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李灵儿那个窝囊爹去后山打猪草摔断腿，那时候李灵儿还没让他爹“卖”给隔壁村的傻子，就是阮正诚一路背着，给送到县卫生所的。
就算是后来李灵儿成了寡妇，又成了二斤白面就能随便玩的破鞋，阮正诚都不改初心，可问题是李灵儿根本不承这份情，对阮正诚居然连点好脸色都没有，还不如对待那些拿着两斤白面，把她当婊子的。
“你傻不傻啊？那种货色的O，早让人给玩烂了，说不定还有脏病呢，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这回送李灵儿跟阮静去市里汽车站，也是阮正诚上赶着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帮忙。
阮正忠真心想不通，可正诚三棍子也打不出个屁来，只说“不用你管”。
“我是你哥我才管你呢，送她俩没问题，下礼拜三媒人上门，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等着，你再敢躲出去试试！”
阮正忠从来没跟四弟说过，他也想尝尝李灵儿的滋味，毕竟二斤面真心不算啥，可他知道他要是真爬上李灵儿的床，正诚铁定得跟他闹掰。
阮正忠想及此，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是打心眼里羡慕他这个小姑，一个才分化的女A，居然有李灵儿这样骚得没边儿的O上赶着送上门，烂是烂了点儿，不过聊胜于无啊！
再说了，她是大学生，毕业以后分配到机关单位，到时候把李灵儿给一脚蹬了，还能换个领导家里头干净又年轻的O结婚标记，真是太滋润了！
阮正忠不甘心地回头瞄，不过他这回没瞧见李灵儿，光看到阮静了。
说起来，阮正忠对阮静并不怎么熟悉，一个瘦不拉几的小丫头，天天就知道埋头看书，少言寡语的，再就是她那个抛妻弃女的“陈世美”爹，除此之外再也没别的印象了。
可这次回头一看不要紧，阮正忠注意到阮静衬衣扣子的前两颗散了，露出了一截胸口跟锁骨，还有纤瘦的肩颈线。
阮正忠的视线落在阮静的脸上，后知后觉地发现阮静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出落得异常水灵，那是不同于肉感饱满的李灵儿的另一种漂亮。
他突然想起之前听过的一个说法，也是阮志高的小儿子说的。
“现在城里的款爷比起O，更愿意玩女A，说是更带劲！”
他当时听着直咧嘴，都是A有啥好玩的？可看了阮静，他突然觉得要是女A都她这模样，那也行。
进城的土路又窄又烂，旁边还有为了浇地新挖的沟渠，手扶拖拉机的轮胎时不时就掉下去一个，车子一路左摇右晃，后斗里的俩人就跟那簸箕里被筛来筛去的玉米粒子似的，就没个稳当时候。
阮正忠按说该集中精力、好好开车，可刚才惊鸿一瞥瞧见的阮静，就好似那刚烧开的稀粥飞溅起来，在阮正忠心里烫起了一溜儿的小水泡，既看不见也摸不着，就是痒得厉害。
他连着搓了好几把脸，又心急火燎地往褂子兜里摸，想着抽颗烟解解馋，可摸了半天啥也没摸着。
阮正忠这番忍了又忍，可到底也没能忍住，趁着拖拉机拐弯上大路，他赶紧回头又想去瞄阮静，结果这回却跟阮静看过来的视线正正好好撞在了一块堆儿。
他心里一惊，刚打算咧嘴一乐，随便敷衍过去，可阮静那轻飘飘的视线却好似有千钧重，明明是动一下就恨不得汗流浃背的暑热天里，阮正忠却成了冬至月天里路边那快冻死的野猫，浑身上下邦邦硬，别说笑了，就连眨眼都不行。
眼瞧着拖拉机直冲冲地朝着路边大腿粗的白桦树撞了过去，阮正忠连脖颈子后头的汗毛唰地一下都竖起来了，他想叫更想喊，可声音却闷在嗓子眼儿里根本出不来，就跟那卡了浓痰似的。
就在阮正忠觉得自己这辈子八成得交代在这儿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身子能动了，赶紧使劲浑身解数调转方向，身子扭得都快从拖拉机头上掉下来了。
幸好开得不快，又加上路上没有旁人，拖拉机扭了个巨大的S，这才堪堪走回大路。
“……哎呀！”正低头整理裙摆的李灵儿毫无防备，实实在在地一头撞在阮静的锁骨上，疼得阮静也倒抽一口冷气。
阮静收回只针对阮正忠的信息素，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用信息素压制他人，有点没控制好分寸，她定了定神，瞪着再一次主动“投怀送抱”的李灵儿，却连推都不敢推开她。
正巧一阵风掀开了李灵儿的碎花裙摆，不过没等她多看两眼，李灵儿就捂着额头从她身上爬了起来，裙摆当即如同她家院墙上成片的喇叭花般飞快合拢。
“好好一个大学生，居然是个臭流氓的坯子，你往哪儿看啊？”
李灵儿从兜里摸出张白底碎花镶着淡粉边儿的花手绢。
那手绢一看就不是供销社的货，阮静怀疑就连市里的百货大楼都不一定有这么漂亮的花色，这么稀罕的玩意儿，李灵儿却毫不怜惜地用它擦着额头上的热汗。
“……装什么呀！”阮静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阮静打心眼里怀疑李灵儿怕不是脑袋有什么毛病，在她面前一会儿骚浪得没边没沿儿，一会儿又跟个看也不能看、碰更是碰不得的贞洁列妇似的，把她耍得团团转！
“你管我装不装，我又不是你媳妇儿，凭什么让你白玩啊？”
阮静让她怼得哑口无言，气得嘴巴又无意识地嘟了起来，这回眼尾居然也变得红彤彤的，好似马上要给她欺负哭了似的。
拖拉机还没完全停稳，阮静就急吼吼地从上头跳了下来，她神经质地反复用手背蹭着脸颊，蹭得跟被太阳晒透的熟苹果似的，看都懒得看阮正忠一眼，埋头就汽车站里冲。
阮正忠还在那儿想要不要跟刚才差点弄死自己的小姑打个招呼呢，眼瞧着阮静就要一头扎进乌央央的人堆里找不出来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打算问候一句。
她不仁咱不能不义，不管咋样，起码礼数周全。
不过他那句“小姑一路顺风啊”还没来得及从嘴皮子中间挤出来，李灵儿就半踩在车帮上，优哉游哉地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