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一听,赶紧展臂把李灵儿抱在怀里,她一手紧紧地圈着李灵儿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婆娑着她微微颤抖的手臂。
李灵儿刚才的样子吓着她了,李灵儿就跟突然掉了魂儿似的,身子颤个不停,脸上也写满了惊恐跟绝望,眼里的泪哗啦啦地往外流,嘴里还不停地低语着什么,任她怎么喊都没反应。
“刚才吓着你了是吧?”李灵儿很快缓了过来,她反手示意把脸埋在肩头的阮静抬起头,侧头亲了她嘴角一下,“光这么抱着还是有点冷,大学生,快点让我热起来吧。”
阮静果然让李灵儿很快热了起来,热得她根本没闲心去想那些败兴的过去了。
李灵儿是被阮静叫醒的。
她累极了,这一晚上过得比在外头跑了一天还要累,尤其是腰跟大腿又酸又软,跟让车碾了两三道似的,她烦躁地推开凑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阮静,裹着被子把自己团成卷儿,“别吵,困死了,让我再睡会儿!”
“那我也要一起睡。”阮静一听,立马跟个树懒似的抱住李灵儿,半勃的鸡巴刚好挤进她的两腿之间,李灵儿全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她一脚踹开阮静,跟个贞洁烈女似的,用被子死死裹住自己。
“你离我远点!”她根本记不清昨天晚上到底被阮静缠着做了多少次,做到后头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都分不清了。
李灵儿试探地伸手摸到自己两腿之间,果然已经肿了。
李灵儿咬牙切齿地伸手点了点阮静,“小小年纪,要懂得节制,知道吗?老话怎么说的呀,来日方长!哪有你这……”
“你是我们明天还……”
李灵儿没等阮静说完,就抄起枕头砸在她脑袋上,又气又想笑,“‘来日方长’是这个意思吗?你是怎么考上的大学!”
阮静从地上捡起枕头,抱在怀里却只是抿嘴笑,“现在不困了吧?”
李灵儿揉着酸软后腰的手顿了顿,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俩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利落出门,李灵儿在阮静的衣服兜里塞满了巧克力,又让她抱着那罐子麦乳精到小旅馆的门口等着,自己去退房,她担心钱老太脑子不清白,又跟阮静东拉西扯些没用的废话,阮静明显有点一根筋,有些话少听点为妙。
“……钱不够,差5块。”钱老太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李灵儿拍在柜台上的钱跟钥匙,开口道。
“我就住了一晚上,你这老太太是不是糊涂了?”李灵儿嬉皮笑脸地调侃了一句。
“不是住宿费,是清洁费,5块。”钱老太不动如山。
“跟我这儿讹钱是吧?什么清洁费要5块啊?你说不清楚,我一分钱也不带给的。”
钱老太推了推玳瑁眼镜,眼皮还是沉沉垂着,压根没看跟前的李灵儿,“这5块是俩晚上的清洁费。上回你俩折腾到大半夜,我那床单被罩儿全让你俩给糟践了,这回闹腾得更晚,估计棉絮都湿透了吧?年轻人火力旺我表示理解,但是也不能这么没完没了的吧?”
她说完顿了一下,才看了李灵儿一眼,“你也是,你平常不是挺横的吗?怎么这么惯着她呀?她要你就给啊?你糊涂啊!这到手了、睡多了就不值钱,扭脸换别人了,你说你屈不屈得慌?
李灵儿先是让钱老太的话臊得满脸通红,又被她出于好心的劝慰搞得心里别扭得很,气咻咻地摸出20块钱,拍在柜台上。
“你这老太太怎么那么多废话?不就是几块钱的事儿吗?这钱都给你,够你新打张木床了,要是还有剩,去买两块麦芽糖把牙跟粘上,少说两句比什么都强!”
“我不会换别人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抱着那一罐子麦乳精的阮静显然听到了钱老太的话,她嘴里还含着李灵儿用舌头顶进去的那颗巧克力球,看着招呼她去吃饭的李灵儿,声音含糊却坚定地说。
“什……什么‘负责’?还‘对你’?”李灵儿疑惑地反手指了指自己,她眼睛下意识地往右上方斜了斜,显然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你是在跟我说吗?”
阮静明显有点紧张,李灵儿注意到她抱着麦乳精的右手拇指正在不停地抠着食指,死皮都抠下来一大块,露出下头泛红渗血的嫩肉,却还是死撑着镇定模样,极是认真地冲她点了点头。
“噗!”李灵儿控制不住地喷笑出声,她迎着阮静费解的模样,一个劲儿地摆手,“不好意思,我不是故……哈哈哈……呜!”
她努力想要让自己严肃起来,可笑容跟咳嗽一样,都是越压抑越失控,她干脆捂着嘴巴,背对着阮静,却还是笑得双肩一个劲儿地颤。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擦着眼泪回过头来。
“……怎么说呢,虽然很感动,但是我真的不需要‘你的负责’。这时候也不早了,应该没别事儿了吧,我走了,麦乳精记得喝,挺贵的呢!”
“……你撒谎。”阮静急切地上前抓住李灵儿的手臂,飞快地咀嚼了两下,硬是梗着脖子,把那一大颗巧克力咽了下去,苦得她直皱眉。
她紧紧抿着嘴唇,煽动鼻翼,仔细嗅闻着李灵儿的味道,努力想要闻到撒谎的味道,事实却是一点都没有,反倒是愤怒的辛辣味儿越来越明显。
“阮静,我知道你是天之骄子,舔着你的人不少,但你记住了,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
李灵儿再开口已经没了刚才的和善,甚至比当初在医院里跟阮静摊牌时候的敌意,还要浓烈得多。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什么人?我跟你睡,只是因为你漂亮干净,尺寸不错,就像是暑假那会儿在地里,我勾引你,也不过是因为你能带我离开阮家庄。”
“我知道的。”阮静的声音低了不少,她微微低了低头,看了眼怀里的那桶麦乳精,又想起那100块钱上“李灵儿”仨字笨拙又认真的笔画。
“我知道的。”她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