不是了,她借一借,多干点活,好好工作,就没有堵不上的窟窿。

  这事儿她挺满意的,那条项链就是折了!扔了!被人踩在地上!也不能戴在许冉华的脖子上!

  她真的会死不瞑目。

  本来是要见一面的,但是黎颂不在京港,所以这些话就要在电话里说了。

  她可能还精心打扮,本打算盛装出席,见面之后还要气势汹汹的给她一个耳光。

  可是没有如愿,黎颂不给她这个机会。

  电话里模糊了许多情绪,林蔚警告她不要再来纠缠裴知予,不然明天媒体争相报道的,就是你的桃色丑闻。

  黎颂听后第一反应就是问:“你知道我穿着你的婚纱和他做爱了?”

  对面不做声,黎颂又问:“那你知道你们结婚那天我也在吗?”

  在你换敬酒服的时候,我和裴知予在接吻。

  黎颂大惊小怪,好像真被人发现了不得了的大秘密一样,演绎的十分生动。

  她笑的得意,在电话里安慰林蔚:“不过你放心吧,我已经决定和裴知予再也不见了。”

  我玩够了,你随意吧。

  气的林蔚在电话另一头破口大骂,难得看她这样气急败坏,简直是魔怔了,黎颂实在没忍住,笑的十分猖狂。

  笑够了,她也不甘示弱的讲:“你不要要挟我哦,如果我有桃色丑闻,那你也躲不过。”

  咱们两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梁岸能卖给你自然也能卖给我。

  对此,对方冷笑一声,没做回应。

  打了胜仗,身心舒畅,云谷镇四季如夏,烫火锅不是首选,可是黎颂只想吃这个。

  那就涮!

  在院子里架了口锅,晚风不够还有风扇,一边吹着一边冒汗。

  隔壁邻居来借竹筐,见状嘿一声,一边说着不错一边骂她们几个傻蛋!

  这大热天的,还吃上火锅了!

  难得的惬意,也是人生之中少有的宁静,等回了京港,去了那纸醉金迷的夜晚中,一切又顺理成章的,烟消云散。

  她在云谷镇住了一个月之久,那时京港已经入秋,回去时叶子泛黄,枯萎的同时也在绚烂的绽放。

  出席了几个活动,挣了点小钱,媒体的高清镜头下她苍白的脸色和手上的针孔一览无余,有一天没撑住,还在红毯上晕倒。

  以讹传讹,越讲越离谱,还有部分“知情人士”添油加醋的开始爆料,从一开始的炒作谈论起来,讲到最后居然有人说她吸毒!

  真给黎颂气笑了。

  公司替她辟谣,下面的评论一边倒,说娱乐圈乱的很,何况她本身作风就不好,爱傍有钱人。

  资源咖啊!

  她要是吸毒也正常。

  黎颂拿了毛发去验,下面喊她作假…

  总之百口莫辩,说什么都不对,黎颂半夜发疯,在社交平台发文——“少放屁!”

  喜提热搜,曝光度一下子就上去了。

  公司替她发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有更劲爆的新闻来把这件事取代了。

  那年九月初一,黎颂穿上婚纱,嫁给一个与她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白赫说你的新郎叫唐竟迟。

  唐竟迟。

  她不会忘记她和唐竟迟第一次见面,草木萧疏,树枝把光影切碎,秋天的颜色悉数褪去,剩下的只有干枯的枝桠和无尽的灰白。

  院子里的雪松形单影只,孤零零的站在枯树丛里,寂寞凄凉。

  起初他只有一个背影,常年坐在轮椅上的人是和健壮扯不上关系的,那背影单薄清瘦,像树上落下来的叶子。

  坠落,没有生机的坠落。

  落到地上他便是地上的叶子,落去屋中他便是屋中的叶子,是一片不悲不喜,无欲无求的叶子。

  平和、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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