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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平叛

作者:南玥惜|发布时间:2025-10-28 09:53|字数:2268

  星河欲转,云接晓雾。雪霁初晴,一夜已过。

  长安城外也刚历经一场厮杀。二十万鲁国公援军对上十五万成王所率勤王军队,以微弱优势打败成王。

  援军将领本以为取下长安犹如探囊取物,只是未曾想到半路会杀出成王的军队。成王久居洛阳,即便连夜奔袭,也无法几个时辰来到长安,多半是早有准备。

  长安城外血流成河。一夜硝烟散尽,只余空中漂浮的血腥气。

  存活的将士逐渐列成长队,集聚到城门口。鲁国公还未攻占皇宫,他们要去助鲁国公一臂之力。

  周乐之纵马奔上城外山巅,将城门口动静尽收眼底。她穿银色甲胄,披炽红斗篷,寒风吹得乌发凌乱。

  她纤长手指捏起一根白玉哨,抵于丹唇边。尖锐声音骤响,身后铁骑声雷动。

  无数骑兵从山巅俯冲而下,动作整齐划一,气势恢宏。

  城门口经过一夜奋战的叛军早已疲惫不堪,犹如待宰羔羊,被冲撞,被屠戮。

  不过须臾,仅存的援军也已成为刀下亡魂。

  当周乐之的私军杀至宫门,鲁国公还以为援军终于姗姗来迟了。

  待他看到那个熟悉且憎恨的身影之时,周乐之麾下私军早已张开饕餮之口,蚕食了他的大半兵力。

  聂致远神情一松。他终于等来了殿下!

  聂致远的兄弟皆已战死,他便不再顾忌,飞身跃起,脚踩叛军肩膀,向周乐之奔去。

  周乐之早就见聂致远身影,向他伸出手。

  聂致远握住她的手,借力翻身上马,揽住她的腰,疲乏地将头倚靠于她肩头。

  周乐之轻拍了一下他手背,侧首道:“接下来,交予本宫了。”

  “好。”他闭上双目,身上血污蹭及周乐之所披斗篷,但她并未在意。

  只要聂致远还活着便好。

  大雪封山,她一来一回花费太多工夫。好在成王与聂致远为她拖住鲁国公,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周乐之五万精兵轻易打败一万残余的叛军。鲁国公见势头不对,正要纵马奔逃之时,被人砍断马腿,从马背上摔落。

  周乐之手指微勾,即刻有人押住鲁国公,将头颅利落地砍下。

  周乐之命人捧住他的首级,向正殿而去。

  守了一夜的郑铭听到纷乱的马蹄声,浑身倦意骤然消散。如此振聋发聩的马蹄声定是大军压境之声,绝不可能是聂致远那寥寥几人可以弄出的声响!鲁国公大军攻破了宫门!大周,终于亡了!

  “快快快,起来!”郑铭高喊,几个昏昏欲睡的老臣也激动地站起身。

  众人合力,将绑着白布条的木杆竖立起来。晨风之中,破碎的布条猎猎作响。

  大臣们簇拥着郑铭,期盼地望向宫门方向。即便朝代更迭,只要不曾站错队,便能得享荣华。

  当鲁国公血污的首级落入他们视线之中,众人血色尽失。

  富贵犹如云烟,一个家族的兴盛需要百年运筹,而覆灭却可在朝夕之间。

  周乐主抬眸,盯着那随风飘扬的白布条,唇角扬起嘲弄的弧度。

  郑铭似被抽去全身力气,跌于地面。木杆也随之轰然倒塌。

  周乐之挥手,士兵将这些手无寸铁的臣子围住,就地诛杀。世家贵族之血染红了皇城里的青石砖。之后数年,砖缝中常长出黄色的小花儿,常被宫人们调侃成“死人花”。

  当殿门再度打开之时,郭钰闭上双目。他跪了一夜,腿脚早已失去知觉,无法挪动身子分毫。

  生死,不过须臾之间。若是能为殿下赴死,他这一生也是值得了。

  他觉得自己许是死了。他竟然看到殿下,一袭赤红的披风,犹如嫁衣,向他奔赴而来。这是他一生所求之事。

  他大笑出声,直到被聂致远一把拽起,拍打着他的脸颊,那手法犹如菜市场拍打一块猪肉般。

  周乐之缓步跨过因为激动而瘫倒的臣子,单膝跪地,抱拳道:“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弱质盈盈,却在众人眼中,犹如天神下凡!

  上天保佑,大周永昌!

  枯坐一夜的周昊心绪难平,失声痛哭。他疾步走至周乐之跟前,紧搂着她:“阿姐,你终于来了!”

  劫后余生,真是太好了!他还是大周朝至高无上的主君!

  ……

  平叛后,世家没落,新贵崛起。

  朝堂上斩首的官员超过半数,留下无数空缺。第一批因科举改革而入仕的寒门子弟因祸得福,获得惊人升迁,尤其是郭钰,一跃成为了开国以来最为年轻的户部尚书。

  聂致远因救驾有功,官拜中郎将,时秩二千石。

  周乐之趁此提议重审当年旧案,前太医洛昌之冤情也得以平反。先帝子嗣艰难,贵妃多年未孕,便想了偷天换日的法子。当时国舅已被下断子散,两人苟合许久也未能成孕。于是贵妃招来洛昌,哪知洛太医宁死未从,遂被灭口。

  洛英终于等来朝廷抚慰,擢升为太医令,从七品下。

  初雪消融后,又落了一场雪。地白风寒,鹅毛大雪纷飞了数日也不见停歇。

  周乐之立在屋檐下,仰首望着雾凇,陷入沉思。看这状况,多半是要有雪灾了。

  正想着,喉间涌上一丝腥气。她扶着雕栏,干呕不止。

  “殿下!”洛英见她难受,慌张地跑来。

  他反手捏着女人皓腕,往来流利,如盘走珠,是喜脉。

  殿下,竟然怀孕了?

  他心中悲喜交加,为殿下身子康健而喜,为殿下怀上其他男人的孩子而悲。殿下两次怀孕,竟然跟他都毫无干系!

  “恭喜殿下!”洛英拱手道,声色并无波澜。

  “是吗?”周乐之面上一喜。她的孩子,又回来了!

  “是的,殿下,孩子很健康。”洛英对上殿下的眸子,不知不觉也抿起了唇角。以殿下的乐为乐,是臣子的本分。

  “真好。”周乐之低喃。

  “微臣可以摸一下吗?”洛英询问道。

  “可以啊。”

  洛英得了首肯,手按在周乐之的腹部,温温软软的。他相信以后的孩子一定很像殿下。

  洛英期待地道:“也不知道会是个小郡主还是个小世子。”

  周乐之低笑:“都可以。只要平安无恙便好。”

  “在笑什么呢?”聂致远忽然探出身子,吓了两人一跳。

  他一身藏青长衫,袖口镶有暗色云纹。墨发由白玉冠束起,眸若春星,唇含笑意。

  他瞥到洛英的手抚在周乐之的腹部,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

  “是我想的那般?”他蹲身,将耳伏于她的小腹上,只听“咕噜咕噜——”

  周乐之面色一红,推开他:“莫听了,肚子都饿了。”

  聂致远不管,抱住她的腿,脸不停地蹭她小腹,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我就要听嘛!”

  “哎!”周乐之再去推他,却如何也推不动,只好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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