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一脸怒火,双目猩红,吃人的眼神直盯江充!
“陛,陛下!”
江充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想往后躲。
“奸贼!拿命来!”
刘彻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朝着江充胸膛刺去。
那江充嘴里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首环刀就已经刺穿了胸膛。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刀柄,嘴里的鲜血涌出,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刘彻仍旧觉得不解气,又一脚踹了过去。
江充倒在地上,抽出了两下就没了动静,但那一双眼睛仍旧是不甘地瞪着。
哐当!
刘彻将手中的环首刀狠狠扔在地上。
他剧烈地喘息着,眼神中的疯狂杀意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后怕。
如果不是这天幕给了他警示。
他忽地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
他声音沙哑:
“据儿是个好孩子!朕知道!”
他睁开眼,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朕已经得到上天预示!朕绝不会再听信任何奸吏所言,朕相信自己的儿子!”
只是,当那股决绝的劲头稍稍平复,一股难言的疲惫和孤独感涌了上来。
卫青那老家伙,如今也病重在床。
能让朕说几句心里话的人,真的不多了。
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抹跳脱的身影,那双眼睛里带着一抹狡黠和桀骜。
刘彻记得,那还是在漠北大战之前,他正在营帐中给大军拟写诏书,霍去病那小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陛下!您这诏书也太啰嗦了!”
小子一点也不客气,直接从他手中抽走了写了一半的竹简。
刘彻当时坐在上首,看着这个外甥,只是笑着问:
“哦?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给那些大头兵下令,哪用得着这么多弯弯绕绕!”
霍去病把竹简往旁边一扔,大大咧咧地说:
“给军队的诏书应当简洁明了,赏罚分明!打了胜仗,重赏!犯了军法,严惩!就这么简单!”
刘彻依旧笑着,眼神中却满是欣赏:
“好一个简单直接!等你打了大胜仗回来,朕就给你下一道最直接的诏书,就一个字,你信不信?”
霍去病眼睛一亮,也笑了:
“臣只希望,那个字,是可以的可字!”
说完,那小子居然还顺手把他桌案上的《孙子兵法》给揣进了怀里,说是要去“活学活用”。
想到这里,刘彻紧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小子走得太早了。
如果去病还在,看到今日这天幕,又会说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刘彻缓缓睁开眼,朕还有卫青。
那老家伙,如今病重,朕是该去看看他了。
如此想着,刘彻心中那股悲愤,也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冠,沉声对殿外候着的卫士道:
“备驾,去大将军府。”
不多时,卫青府邸。
卧房之内,药味弥漫。
卫青面色苍白,正躺在病榻之上,呼吸都带着几分艰难。
听闻陛下亲至,他挣扎着就要起身行礼,却被快步上前的刘彻一把按住。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虚礼。”
刘彻嗓子有点哑,他直接在卫青床沿边儿坐下了。
卧房里,小泥炉上的药罐子“咕嘟咕嘟”响着,浓重的药味儿混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在屋里散不开。
卫青见他来了,眼神里掠过一抹慌乱,但更多的是暖意。
他挣扎着想撑起身子,声音没什么力气:
“陛下,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刘彻轻轻按住他,瞅着眼前这位替大汉打下江山的大将军,如今病得脱了形,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拉过卫青那双糙得很的手,眼里有几分萧索,也有几分暖意。
“仲卿,朕今儿个得了点天上的启示。”
刘彻顿了顿,像是在琢磨词儿,又或者,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他声音不大,接着说:
“这些年,你替大汉东征西讨的,受累了。”话里却有千斤重。
卫青躺在榻上,听着皇帝那番话,眼中先是闪过一抹茫然,随即涌起惊涛骇浪!
上天预示?
陛下这是,知道了什么?
卫青心中咯噔一下,但更多的是一股暖流涌了上来。
“咳咳咳!”
他重重地咳了几声,脸涨得通红。
好半晌,他才缓过一口气,看着刘彻,眼眶已然泛红,声音嘶哑:
“臣卫青,不过一骑奴出身,蒙陛下赏识,方有今日,这份知遇之恩,咳咳,臣万死亦难报答。”
刘彻看着卫青这副模样,鼻头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
他能出现在那天幕的榜单上,少不了卫青、霍去病这些肱股之臣,为他征战四方的功劳!
而自己呢?
中年之后,确实有些刚愎自用,听不进劝了。
尤其是去病走后,敢跟朕拍桌子瞪眼的人,一个都没有了!
卫青这老家伙,性格又太过温吞恭顺。
若是朕早些警醒,若是据儿身边也有去病那样的将才。
唉!
“仲卿,莫说这些。”
刘彻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拍了拍卫青的手背,语气沉凝:
“朕今日得见天机,方知自己过往亦有诸多过失。朕现在是年纪大了,可千万不能老糊涂啊!”
他这话,既是说给卫青听,也是在告诫自己。
幸好有这天幕示警!一切都还来得及!
……
大秦咸阳宫内。
始皇帝嬴政的表情却微妙起来。
“哼,刘彻。”
嬴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这小子,倒还有几分血性,这第二名,勉强算他合格。
“以儒家之言禁锢万民思想,虽能得一时之安稳。但终究,格局小了!唯有严苛之法度,方能震慑宵小,使天下臣服!”
不过这小子能想到用这种法子来集中治下黔首的思想,至少比前面那几个强点。
但是!
“晚年昏聩,竟因谗言而逼死太子!愚蠢至极!”
嬴政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这种错误,简直不可饶恕!
“纵观这天幕所列数人,有好几个,都是在这太子之事上,栽了跟头!哼,一群废物!”
寡人就不同了!