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竟然生病了
最后还是怀雀带那一人一猫回到家里,她洗澡刷牙准备睡觉,恍若无事发生。宗政谦则疯狂查阅克苏鲁神话的资料,试图找出有关今晚大灾难的蛛丝马迹。
Amy破天荒地没有缠着男主人,而是跑到浴室坐在地上凝视怀雀。
怀雀刷完牙,对着镜子里漂亮的布偶猫淡漠地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不断发生在他身上,原因你不需要知道,我和你说的话你最好也不要多嘴对汤凛说,不然我只好把你和宗政都杀掉。”
小猫盯着她看一会儿,站起来伸了个拦腰转身走出浴室,跑到书房跳上书架,蜷起身体躺下来,默默注视宗政谦专注英俊的侧颜,这是她临死前的执念,是她喜欢的人,怀雀并非善类,她必须守护他的生命。
嘴上说要杀人的中二少女,照常爬上男主人的床,自顾自倒头大睡。宗政谦对着电脑研究到半夜,俨然成了半个克苏鲁专家,但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情和混入人群的邪神去向仍旧毫无头绪。他长叹一口气,回房间洗漱后准备上床睡觉,发现身边的小姑娘面色潮红,呼吸沉重,一摸她额头,好烫,她发烧了。
这一瞬间宗政谦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怀疑身负异能的怀雀并非人类,但现在她和普通人一样发烧生病,说明她肯定不是鬼怪,应该也不是幻化成少女的异形,要么是外星人,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
他没有叫醒她,只是给瑟缩的少女加了一条厚毯子,额头贴上冰贴,在她身边躺下,回忆着几个小时前恐怖的经历睡着了。
第二天宗政先生早起为病人煮了牛肉蛋花粥,让因为高烧而萎靡不振的怀雀先吃早餐,然后吃退烧药。
“可能是昨晚吹了太久冷风着凉了。我今天下午的飞机出发,你生病不舒服,要不然还是待在家里吧。”
“我要一起去。”怀雀说话有气无力却十分坚持。
她一个人在家无人照料,他也没准备太多食物,确实不太行。宗政谦已经从潜意识把怀雀当成没有自理能力的废物,他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我们带上药,你路上好好听话,难受就跟我说。”
不得不说心机的宗政先生带上小怀雀多少是有点私心的,最近他接二连三遇到不符合自然科学的东西,每次都在怀雀的帮助下死里逃生,这次要去网传有诅咒鬼怪的湖拍摄,还是带着人肉保镖安全一点。
他不知道的是,怀雀也正是出于这个理由才死活要跟着他,她非常清楚关于这些灵异古怪事件的谜团,从一开始赖上他就不是偶然。
病人名正言顺躺倒,必须西装革履的男主人替她收拾行李,拿裙子拿内衣拿内裤,让她换了衣服后还给她梳头发,甚至照着手机里的教学视频扎了个娇俏可人的丸子头。
这人心灵手巧,会做美食,会扎辫子,会打扮女孩子。
“怀雀,你耳朵后面有一排字母数字,S06D,什么意思?”
宗政谦替病人梳头时看到了她耳后的号码烙印,这种科幻电影里经常出现的俗套场景让他立刻想到是不是她在实验室的代号。
“代号。S是等级,06是产出顺序,D是能力代称,Devastator。”
“Devastator?”
破坏者,好帅!十分贴切,宗政谦心想,一般等级应该是ABC,她是S,大概是高于其他的Super级,06只有两位数,说明像S级的只有几十人甚至更少。
到底是什么组织可以用小孩子培养出有超能力的人,还利用他们干脏活?目的又是什么呢?他心里有猜测,但是从怀雀这里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更多,所以猜测只能停留在猜测。
猫咪不能带去坐飞机,Amy只好乖乖看家,怀雀朝她使了个眼色,把她的一颗眼珠子捎上,跟着宗政谦去了机场。
2肯定爱上了
大家在候机室汇合时看到宗政谦带着怀雀都十分意外,他的说辞是她生病没人照顾,只能随身携带。这理由太过牵强,十七岁又不是七岁,在很多国家已经过了合法婚龄,蔡晓阳和一群男人挤眉弄眼笑得意味深长,冯祝祝Annie这些女人又兴奋地各种八卦。
只有容蓉,听说这两人住在一起,又惊讶又心塞,尽管宗政谦解释他只是暂时收留无家可归的小孩,她还是把怀雀视为头号竞争对手。危机感迫使她提前行动,把宗政谦叫到候机楼的角落,她痴迷地看看穿着藏蓝色英式西装,高大英俊风度翩翩的领导,低下头小脸绯红,攥紧了衣角羞羞答答对他说:
“宗政老师,我……我……我喜欢你,请……请你……请你和我交往!”
她娇滴滴地叫他老师,说完还对他鞠了个躬,说话表情动作都和日本动画片里羞涩纯情的女高中生一模一样,让人心都甜化了。
无往而不利的青涩告白,这一次因为选错攻略对象,惨遭滑铁卢。
宗政谦果断想拒绝,但小女生看上去瑟瑟缩缩地可怜,一时又下不了狠心伤她面子,何况后面还有节目拍摄,现在影响她的情绪不是上上策,于是决定先稳住她,这次节目摄制结束后再明确回绝。
“容蓉,你应该听到过台里关于我命格的传闻,而且我是个不婚主义者,我觉得你需要花时间再认真考虑一下,等我们拍完这期节目再细谈这件事好吗?”
容蓉抬起头,面上是难以掩饰的失望,但还好并没有太难过,只是答非所问地问道:“那老师和……和那个女孩子,在交往吗?”
宗政谦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严肃地看着她:“她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交往。”
这下纯情的小萌妹终于露出笑容,甜美的小脸被瞬间点亮,对宗政谦使劲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老师!等拍完这次的节目,我会再向您告白一次的!”
她说完高高兴兴地走了,像雀跃的小鹿,真的很可爱,可惜了,宗政先生完全不吃这个类型。
从学校毕业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地被人告白,以往的女朋友们几乎都是彼此肢体暧昧眼神暗示,看对眼了就A上去,来电了就打一炮,先做爱再确定关系,通过阴道打通去往女友心灵的道路。
他喜欢思想成熟精神独立的女人,美女们也需要先验个货确认他是不是徒有其表,脸蛋再好,也比不上下半身的能力重要。他甚至没有交往过任何一个处女,小鸟依人的甜妹只会令他头疼为难,有阅历有自信对欲望坦然潇洒的美人才能得到他由衷的欣赏爱慕,她们每一个都是希腊神话中的女神,充满女性魅力,可以轻易勾起他的性冲动。
除了怀雀。
她有毒,小屁孩一个居然搞得他心神不宁做春梦!宗政谦怀揣不可告人的怨愤来到罪魁祸首身边,又给她量体温又提醒她喝水,无微不至像妈妈。
即使退烧药让体温恢复正常,小怀雀还是病恹恹的,连宗政谦塞给她的旧手机里的游戏都不玩了,也不吃零食,到了飞机上就昏昏欲睡。
飞机起飞后宗政谦拉起两人之间的扶手,让怀雀躺下头枕在他腿上睡觉,没有意识到自己温柔贴心得令人发指。当然怀雀也没什么想法,她在位子上蜷成一团,枕着金主爸爸的大腿转眼就睡熟了。
他身上的气味和温度令她莫名安心,离开实验室不到十天,她就已经习惯了依赖他。
宗政谦低头看她,侧脸白白嫩嫩,额头圆润饱满,小鼻子翘得和玩偶一样,不禁沉思这个迷一样的女孩到底是怎么会有那样奇怪的能力,又是从哪里来的?
可从旁人的角度看来,就是他们的风流老大沉迷地盯着一个小女孩看不够,对未成年小姑娘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坐个飞机还给人家枕大腿,全程不动僵着身体生怕打搅小妹妹的睡眠,一举一动都是宠溺,完全不符合他一贯的高冷作风。
一定是爱上了,只有爱情才能让人反常。
猫猫:没身份证怎么坐飞机??
怀雀:金主爸爸给我搞了一个。
猫猫:什么叫“搞”了一个?做了个假的?买了个别人的?
怀雀:我怎么知道,能用就行,大冤种混娱乐圈的,路子粗,有办法,靠谱。
猫猫:……
主人公一切违法行为和歪曲的三观不代表本人观点,切勿模仿。
3它们过来了
辗转到达目的地后大家住进了附近的温泉旅馆,老板娘绘声绘色向宗政谦描述那几件离奇的案子。
“前后两拨人,先是一对小情侣,去湖边野餐什么,回来就说女朋友落水了,警察也来了,什么都没找到。第二波好几个男男女女,不是住我们这儿,听说是去湖里野泳,几个人一起下去的,转眼就少了一个。湖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十几年前也有人死过,我们这里的人都不敢下湖的,可这些外地来玩的年轻人,和他们说了他们也不信邪。”
“那对小情侣关系怎么样?”宗政先生虽然是冲着水怪来的,但第一个想法还是伪装成失踪的情杀。
老板娘被警察来回盘问过几十次了,当然知道宗政的怀疑,不假思索地对他说:“很好很亲热的,女朋友找不到了,男的回来像丢了魂一样。”
“那十几年前死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是这里的小孩子,也是去湖里游泳,当年就当成意外溺死,不过尸体一样找不到,反正死在这湖里的人,就没有被捞上来过的。”
“这么邪门,老大,我们明天一定要去水下拍一拍。”蔡晓阳兴奋地说,他对这种离奇血腥的事件有时候比宗政谦还要热衷。
既然来拍节目,肯定是要下水的,但宗政谦担心组员们的安全,尤其是容蓉,虽然她会游泳,但毕竟是新人,又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女生,所以宗政谦特地请了一位潜水教练带她,高笠负责水下拍摄,蔡晓阳协助。
“警察找过很多次,所以水里肯定没有尸体,你们下去主要拍出水下阴森恐怖的环境就可以,看看湖底,还有水草丛,不过要当心水草缠住脚,还有湖底说不定有暗流,彼此相互照应好。容蓉如果害怕让教练给你牵根绳子,注意一定不要离开教练身边。
万一,我是说如果,发现有古怪或者危险,全员立刻上来,摄像机什么无所谓,人没事最重要,尤其是你晓阳,记住了吗?”
负责人关照好手下,就让他们下湖去了,除了高笠背着的水下摄像机,容蓉和蔡晓阳身上也有摄像头,在岸上的同事们可以从电脑里看到水下的场景。
“老师,湖里真的有水鬼吗?”事到临头容蓉还是有点害怕,其实她不太理解为什么需要她下去,又不能在水下主持节目,可是灵异节目的卖点就是恐怖,宗政谦需要她下去表现出恐惧,让观众有身临其境的代入感。
“按照我个人的想法,有可能是什么未知的水下生物,所以你们如果看到大鱼之类的,或者水流突然变急,就一定要当心,赶紧先到水面上来再说。第一次就叫你拍高难度的水下镜头,难为你了,自己小心。”
得,领导这么温言温语地一安慰,容蓉就算想打退堂鼓也说不出口了,只能硬着头皮穿上潜水服背着小氧气罐和男同事们一起下水。
湖水浑浊不清,稍稍往下一点就昏暗一片,能见度极低,还好水不是特别深,他们很快到达湖底用灯照到了湖底沙石。潜水教练带着容蓉往各种阴森森的角落游,编外人士意外表现出超高的灵异素养,高笠他们跟在后面,大家拨开长长的水草四处查看,水里阴暗可怖压迫感令人窒息,好像随时都会从暗处窜出一个怪物,不过一如预料的那样,什么都没找到。
宗政谦紧盯电脑屏幕,抬了抬眼镜对身边的手下们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水里没有鱼?非但没有鱼,也没有任何其他动物。”
Annie听得心里发毛,颤悠悠地问:“难道……难道都被吃了?”
“也可能水质不好,等他们回来我去查一下这里水源和成分。”他安慰道。
就在这时镜头一阵乱晃,水流突然变急,卷着容蓉和高笠往黑暗深处去,蔡晓阳和教练赶紧拉住他们,在水里奋力往反方向游,意图逃离那个突然出现的旋涡。那水卷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他们刚惊魂未定地喘口气,立马就又来了一阵,这一次还是两股旋涡,把一起他们往下吸。
蔡晓阳手里拿着的大灯在挣扎中掉落下去,对湖底四颗巨大的眼珠打上强光。
4又有人死了
两只和体形狭长,头部扁平,和泥沙一样灰色的怪物伏在湖底,张着嘴正在吸水,把容蓉他们往下卷的旋涡就是它们吸出来的。这两只怪物一大一小,看不清整个身体,但大的那只,嘴就有一米多宽,堪比海里的巨口鲨,满嘴都是锋利的牙齿,即使在上下腭和舌头上也布满倒刺。
宗政谦猛地站起来,让Annie赶快去把在旅馆睡大觉的怀雀找来,自己脱掉西装外套和皮鞋冲到湖边跳下水去救几个手下。他有潜水执照,水性应该是这里所有人中除了请来的教练最好的一个,无论如何不能袖手旁观一起工作的部下被水怪吞食。
被怀雀安插在他身边监视他的Amy眼珠,一看到他站起来,就机灵地用光速飞回旅馆,对着退烧药失效后浑身滚烫迷迷糊糊的怀雀额心乱撞。怀雀一睁眼看到眼珠子,一把掀掉被子再一次穿着睡衣赤脚从窗口窜了出去。她太急,飞得太快,路上的人甚至都没看清她。
到湖边没看到冤种老好人,她想也不想就一头栽进湖里,怀雀不会游泳,也不需要游,她带着氧气入水,在她身周形成一个空气球,包裹着她在水中穿梭自如。
她找到宗政谦的时候,他正和潜水教练一起拉着容蓉的手拼命往上游,蔡晓阳和高笠也还没有从水涡中脱困。
那只大的怪鱼大概很久都没有送到嘴边的食物了,努力程度不在逃命的人之下,拼命吸水制造旋涡。而稍小的那只就没这么有毅力有拼劲,耗尽了耐心后拍拍两米之外的大尾巴抬头往上冲,张嘴就往容蓉下半身咬去。
怀雀既然在,当然不可能让它得逞,还没咬上下颚就被爆了个缺口,鲜血混着碎肉在湖水中炸开,把怪鱼疼得上下翻腾,疯狂扭动,在水里搅起湍急的水流,卷着沙石打得人手脸刺痛。
大的那条看到小的受伤也闹腾起来,整个身体从河底泥沙中腾起,六七米长的巨物把湖水搅得和涡轮洗衣机一样,所有人都被卷入水流跟着翻滚,只有怀雀在大气泡里岿然不动,还把快要窒息的宗政谦也拉了进去。
“那不是什么怪物,只是两条鱼而已,是和你一样普通的地球生物。”她对他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快把其他人也救上去吧。”
宗政谦呛出几口水,喘息着焦急地在水中寻找部下们的身影,可是本就浑黑的水底被大鱼搅得飞沙走石,什么也看不清,然而下一秒,水里的杂质忽然全部无视浮力一下子沉入水底,那两条巨大的怪鱼也被远远拽走,湖水迅速恢复平静。
掉落在河底的灯浮起来回到了他手里,宗政谦照亮湖水轻易找到了还死死抱着摄像机的高笠以及蔡晓阳和潜水教练。
只有容蓉,哪里也看不到她。
宗政谦不想让大家看到怀雀用空气球裹着自己的神奇模样,再一次潜入水中,示意其他人和他一起用手里的电灯往水草丛中照射翻找。
冰冷漆黑的湖底,像海带一样又长又丑的墨绿色水草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青光,密密麻麻地互相缠绕,像是倒挂的珠帘。他们不厌其烦地拨开一层又一层,忽然光线照到一处水草丛激烈晃动,定睛一看,有血从水草缝隙中渗出来,赤红色烟烟袅袅在水中化开。
他们急忙上前扯开聚成一团的水草,发现容蓉躺在河底虚弱地挣动,身上伏着两具人骨骷髅,惨白枯槁阴森森的,用尖锐的指骨插进她的胸腹。
她的衣服已经碎成了破布条在水中飘摇,而骷髅残忍地撕开了她的肚皮,不规则的裂口一直往上被扯到喉咙,肝肠内脏在水里缓缓上浮,大片鲜血把那一块水域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无辜的少女面容疼到扭曲,心脏还在肋骨下急速跳动,氧气管掉落一旁,张着嘴吐出一串气泡,双目圆睁,逐渐失去光彩。
小剧场
猫猫:内啥,你们要吃人直接游过去张口咬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用吸的?
大鱼:躺久了就不想动。
小鱼:妈妈太懒了啦!害我嘴巴也被坏人弄破了。
猫猫:没事,谢谢两位客串,我回头让坏人嘴里生个口腔溃疡给鱼宝宝消气。
5谦谦受伤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水里吃人的是刚才那两条怪鱼,没人想到还有活动的骷髅怪,惊惧之下手足无措僵在那里。骷髅没有眼睛,照理应该看不到光线和他们,可那两只却缓缓抬起头,面孔朝着几人,下颌骨毫无征兆往下一掉,半张着嘴,森然可怖。
经历了几场生死危机的宗政先生已经不再迷信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力量了,在各式各样的怪物面前他就是个蝼蚁,所以他最先反应过来,拍拍高笠他们指指水面让他们上去,自己转身游向怀雀,朝她招手叫她过来。
他才游出半米脚踝就被一捋杂乱的头发缠住往下拖,包括另外几个人,也有丝丝缕缕的黑发袭向他们。
一具骷髅舍弃了容蓉,和怀雀一样使用违反重力定律的姿势平移上来,从身后搂住宗政谦。他用尽吃奶的力气挣扎,试图用双臂撑开看似细瘦的人骨,可腿被死人头发缠得死紧,箍住他身躯的骷髅肱骨尺骨纹丝不动,锋利的骨头指节挑破他的衣扣往他肚子里刺入。
救星又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怀雀发着烧身体虚弱难受,看到这些怪物越发暴躁,须臾间就炸碎了人骨,把所有人都扔出水面,包括被开膛破肚的容蓉。
大家落到岸边瘫软在地,个个吓得全身颤抖说不出话,岸上的几个人见到容蓉的惨状都不忍心看,有的打电话报警,有的叫救护车。
宗政谦没有氧气罐,在水里憋气憋了太久,现在总算可以呼吸,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踉踉跄跄跑到容蓉身边,不顾恶心拾起她的内脏小心翼翼往她肚子里放。
“别怕,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没有伤到大动脉,去医院把肚子缝起来就会好的。”他自欺欺人地安慰她。
容蓉还有意识,双目痛苦地盯着他,苍白浮肿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宗政谦赶忙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我真的……很喜欢……你。”
宗政谦抬头握紧她的手努力对她微笑,“说好做完这期节目我们要细谈这件事的,你只要坚持挺过去,说不定就能做我女朋友,我正在烦恼自己空窗期没人陪伴。”
听到他这么说,容蓉似乎想笑,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便顿住了,睁着眼睛一眨不眨,深棕色的瞳孔逐渐放大,眼神变得空洞。宗政谦低头看她鲜血淋漓的肋骨下包裹的心脏和肺,都静止了,没有呼吸,也不再跳动。
这已经是第二个死在他眼前的女同事了,上一次Amy死的时候他正昏迷,Selina被杀时他也不在场,没有亲眼看到生命流逝时对方凄惨不甘的模样,尽管难过,但打击还没有那么严重,可这一次容蓉是在他眼前,在他手里一点一点咽气的。
痛苦来得排山倒海,几乎令他崩溃。
如果他没有选择这里做节目,没有挑她做新主持人,没有让她下水,她就不会死了,就不会被开膛剖肚这么惨烈。
他不喜欢她,也不想和她恋爱,可他希望她活着,在某个地方散发她清纯可爱的光芒,总有一天会遇到合适她又懂得欣赏她的人,他不过是她人生中可有可无的一个过客,可现在却成了导致她生命在花样年华戛然而止的罪魁祸首。
怀雀站在他身后,默默看着他懊悔枯槁的模样,她可以从他握着死者的手一动不动,始终不肯放开的姿势读出他内心的悲恸。
他是个心软的人,太容易受伤了,她心想。
而她自己也终于被高烧折磨得精疲力竭晕倒在地。
小剧场
猫猫:辛苦容蓉了,这场戏露了内脏也就罢了,还露了胸,感谢你为艺术献身。
容蓉:不是,露个胸也不是不行,至少下半身没露,露内脏什么鬼?很疼的好吧!还黑我胸小,气死,我拒绝为黑暗血腥艺术献身。
猫猫:谁黑暗了!不是让晓阳带了大灯下水的嘛!你别生气,下线就安全了,人哪还能死两回呢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容蓉:一点也不好笑!
猫猫:我错了,对不起。
6突然抱抱了
宗政谦只好立刻放下容蓉的手,替她合上眼睛,强打精神抱起晕倒的怀雀,担忧地检查她的状况,确认到她是高烧体力透支晕倒,就吩咐大家不要向警察提起她的事情,然后一个人带她回酒店安顿。
他衣裤湿透,带着淤泥和水草涩味的湖水洇湿了怀里少女干爽的睡衣。她身上烫得吓人,双目紧闭软软依偎在他怀里,即便看上去那么柔弱无助,和平时强大冷漠判若两人,仍然让他感到莫大的安慰,因为她活着,也没有受伤。
小女孩发着高烧,身体虚弱,却这么快就赶来救他,勉强到自己脱力晕倒,所以他害死了容蓉,又拖累怀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人生就被死亡和混乱纠缠,像头顶的乌云,如影随形跟着他。
宗政谦回到旅馆,把怀雀放到她床上后先脱掉自己身上的里里外外湿透的衣衫裤子,然后再把她的湿衣服也褪下,没有其他人照顾她,也不能让病人一直湿淋淋的,男妈妈不得不亲力亲为自己上。
少女洁白而美好,所幸宗政先生刚刚经历朋友惨死,情绪彷徨于最低谷,仿佛失去了世俗欲望,只是仔细轻柔地用毛巾帮她擦拭。
好巧不巧,怀雀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视线对上了宗政谦……
悲催的宗政先生全身僵硬,手还按在人家肚子上,尴尬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你要和我吗?”她平静地问道。
可恶!什么时候不好醒,为什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搞得他好像在趁人之危猥亵小姑娘,怎么他总是这么倒霉?
宗政谦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沉声回答:“不要胡说八道,你晕倒了,我抱你回来把你身上衣服弄湿了,现在在帮你擦身体换衣服。”
“哦,谢谢你,谢谢你抱我回来。”
从来只有她搬动别人,受伤的伙伴,或是保护对象,没人抱过她,也没人像他这样照顾她,还让她枕着他的腿睡觉,现在回想起来,他身上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特别味道,让她可以安心入睡,被他抱着会是什么样?
“应该是我谢谢你,你明明生病不舒服,还赶来救我们,如果不是你,今天我们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下来。”
宗政谦身上一股河底淤泥水草的怪味,还混着血腥,尴尬地在床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地和怀雀说话,虽然她相信他,没有把他当成变态色狼,可两人的状况都很糟糕。
“那我可以提个要求吗?”小怀雀可能以前干的是赤裸特工,对不穿衣服这件事非常无所谓,没有任何心理上的不适,殷切地望着宗政谦,气息虚弱地小声问他。
“可以啊,你有什么愿望我一定尽力满足。”
“你可以再抱我一次吗?我想知道被人抱是什么感觉。”
啊这……宗政谦纠结了几息,想用自己身上脏,等洗完澡穿上干净衣服再抱做借口先搪塞一下怀雀,可她已经对他张开双臂,做出“小宝宝要妈妈抱抱”的姿势,发烧的小脸红扑扑的,双眸之中有难得一见的依赖,就让人很难拒绝。
没办法,她刚刚救了大家的命,而且还在生病,这点小小愿望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某人深吸一口气,转身用双臂托住她后背和腿弯把她打横抱起,稳住声音对她说:“就是这样抱的。”
第一次被人抱,第一次和人肌肤相触,病中的怀雀觉得金主爸爸身上凉凉的真舒服,碰到他的皮肤瞬间降温三度,不由环住他的脖子,把身体贴上去,尽量增加双方的接触面积,发着高烧的火热身体瞬间就把正人君子宗政先生整破防了。
7别再难过了
脑袋晕乎乎的怀雀紧紧搂着她的人型“降温贴”,在人家耳边弱弱地感叹,烧干的喉咙发出的声音慵懒而沙哑,有一种在她身上绝对不会出现的性感。
她只有十七岁,不通人情世故,对爱懵懵懂懂,而且还在生病,可那又怎样呢?是她勾引他的,是她越界了。
“怀雀,对不起,我不该抱你的。”
他把怀雀放回床上。
没完没了的怪物,接二连三的死亡,为什么这些事要发生在他的身边,厄运要降临在他认识的人身上?她们每一个都是完全无辜的,是他害死了她们。
悲痛和自责占满宗政谦的大脑,他有太多东西要发泄,更多的是对现实的愤懑和被命运玩弄的无力感。
因为受到朋友惨死的刺激,难得想堕落一次做坏男人的宗政先生最终前功尽弃,停下不动,只是压在她身上把脸埋进胸口,低喘着,闷闷地开口道歉:“对不起。”
“你别难过了,人都是要死的。”怀雀生平第一次尝试劝慰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歪歪脑袋想了想,又补充道:
“生命终有尽时,世界也会终结,你我都不例外。”
8洗澡
听到小姑娘用稚嫩的声音说出这种大彻大悟的话,宗政谦忽然觉得想笑,抬起身体凝视她绯红的小脸,再一次柔声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欺负你,一个大人反而要你这个小孩子来安慰,是我太没用了。别担心,我没事的,只是觉得后悔,如果我没让大家冒险下水拍摄,容蓉就不会死了。”
“不存在如果,发生的一切都是必然。”
怀雀的脸有点呆,沉浸在她的思绪里微微出神,好像在回答宗政谦,又似乎是喃喃自语。听到这句话的宗政谦悚然一惊,直觉阻止他往下深究,好像打听多了会发生什么他难以承受的可怕事情。
两人相顾无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某人不说赶快放开人家女孩子,还磨磨蹭蹭赖在怀雀身上回味刚才的感觉,最后还是怀雀受不了,皱眉开口抱怨:“太热了,你好重。”
宗政谦只好从人家身上爬起来,摸了摸怀雀的额头问她:“你出了很多汗,体温有点降下去了,还难受吗?要不要洗个澡?”
“好,已经不怎么难受了,就是没力气。”
“高烧虚脱了所以没力气,喝点水,我帮你洗。”
宗政谦拿来一瓶矿泉水递给从床上坐起的怀雀,一反常态大大方方给她看他的一切,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遮遮掩掩了。
如果是别的女孩,听到男人说要帮自己洗澡,肯定会羞得脸红到飞起,可怀雀居然毫无反应,只是点点头说“好”,接过水喝了几口就下床自顾自去浴室了。
她在某些地方的认知水平真的和三岁小孩没区别,宗政谦心想,难道是从远古穿越过来的原始人,日常男男女女裸奔,没人在乎别人的隐私。
精神不太好的小怀雀没有像上次那样对他斯哈斯哈,让他内心莫名失望,跟着她到浴室里让她坐在日式小凳子上,像照顾残疾人的护工一样仔仔细细任劳任怨,没有半点不规矩。
“为什么你今天要帮我洗澡?”无事可干的怀雀看着服侍她的“专业护工”好奇地问。
“你病还没好,我怕你洗澡时又晕倒。”
“那上次说脖子以下大腿根以上不能给你看的规矩怎么办?”
“……不怎么办,反正看也看过了,看一次和看十次没区别。”
怀雀轻易接受了这个流氓说辞,但宗政谦自己心里过不去,忍着欲火帮她清洗身体时一直在思考他们的关系,直到目送她洗完澡裹上浴巾离开浴室也理不清思绪。
他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死了,只有怀雀毫发无伤,他内心依赖她的强大,又担心连累她也被杀,犹豫纠结得不出结论。
9又被告白了
这一番波折下来,目睹友人惨死的伤痛多少被冲淡了一些,宗政谦洗完澡出来后精神比刚才稳定很多,来自小怀雀的关怀给了他面对现实、重新振作的力量。
“我饿了。”
怀雀一看到金主爸爸就开口提要求,对她而言什么天灾人祸都没填饱肚子重要。宗政谦穿上白T恤和长裤,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说:“烧退了,现在感觉如何?想吃什么告诉我,我问旅馆借厨房做给你吃。”
贴身的T恤完美勾勒出他身上肌肉的形状,微隆的胸肌和凹凸起伏的腹肌,以及宽阔的肩背与精壮紧实的手臂,甚至连手腕上凸起的腕骨骨节,都令这具身躯看上去充满力量感,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让懵懂的小怀雀心神恍惚,以至于他的哀伤和沉郁也显得特别有魅力,蛊惑着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可怜的金主爸爸眼睛里仍旧有挥之不去的悲痛,怀雀也受影响感到心里难过,她不理解这种感觉,逻辑上也找不到解释,死人对她来说司空见惯,实验室不允许他们对任何对象持有同情心,哪怕身边熟悉的同伴们在执行任务时前赴后继地被杀,她也从来没有像他这样,作为人的情绪波动早已在日常训练中被抹杀殆尽。
那为什么她此刻会有痛感?
“你做什么都好吃,我已经没不舒服了,想和你一起去。”
“好。”
小怀雀是救命恩人,又难得嘴甜夸奖他,宗政谦沉重的心情被她点亮少许,爽快地答应了她,把她带到厨房,用人家剩下的食材简单做了一分鸡蛋豆腐虾仁烩饭。
他拿番茄沙司和耗油煮热小块豆腐,倒入鸡蛋液和奶油拌匀煮熟,最后放入炒好的黑胡椒河虾仁,撒上芝士和香葱,完美起锅倒在饭上。
看他做饭看到饥肠辘辘流口水的怀雀试了一口,鲜香滑嫩,太好吃了!金灿灿的鸡蛋裹着嫩豆腐和粉粉的虾仁,又香又软又多汁,热乎乎的吃得小怀雀停不下来,金主爸爸简直是厨神!
“你不吃吗?”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还记得关心宗政。
“我没什么胃口,你管你吃。要不是你,今天我们几个人都要死在水底,真的谢谢你。”
宗政谦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狼吞虎咽,真心诚意地感谢她,而后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出了盘桓心头的疑问:“怀雀,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每次都赶来救我。”
“嗯?因为……”小怀雀放下勺子,垂眸思考了一下,然后坦率回答:“因为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为什么?”宗政谦惊讶地问,他一点没看出来她对他有什么好感,看他的眼神绝大多数时候和看桌子椅子没区别,而且听说他吻了Selina以后半点反应都没有,更别说妒忌不快。怀雀人情世故懂得少,她所谓的喜欢大概率并不是爱情。
“啊?因为你长得好看呀。”小怀雀皱起眉头,对他有这么多啰里吧嗦的问题有些不耐烦,听上去就很敷衍。
宗政谦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喜欢,是对一个人的喜欢,还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但喜欢我的人都死了,还死得很惨。”
“哦,我不会死的,没人杀得了我。”
怀雀不经意的一句中二发言,让宗政谦心下大震,仿佛在漆黑一片的大海上失去方向的航海者,突然捕捉到远方灯塔上的一点微光,从绝望中生出希望,求生本能让他想伸出手去,想牢牢抓住她。
汤凛说他八字硬,克身边的人,活人和他恋爱太危险,事实上大家确实一个接一个死于非命,上一个说“我喜欢你”这句话容蓉被开膛剖肚,喜欢他的Amy被断头,喜欢他的Selina被异形活活吃掉内脏……
到现在为止和他关系亲密又不受影响的只有怀雀,她的出现好似上天给他的礼物,让他本应孤凉的命运得到救赎,无法再自欺欺人逃避现实说对她没感觉不喜欢她。
爱情不受个人意志所控,越是反抗挣扎,欲望反弹得越厉害,他的女神近在咫尺,不是丰乳肥臀柔媚性感的成熟女性,而是面瘫脸中二病的小萌妹。
小剧场
猫猫:惨了,误会大了,你这根本不是喜欢,是色欲,谦谦还以为你爱他。
怀雀:哦,有什么关系吗?色欲或者爱情,要做的事情不是一样的嘛。
猫猫:对你而言一样,可是人家就很可怜嘛,被坏女人欺骗感情和肉体。
怀雀:你这是什么话,说不定他对我也只是色欲,而不是爱情。
猫猫:讲话要摸良心,他要是只有色欲老早睡你了,人家一直在照顾你,教你保护自己,疯狂克制自己想搞你的变态心理。
怀雀:我也不只是色欲啊,要不是我心里觉得他好,老早杀掉他了,你要知道他是*&=%¥#@~&+)。
猫猫:啊啊啊知道了知道了,谢谢你不要剧透。
10骨骨又来啦
只有一张干净的床,即使怀雀可能携带多种感冒病毒,两人也只好挤在剩下那张床上一起睡。
“睡觉!”
怀雀被凶了,不敢再乱动,温顺乖巧地躺在宗政谦怀里,像一个大号的娃娃抱枕。她那么软软小小的一个女孩子,却可以给他莫大的安心感,仿佛只要握着她的手,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用担心那些随时随地冒出来的怪物,也不用担心她受他连累被它们伤害离开他。
他在静谧的黑暗中忽然出声:“怀雀,等你再长大一点,我们……”
“嗯?”
这人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怀雀睁开眼睛等他下文,感觉身后的人贴在她背心的胸腔里的鼓动声有点大,可是等了许久,从身后只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没什么,等你长大了再说。”
我哪里没长大了,她心想。
抱着小姑娘在肉欲中煎熬的宗政先生由于经历了太过悲惨痛苦又戏剧化的一天,精神极度疲惫,很快沉沉睡去,尚未病愈的怀雀也和他一起进入梦乡,没人发现房间地板上悄悄漫出了水。
无声无息地,越来越多。
起初少的时候尚算清澈,后来水面升高,整个房间成了一个水池,水也逐渐变得浑浊,夹杂泥沙和一些墨绿色的水草叶子碎片。
床上熟睡的两人对此毫无察觉,水位在黑暗中从一厘米涨到五厘米、十厘米……没过了床脚,一点点浸湿了床垫。而后从水中缓缓站起两个人影,没有血肉,只剩骨骼,还挂着几条破碎的水草在肋骨上晃荡,惨白的骨头上都是裂缝纹路,像是摔碎后又被人拼装起来的破烂瓷器。
它们一起走向床边,行动迟缓勉强,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水,各自来到床的两侧,一个对着宗政谦,一个看着怀雀。
小怀雀因为怕热,早在睡梦中踢掉了被子,挣开金主爸爸搂着她的手臂,翻过身来一条胳膊搭在他胸口一条腿搁在他下身抱着他,幸好某人睡得熟,关键部位被压着也没意见。
一只骷髅慢慢吞吞向仰面沉睡毫无防备的宗政谦伸出手去,尖锐的指骨指向他随呼吸轻轻起伏的腹部,另一个则伸向怀雀的脖颈,而床下的水还在往上涨,已经漫到与床沿齐平,马上就要淹过床的表面。
指尖离宗政谦的肚子还有三寸,骷髅突然用力,猛地刺向他的腹部,十根指骨狠狠扎进他的肚子里,而怀雀那边的骷髅也动手直取她喉咙。
鲜血飙出来的那一瞬,水位骤然暴涨,一下子淹没了整个房间,上抵天花板,不留一丝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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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看到两位我想起一部电影——人骨拼图。
骨头1:泥垢了,暴力女炸碎我们,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精力才拼回去嘛?而且我到现在还觉得有些地方缝合不拢,可能拿错了碎片。
猫猫:哈哈哈,不瞒你们说,还有本书也叫《人骨拼图》,是不是大家都喜欢拿骨头拼拼拼?把你们放到玩具店卖会有人买回去挑战吗?3D立体拼图,体验一把CSI实验室的日常。
骨头2:如果他不怕拼完被撕肚子拉场子剥皮的话。
猫猫:唉……你们弄伤谦谦了,哀悼一分钟。
骨头们:他还没死呢你哀悼什么。
猫猫:提前为你们哀悼呀,可怜的娃。
11谦谦被伤了
宗政谦口中溢出的惨呼被瞬间猛涨的水淹没,变成一大串气泡咕噜噜浮了上去,他双目圆睁,仿佛回到白天在河底救容蓉的时候,可这一次被挖肚子的换成了他。
不幸中之万幸,对付怀雀的那个骷髅动作慢了半秒,在它刺穿她喉咙前屋里先水漫金山,冷水把怀雀惊醒了。
她受训养成的防御本能在此刻爆发,意识尚未清醒就已经先一步发动了能力,骷髅戳她喉咙时好像扎到了玻璃,有一层无形屏障隔开了它的指骨。
这次怀雀没有提前聚拢空气,一时间无法自由呼吸,吃了一口水屏住气息,弹开那具袭击她的骷髅,而后急急抱紧身边的人,这时才发现不对劲。
他没有来握她的手,对她抱他完全没反应,另一只手臂甚至曲起手肘顶她上腹把她往外推。
房内漆黑一片,混沌的水下什么也看不见,怀雀敏锐地察觉危机并未解除,把水里的氧气全部分离出来聚拢在两人鼻下,拉拉宗政谦的胳膊想让他跟她游上去。
可他还是纹丝不动,因为骷髅的手还插在他肚子里,他动不了。
腹部被刺穿的疼痛叠加溺水的窒息,宗政谦觉得这次他肯定躲不过去了,唯一的想法是让怀雀快逃出去,不能让她也死在这里。她既然会生病就肯定会淹死,没有光线,又在水下,视觉听觉都不起作用,怀雀说过她无法操控不能感知的东西,所以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她和他一样危险。
别管我了,他想说,可水里不能开口,他只好用手肘推开她赶她走。
怀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惊慌过,她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在乌黑的水里看不见听不见,无法感知的对象就不能操控。她突然想起白天水下被撕开肚子的容蓉,现在他们又在水下,刚才袭击她的东西是不是那两具骷髅怪?那宗政谦呢?他肯定也被攻击了!
她用手往下一扫,果然摸到他的手正在腹部上方死死抓住两根腕骨,拼命和骨头较劲抵抗怪物的袭击,怪不得他动不了。怀雀暴怒之下瞬间截断骷髅的手腕,自小臂往上的骨头全部被她炸成碎片,在水中飘散开去,她抱起宗政谦,焦急地从水里往上直冲,“咚”地一记闷响,脑袋重重撞上天花板。
可恶!疼死了!是了,他们睡在床上,现在应该还在房里,得先逃离房间再说。
怀雀忍着头顶剧痛,凭借记忆中的位置往阳台窗口漂移而去,摸到玻璃后把落地窗打开逃了出去。
她带着宗政谦飘落到旅馆的院子里,把他横放地上,在银色的月光下看到他腹部插着两只断掌手骨,鲜血不断从洞眼里冒出来,很快就把他湿透的白T恤染成一片赤红。
大脑有一瞬宕机,感受不到夜风也听不见草丛里的虫鸣,刚才在天花板上撞的那个大包忘记了疼痛,怀雀湿淋淋地跪在受伤的人边上,攥着他的衣角小手微微发颤,呆呆看着他痛苦地捂住腹部伤口,侧身猛咳呛进气管的河水,面色惨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
他终于要死了吗?她心想,他之前说要等她长大,然后呢?长大了便怎样?
12下水抓怪了
不同于一直以来面对死亡的平静麻木,此刻的怀雀感觉胸口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撕裂般的剧痛,脑子里跳出来的都是金主爸爸在厨房烧饭的场景,还想再吃一次西班牙鸡腿和那个寿司饭……
美食令她冷静,立刻抬头扫视蔡晓阳Annie他们的房间,把玻璃窗一路都炸了。
大家被巨响吵醒,纷纷跑出阳台看发生了什么,瞧见楼下躺着的老大和怀雀,赶紧下楼聚到他们身边。Annie发现她老板受伤,立刻打了急救电话,而蔡晓阳和高笠则蹲下身研究插在他肚子上的人骨。
宗政谦咳生咳死,总算缓过一口气能说话了,肚子上的伤口疼到钻心,也没工夫理会冷血的手下们对着他一个重伤者讨论伤口要不要拍下来做进节目的冷血行径。
“你没事吧?”他最关心的是怀雀。
怀雀摇摇头,表情如丧考妣,“骨头拔出来可能会大出血,不知道有没有刺穿动脉,总之你先和其他人去医院,我留下来把那些东西处理掉。”
肚子被扎了十个洞眼的人突然就不是很想让怀雀去“处理”,她上次明明炸碎了骷髅结果也没用,对方是不死的怪物,要是她打不过也被扎几个洞怎么办?还不如交给警察处理。
他握住她手,张口想对她说什么,可是容蓉的死状闪过眼前,如果怀雀不去,是不是还会有更多人和容蓉一样惨死?结果老好人直到被搬上救护车也没能把阻止的话说出口,只是忧心忡忡望着她叫她一定小心。
“怀雀,你没有义务一定要为谁做什么的。”他虚弱地说,无奈放开了她的手。
干了十几年秘密武器血腥活的怀雀,日常就是服从命令执行任务,现在居然有人对她说“没有义务一定要为谁做什么”,这人知道她的能力,却把她当做一个人理所当然赋予她人的基本权力,而不是一件稀有的工具加以充分利用。
真是个老好人,小怀雀难得露出一丝笑容,目送救护车离开。
Annie他们跟着宗政谦去了医院,其他看热闹的住客回了自己的住处,老板娘愁眉苦脸看着怀雀他们的房间,一屋子的水,还不往外流,完全是超越物理法则的天下奇观,是不是该把这里宣传成一个奇异景点,好招揽数不清的猎奇客人?
怀雀歪着脑袋思考这一屋子水的问题,显然是那个湖里的水,怪物也是那个湖里的怪物,他们通过被扭曲的空间通道进入房间,通道应该很快会关闭,但水不会流出来,说明房间里的空间和外面是隔开的,房间内外不是同一个空间,如果进去,相当于去了湖里。
她尝试凝聚空气在身周,在老板娘和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走进屋里,并没急着去找骷髅怪,而是尝试从原路退出去,但是和带着宗政谦的时候不同,她转身再也找不到阳台门,四周只有无边无际的湖水。
原来的房间也不存在,她摸不到床,没有玻璃窗和墙壁,往上也没有房顶。这证明了她的猜测,扭曲的空间通道通往湖底,出口在房间内,找到入口可以进去,可是……进去之后就找不到出口了。
那为什么刚才和冤种男一起就不会从房间进入湖底?而是留在原来的空间轻易出来了?
头秃了,早知道过来之前就该问清楚那个阴沉沉的老头。
算了,先把骷髅解决掉,碎骨头能作什么怪,一定有怨灵附在上面。
现在第一件事,是要在乌漆嘛黑的湖底找出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骷髅怪们,怀雀不能无中生有在水底制造光线,所以拿出了她特别好用的秘密武器——Amy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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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空间问题把我绕晕了。
怀雀:不是你写的?你盗文了?
猫猫:你才盗文!我就觉得设定有问题,这次是河水还算安全,要是打开一个通到地心岩浆的空间出口,wc,你们俩迅速嗝屁了是不是?哈哈哈哈,我是不是突然又聪明了?
怀雀:你写文有bug还觉得自己聪明?
猫猫:你才有bug!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个话题以后我们不讨论了。
13混水泥里了
怀雀对眼珠子非常不满,因为它偷懒开小差没有守护好金主爸爸危机四伏的夜晚。
“没用的废物。”她冷着脸骂了一句,把听不到声音但看她说话就害怕的眼珠子扔进水里。
Amy也不是笨蛋,它知道宗政谦被骷髅怪袭击受伤,现在它将功补过的时候到了,必须赶快把怪物找出来给怀雀虐来泄愤,免得她把邪火撒在它身上,所以在水下飞速穿梭,到处钻来钻去很快在一处水草从中找到了目标。
怀雀跟着Amy过去时勉强看清一具骷髅盘腿坐在昏暗的水底,另一个可怜虫还在拼装自己碎得乱七八糟的身体,目前只搞定了脊柱和盆骨,说起来它的手还在某人肚子上呢。
既然炸碎没用,就打包带走吧。
两具瑟瑟发抖的骷髅和其余碎骨毫无悬念地被怀雀带出水面,她留下头骨,将其他部位踩得粉碎,随手拿了个黑色的垃圾袋装了进去,飞上夜空在市区转了一圈,找到一个建筑工地,把碎骨头倒进了搅拌的混凝土浆……
这下谁也玩不了人骨拼图了。
才退了烧的小怀雀穿着湿漉漉的睡衣忙了一晚上,带着两个骷髅头回到旅馆,果然入口已经关闭,房间里的水从阳台流光了。可怜老板娘非但没能得到一个可以大卖的灵异景点,反而因为房间进水失去了里面所有的电器,还搞得走廊里也都是水。
怀雀同样郁闷,她的衣服都是湿的,她已经用能力把自己睡衣上大部分水分离出去,但总归有些潮,还一股湖水腥涩味,可没有其他干净的衣服换了。
黎明已褪,红日初升,她回房间在床头柜上找到宗政谦的手机眼镜和他的宝贝手表,带上他的钱包,穿上金主爸爸买给她的黑色圆头小皮鞋,向其他人询问了医院地址后叫了出租车,就这样套着一身白色小飞袖荷叶边睡裙坐车去了医院。
司机紧张地从后视镜里观察这个马夹袋里装了两个骷髅头骨的女孩子,马夹袋里的骷髅头稍稍动了一下,转眼头顶就出现了一条裂缝,立马又安分了。
怀雀心情不好,面无表情对司机说:“塑料的。”
对方将信将疑,但总算不敢再瞄她了,也可能是因为她直愣愣的眼神太瘆人。
小怀雀用她少得可怜的常识,在医院从门诊楼问到住院楼,好不容易才在外科找到从急救诊室被搬过去的宗政谦,Annie他们都在。
“怀雀妹妹,老大已经没事了,医生说伤得不算严重,就是洞有点多。”蔡晓阳迎上怀雀向她说明宗政谦的情况,完了还劝她:“他麻醉还没醒,不过你放心,我们会照顾他的。”
冯祝祝把他往后一拉,笑眯眯对怀雀说:“我们陪了老大一晚了,后面还要配合警察调查,回旅馆整理他的东西,事情很多的,这里就先交给小雀妹妹吧。”
怀雀只是把骷髅塞给蔡晓阳:“找个地方放一放,先别给警察,打电话叫汤凛来处理。”
然后不再理会众人,走进病房到病床边上俯视沉睡的宗政谦,他脸上没什么血色,双目紧闭,眉间微有皱褶,睡得并不怎么安稳。
他不会死,她松了口气,又觉得有点为难,这意味着可能她最终还是不得不亲手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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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颅:嗯?我们是不是逃过一劫了?
怀雀:呵呵。
猫猫:你们动了她男人,肯定要被赶尽杀绝啊,现在是等待执行死刑阶段。不过淡定,你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不用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